=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书名:古穿今之给皇后娘娘请安 作者:温璨 晋江2015-12-03完结 文案 有一天,魏曼疑好心捡了个穿着古装昏倒在门口的女人,谁知对方一醒来就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人!”      魏曼疑听了后很无语,这个女人是疯子吗?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但也没有对方说的那么夸张吧?      她本想把这个疯女人送走,熟料在生活的点滴中却牵扯出她与她跨越二百多年时空一段隐秘感情,以及那段被历史尘封的恩怨。 当一切都明了的时候,魏曼疑看向那人:“都说一辈子只有一次没羞没臊的爱人的机会,我用了两世的机遇,你可否会认真的看我一眼?” 金手指也许会有,但含金量不会太高。 文中也许会有很多错别字有空二璨会尽快修改,请各位小天使见谅。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恩怨情仇 边缘恋歌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乌善姝,魏曼疑 ┃ 配角: ┃ 其它:无谓妇妇   第1章 论乌皇后生平(一)   魏家坐落在M市一个古朴具有江南水乡风格的小镇上,听魏家的老一辈儿的人说,魏氏家族是从两百多年前搬迁到这里来的,坊间传言说魏家是没落皇族,也有人传言魏家的祖上是樾朝末代的大官,因躲避仇家才逃到这里来。   即使后来发生战乱也没有离开这个镇。   而魏氏也在这里树立了百年的威信,其家里出了不少优秀的人才和社会精英。有时候镇长也要给魏家几分薄面。   这天席习溪很高兴,邀请了很多亲戚,所以一大早就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饭菜。   因为她的小女儿今天拿到了历史系博士证书,可把她高兴坏了。   除去大儿子魏轩二儿子魏扬,曼疑已经是她们家第三个博士了。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丝自豪,她觉得自己的子女总算是没有辱没魏家的门楣,这样她在老祖宗面前就更能抬得起头来了。   “妈,自家人吃个饭就行了,何必这么张扬请他们来……”   一个柳眉杏目的女子有些不赞同的说着,高挺的琼鼻下那双薄厚相宜的唇紧抿着。   “曼疑,我知道你低调,可你三婶总是嘲笑我们家不如她家,他们家老大大学都没毕业就未婚生子,还整天跟我炫耀她女儿嫁的好!   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在她面前一雪前耻!”   席习溪一提到那个三弟妹表情就变得有些扭曲,可见对对方是有很多的芥蒂。   闻言,魏曼疑无奈的一笑没再说什么。   说话间,被请来的人都到了场,魏国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   “吃饭吧。”   饭桌上魏国跟几个兄弟说了博物馆的琐事,而魏曼疑的三婶——水芩,看不惯席习溪那喜上眉梢的样子,忍不住出口讽刺。   “大老远让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吃顿饭?我说大嫂以前你儿子考上博士,你也没这么大张旗鼓吧?   现在金融业才吃香,历史学那么冷门,真不明白大哥跟曼疑是怎么想的。   依我看,这女孩子学历再高再好都不如找个有好人家嫁了,别看曼疑现在长的跟朵芍药花似的,可是这花儿终有凋谢的那天。你看现在有几个女博士不是到了一把年纪才结的婚。”   席习溪听了后眼里闪过一丝怒色,然后又换上气定神闲的表情。   “历史学也没有弟妹说的这么差吧?自M市的历史博物馆建立以来,就由魏家人担任馆长。   别忘了里面的文物也关乎魏家的荣誉,而我们家曼疑自然也会向她爸那样守护家族的荣耀和秘密。   至于嫁人自然要选一个品格家世相等的,我们曼疑可不像某些随便嫁给个暴发户就沾沾自喜忘乎所以的那种人。”   “大嫂说的是。”水芩讪讪的一笑,握紧了手里的筷子,又补了句,“暴发户也许是没什么品味不过也比只有才华和名声,价廉却穷困潦倒的好。”   席习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魏国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眼神漠然的看着上挑眼角的水芩。   而魏曼疑则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魏平见事情气氛不对,就推了推水芩的胳膊。   “你少说一句不行吗?”   “行,当然行。”   水芩撇撇嘴角,后果真再也多说半句。   就在这时,一个来电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魏曼疑接完后眉头微皱,然后忽然起身看向众人。   “各位慢用,博物馆那边还有事,曼疑就先过去了。”   “路上小心点。”   席习溪眼神担忧的看着她,而她只是点点头就出门了。   就在魏曼疑走后没多久,水芩和魏平也找借口走了。   然后魏国才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家老婆。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瞎说什么,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还提它作甚?”   “当初是谁逼着她读历史学的?你要真无所谓那为什么每天看都眉头深锁,若真的天谴报应啊也该是那位先祖该承担的,实在来不及不是还有景家的人吗。”   席习溪不以为意的说着,其实她对于那些所有的秘密是保持怀疑的态度的,要真有传说的那么玄乎,魏家还能存在到今天?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你以为就只是这么简单吗?而且景家现在一代不如一代,我信不过她们……”   魏国低声呵斥了她一句,神色凝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懂,就你这个历史专家懂行了吧?”   席习溪白了他一眼,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动手收拾桌上的剩菜和碗筷。   魏曼疑来到博物馆时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苏然忙不迭的往她这边跑。   “魏大博士你可算来了!”   “突然这么恭维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让我去查?”   “嘿嘿,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就是想让你帮我查蒲紘他皇后的资料。”   苏然抬起那张圆润可爱的小脸,眼神真诚的看着神情木然的那人。   “隆暹帝?你不是一向喜欢把宫斗剧当历史的吗,什么时候对他感兴趣了?”魏曼疑淡淡的问着,然后从包里拿出平板,又问,“隆暹帝一生正式册立包括后来追封的纯一,一共有三任皇后,你要查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因为巫蛊事件,被收缴后印和四份册宝的最后被打入冷宫第二年就死了的乌皇后!   百科我都看过了,一点实际的卵用都没有,我就是想知道隆暹帝为何要对她那么狠!”   苏然一脸愤慨的说着,似乎很同情这位乌皇后的遭遇。   “很少见你对历史这么兴趣……”   魏曼疑关掉搜索结果网页,把平板放下,去了旁边的书架找了本《樾书》,翻到了[乌皇后传]看到最后一行字时,胸口忽然一阵心悸,她坐在旁边眼神幽幽的望着那些文字。   “好吧……事实是……我男神要写给一个历史栏目写剧本,他说很少有栏目乌皇后做主题,然后我就给他找了明珠郡主、如妃传什么的,结果他来了句这些剧本都是歪曲历史妖魔化乌皇后!   我就想我好心居然就这样被他当成了驴肝肺,然后他找他的资料,我继续看我的电视剧。   看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乌皇后心疼和可怜,然后我才去百科搜了她的资料……才发现我男神说的都是对的。”   苏然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记得历史上隆暹帝曾经说过乌皇后是个英姿飒爽性格纯良又很聪明的人,而且巫蛊是历朝历代的忌讳,乌皇后怎么可能会明知故犯?   “这么心疼莫不是你俩前世有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俪妃传吗,里面有个角色就是乌皇后的原型。史书没有记载她的名字,和卫子夫比起来她的结局算是好的了。   真相也许没有剧情那么夸张,但是……   后宫的争斗本来就很残酷,难保乌皇后不会为了她唯一的嫡子做些什么诡异的事。”   魏曼疑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想起刚才的心悸眸光微闪,近来也没有什么事堵心,难道是那几日熬夜没休息好吗?   苏然听了后立即就不高兴了,连忙反驳。   “她已经够悲惨了,能不能别再黑她了?!一定是魏氏那个狐媚子陷害我家娘娘的!要不然怎么乌皇后一死,她就掌管了后宫大权?   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像同人小说里那样,是魏氏杀了蕙皇贵妃和妶纯皇后呢?   话说你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你们都姓魏说不定你俩才是有渊源咧。”   闻言,魏曼疑轻笑出声,她合上了手里的书,眼神静谧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姓苏难不成你是苏东坡的后代?史书上对乌皇后的记载很少,从隆暹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是他的侧妃,到隆暹登基,她被封为妃。   从妃子到贵妃再从贵妃升到皇贵妃,然后就是成为继后。   可以说她的封后之路一直都是循序渐进的,可是她一生只生下两子一女,除了长子其他两个都在幼年夭折。其后又没有生育,跟生育子女多,又被隆暹帝说性子温婉善良的魏氏比起来,自然逊色一筹。   而且魏氏比乌氏小了九岁,所谓色衰而爱弛,皇帝当然会喜欢年轻貌美的那个。   巫蛊事件和汉朝的那次很雷同,也有学者认为有人效仿当年的江充陷害卫子夫那样,陷害乌皇后。   至于死因,很有可能是因为皇帝的冷落和苛待,才让乌氏在隆暹三十一年郁郁而终。”   说到魏氏的时候,魏曼疑眉头微皱,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只是个死了二百四十年的妃子,为什   么她的心里会有种似曾相识和无奈的感觉呢?   与此同时在平行的另一个时空,在一个杂草丛生被荒弃的勉强可以称为宫殿的前院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娘娘该用膳了。”   “当年遇见他还以为是因缘邂逅,如今从魏氏口里我才知道,一切都是……   害的然娘你跟我一起受苦,都是我的错。”   一个样貌大概三、四十多岁穿着素服的女人,坐在门前遥望前方的屋顶。原本丰腴的身段,也因为被打入这冷宫的一年里日渐消瘦,皮肤也变得粗糙和暗黄,她伸手摸着头上那枝造型特异却没有任何珠翠点缀,只有一颗水晶的簪子。   看着水晶的折射着夕阳点点的余辉,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变得讳莫如深。   然娘看着一直在笑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想定是巫蛊的事皇上相信魏氏的片面之辞,才让娘娘心寒的吧   第2章 论乌皇后生平(二)   “娘娘别听那个狐媚子危言耸听,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她斗下去。”   说完,然娘把饭菜端出来里面只有一碟凉拌的荠菜,是那种院里墙角都会长着的野菜,而且里面的菜没有洗干净,还混合着干枯的杂草。剩下的也就只有两碗米饭。   “一定是魏氏那个小贱/人唆使的!   怎么说她也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竟然忘恩负义的偷偷跑去勾引皇上!要不是娘娘你救了她,她早就被打发到永巷了!”   “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像她那样生的貌美心比天高的人,怎么可能甘愿一辈子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   魏善姝没有去动饭菜,缓缓拔下簪子看向怒火中烧的然娘。   “只要我活着一天,魏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明日你拿着这个去找皇上,如果他还念和我们蕃阳王府之间丁点的旧情,就让他放你出宫。你是辛苦养大我的奶娘,在我眼里就像亲娘一样。我不能让你跟我老死在这里。”   “这可是皇上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娘娘岂可让老奴用这个换来自己的安宁!”   然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毕,已是老泪纵横。   “然娘……你快起来!”   魏善姝面露惊色,而然娘却依旧没什么动静,她只好无奈的起身扶她起来。   低头看着手里的簪子,定情信物?乌善姝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和那个男人相处二十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秘密呢,他梦里喊着都是蕙皇贵妃的闺名,可见是有多爱柯氏。   人们都说隆暹帝对妶纯皇后情深不寿,对魏皇贵妃荣宠不衰,是个情圣,又有谁知道最爱的那个早已魂飞不知何处。   在这些善良美好的爱情故事里,她只是蒲紘的继后,一个为皇帝处理后宫事物,为人严肃又讲究规矩礼法讲过头,又不讨喜的皇后。   自她当上皇后开始,皇帝看她目光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冷,不从前那样嘘寒问暖,现在才明白,会选她只是因为太后的意思,只是因为他缺少一个‘管家’的女人。   如今皇帝为了魏氏……居然二话不说就把她打进了冷宫,说她当年用巫蛊害了魏氏之前早年夭折的两个皇子,如今又如法炮制谋害圣上和五皇子。   呵,魏氏这是要逼她像卫子夫那样选择自杀以示清白吗。   魏筠曼……你要给你的孩子报仇,那么本宫的那对往死的儿女又该向谁把债讨回?   乌善姝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然后收敛了心神,担忧的看了眼然娘,然娘已经六十多岁,快是古稀的年纪了,如果一直跟着她就只有死路,无论如何都要让她老人家平安的离开这里。    “娘娘你看那夜来香,去年风把它的种子吹到这里来,今天就开了这么多的花,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您不应该因为魏氏丢下自己的骄傲,这么下去只会让她更得意。”   然娘指着那片生机勃勃的夜来香,此时已是傍晚,有些蜻蜓已经飞到了枝叶上快要绽放的花苞上。   “也就只有你能把我的娇纵当成骄傲。”   乌善姝微微一笑,没有再把簪子插在头上,她的儿子被皇帝说的资质平庸,不配继承大统,后宫的大权也被魏氏夺去,终究还是她自己的无能。   但是……让然娘能安度晚年,这点她一定要做到!   这边魏曼疑还在和苏然讨论乌皇后的事。   “呵呵哒,那个种马男对魏氏就评价漂亮美好,对乌氏就说她福薄。这样的渣男居然还有人说他是史上最深情的皇帝,真是应了那句恶心他妈开门恶心到家了!”   苏然往地上啐了口,眼里全是对隆暹帝的厌恶,似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的确很深情只不过不是对乌氏,你看他对妶纯皇后和魏氏不就超乎寻常的好。   突然为了个古人愤愤不平,你是不是想穿越呢。”   魏曼疑打开仪器扫描今天刚送来的一对精致的玉质耳环,然后记录存在了电脑资料库里。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特想了解关于她的事……明天十四号就是她的忌日,我却连她的陵寝在哪里都不知道。”苏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她把《樾书》拿过来仔细的看着,看到魏氏的记载不由嘲讽的笑了笑。   “这个女人真是好运,从乌氏身边的宫女一路上位到了皇贵妃的级别,死后还被追封纯一皇后,前面加的封号简直虚伪又做作!”   忌日?魏曼疑怔了怔,是了,乌皇后是在公元前1766年7月份死的,今天十三号……那么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想起乌皇后死后只是草草了事的被葬别的地宫,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隆暹帝这么做是另有隐情,还是因为乌皇后真的做了那些所谓大逆不道谋害天子的事?   “她的陵墓就在咱们这儿的隆暹妃陵寝园,不过那里不对外开放的。如果真的尊重她就放在心里,好让她的灵魂得以安息。”   魏曼疑说完,也没心情去处理手中的事,反正也不着急,就干脆陪苏然聊着。   “我在野史里看到过有这么一段,魏氏勾结巫女陷害的乌皇后,九年后魏氏和皇后一样在四十九岁时死去,然后皇帝才追封她为后。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呢?”   苏然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想起这个忽然问道,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什么巫女,那叫巫祝又称巫使,樾朝的确有这种人存在,但具体是什么巫觋的并没有记载。这种事野史多了去了,真假与否无人得知。”   她对苏然摇了摇头,然后打开电视刚换台就看到了每年暑期必会重播的——明珠郡主。   “反正不都是巫师吗,景氏不就在灵异界很出风头吗?”   苏然反问道,以前看电视剧里觉得魏氏还不错,可是现在看了她的历史资料,丫的就是个心机表!   当然苏然也不是因为魏氏是宫女出身才这样觉得,只是当看到戏剧里形象和历史上记的落差很大时,难免会改观之前的看法。   “景家?”   魏曼疑挑了下眉没有再说什么,她曾经在老家见过景家的人,不过也就是匆匆的瞥过一眼,从气质来看那是一个很有神秘感的女人,每次来都是找那位高寿一百多岁的太奶奶的,魏家的晚辈都叫那位老祖宗。   魏曼疑跟魏国一样不相信景家人的能力,因为现在是科学时代,除了个别的老人家,谁还会去相信那种东西。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针对谁,就是觉得特不公平!”   苏然撇撇嘴,想到明天里就有些难受。   “隆暹帝对后妃是不怎么样,但是抛开这些成见,他功在社稷他为T国的历史发展做了不少的贡献,作为一个皇帝他并没有亏待他的百姓。”   魏曼疑扫了眼微博,细细看了下博主发的内容,随手转发了下,就继续刷新网页。   “这一定是某个叫兽对他的评价吧?”   “是你男神倪奏凯说的,他刚发的微博,你回去可以看下。”   “冷战期间不想看他的动态!”   苏然撇过头然后起身离开了这里,魏曼疑也没有留她,而是心血来潮的搜索明珠郡主看,看第一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些对话。   ‘他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独宠后宫招人嫉恨,你就是学的再像妶纯,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用来思念她的替身,闲来无聊用来看戏的戏子!’   ‘那又如何?是你自己在嫉妒本宫比你年轻漂亮吧?要爱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得宠。’   “到底是奴才出身,眼里就只有宠爱两个字……”   魏曼疑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些声音却没有再次出现。   “这是这里的剧情吗,还是我把自己带入了?”   她看着剧情已经到了明珠被皇后责问,然后皇帝赶来救场,看完了几集就没有再看下去。   就在这时保洁妹——马芳敲门走了进来。   “魏小姐,朴教授说有些事要找你。”   “好,这就去。”   她收拾了了东西,就起身跟马芳走了。   到了展览厅,魏曼疑看到了气质文雅却又带着一丝威严的男人在观赏各个时期的文物。   “朴教授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在考古队,最近发现了个墓葬,她希望把出土的东西放在这里保管。”   朴笠帆温和的笑着,眼里闪过一丝对她的欣赏,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心里总有种特别的感觉。   像是怜惜却又不像。   随后朴笠帆轻摇了摇头,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大概是因为对方式那种柔弱的美,才忽然让他心生怜惜吧。   “好的,这是我们该做的。”   魏曼疑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此时,景戊站在高楼看着缓慢移动的星辰,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听到身后的动静就忙转身。   “参见皇贵妃娘娘!”   “景巫使不必这么客气。”   来者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身着的宫装虽然华贵却并不庸俗,头上也没有过多繁重的珠钗和发饰。   给人的感觉出水芙蓉和清雅脱俗。   “鄙人夜观天象明日午时会有日蚀发生,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那就劳烦景巫使了。”   魏筠曼的眯起了美眸,嘴角浮现一丝满意的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很恨乌善姝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但这一切也是乌氏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景戊开口问道。   “贵妃娘娘真的恨乌皇后吗?”   “恨也有假的吗?我的两个孩子都死在她的手上,你说我怎能不恨?!”   魏茹曼怔了怔,然后回头看着她那张满是麻子的脸庞,冷笑道。   “那娘娘可想清楚了这么做的代价?”   景戊眉头皱了下,如果真的要乌皇后死,又为何等到现在。   第3章 捡到一只皇后(一)   “只要明天乌氏从这个世上消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本宫都会在所不惜!”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乌善姝的恨意,美眸里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是,皇后对她有恩没错,那个高傲的女人把她从淑妃手里解救出来,她当时心里真的充满了感激。从那以后她就跟着乌氏,虽然乌氏的脾气偶尔别扭,却不像淑妃那样动不动就打骂奴才。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立下决心一辈子效忠那个人。   可是……待在这深宫久了,见的事多了……也渐渐的就放弃了那个初衷。自己借着乌氏上位是为人所不齿,她是出身低微但是她自认自己容貌和才情不输给宫里任何的女子,就像现在,皇上对她的美貌一样着迷。   而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她每天画着和妶纯皇后一样的妆容,穿着风格也差不多,即使她长的再花容月貌,皇帝也未必会一直宠她到今天。   魏筠曼神色平静的望着那片星空,她在想如果明天乌氏真的死了,她又该如何?高兴吗?她心里却并没有报仇雪恨的那种兴奋的感觉。   “……”   景戊动了动嘴唇想要再劝说下,可是看到她这副偏执的样子,最终也只好暗自叹了口气,为了名利和仇恨……何苦要结下这两世的宿怨。   熟料她这副表情都被魏筠曼看了个正着。   “你想劝我收手?你个江湖术士有胆子帮太后铲除无数劲敌,怎么轮到帮本宫的时候就这么多犹犹豫豫,莫不是觉得我的赏赐还不如她给你的?”   “鄙人不敢……娘娘能在小的被太后灭口的时候出手相助,鄙人铭感五内,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救命之恩。”   景戊一脸镇定的说道,没有因为她的话自乱阵脚,而她嘲弄的一笑,随即离开了这里。   “爱的反面是什么?既然敢爱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掩饰,难道她死了,感情也就随之磨灭么,你真的能忘掉吗。”   景戊辰低声自语,看着不远处魏筠曼微僵的背影,她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指尖流光闪过飞向夜空,神色凝重的看着夜空,她知道用巫术害人终有天会遭到反噬,然,她也只能说身不由己,一切皆是天意。   至于魏筠曼这个救命恩人,她已经言尽于此,对方是个有福的,只可惜…执意逆天而行扰乱了原本福禄寿齐全的命数。   她看着那道远去的粉影,默然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魏曼疑在博物馆等了很久,也没见朴笠帆说的人要来,然后天色渐渐暗下来,看着太阳旁边黑色的轮廓,她眉头微皱,这是日蚀的迹象。   然后她转身进了大厅,刚好碰到要出去的讲解员——安云笙。   “今天有日蚀你不去观赏吗?”   “这种情况下直视太阳的话会失明的。”   魏曼疑无奈的一笑,日蚀有什么好看的,今天是乌皇后的忌日,不知为何她这心里不上不下,就是静不下来的。   都怪苏然那个家伙,没事提什么乌皇后,现在好了,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乌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又发生过什么故事呢?   “那我去门口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安云笙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然后就走了。   冷宫里,乌善姝看着在做针线的然娘,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似是不舍似是释然。   “然娘你出去的时候可否请皇上来这里一趟……如果他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娘娘你终于想明白要复宠了吗?老奴这就去!”   然娘的停下动作,一脸欣喜的看着她,娘娘终于要开始振作了,只要娘娘重新得宠,那个小贱/人的肯定也猖狂不了多久。   乌善姝看着她健步如飞的背影只是淡笑一声,然娘跟魏氏一样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就什么都有了,宠爱也是有期限也是分对象的。   在这后宫里那么多年,她体会到一个道理,即使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及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虽然她从未得到那份所谓的宠爱。   蒲紘的喜怒无常她最清楚不过,高兴了就把你宠上天,不高兴了就送冷宫做一辈子的客,惹怒极了就赐一杯鸩酒。   现在乌善姝已经对那个男人心灰意冷,又怎么会想去复宠呢。   冷宫这个地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来,除非发生了大事才会惊动所有人。   她很清楚蒲紘很早就想立魏氏为后,就连太子也内定了那个人生的五皇子,这次巫蛊的事也不过是他顺水推舟罢了。   之所以拖到现在……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大概是因为她还活着,或是等着找个好机会吧。   既然这样,她何不亲自把这个机会送给蒲紘作为交换呢。   这边,收到消息的魏筠曼早已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等候多时。   “居然还想跟皇上条件……”   她拧着手中的帕子语气不阴不阳的说道,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想起昨晚景戊说的那些,心里一直在压抑的东西快要破茧而出。   想保住愫然那条老命?你以为皇上真的还记得你们之间那点旧情吗?居然还妄想死灰复燃!   乌善姝!连个老太婆都被你这么重视,那……我呢?   我们是敌人你却从来都是爱理不理,明知道这次是我陷害你,你都不屑去解释……我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娘娘,要不要派人在冷宫把守。”   柳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那也要看她是否能见到皇上,五儿今天在朝堂表现的怎么样?”   魏筠曼沉声问道,脸上浮现一丝温婉的笑容。   “皇上看起来很满意五皇子的表现。”   柳儿语气恭敬的答道。   “看来太傅有认真的教他啊,走,该去给老熟人打招呼了。”   说着,就朝然娘迎了过去。   “愫然姑姑这是要去哪儿啊,不用伺候皇后娘娘吗?”   然娘听到那娇媚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对她行了个礼才开口。   “老奴去哪里不关皇贵妃娘娘的事。”   “放肆!竟然敢这么跟娘娘说话!”   柳儿立刻呵斥了一声,却被魏筠曼一个眼神制止。   就在这时一群侍卫走了过来,抓住了要走的然娘,柳儿连忙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记得处理的干净点。”魏筠曼声音淡淡的,然后看向一脸惊恐的然娘,“放心,本宫会好好厚葬你的,您老就在地府享享清福吧。”   说完,她和柳儿现在原地,神情冷峻的看着四肢挣扎的然娘。   “柳儿啊,本宫又造孽了呢。”   “她语气冲撞娘娘,处死她一个贱婢也是理所当然。”   “……陪本宫去景戊那边看看。”   魏筠曼声音轻柔的说着只是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   林嫣是近年来考古界里炙手可热的探险家,用句通俗的话来来说,是那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那样的存在。   因先后发现了蕃阳王墓和风国巾帼英雄——乐悋的墓葬,在业内引起不少的轰动。   于是就组了个小型的考古探险队,踏上一次又一次险象环生的旅途。   在确认了墓主人只是一个老宫女后,让生性好强的林嫣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一个宫女能够这样的厚葬,说明她生前很得主子的宠,否则不可能用这么好的棺材。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发现墓穴的地点是在隆暹帝后妃陵寝的附近,难道说跟樾朝有关?   可惜没有查到墓主人的姓氏和具体的身份,而她清楚就算查到了,也不过是零星半点,一个宫女是不可能让史官多费笔墨去记载史册的。   “队长,博物馆已经到了。”   坐在前方的小孙回头对她道。   “去跟他们负责人说下,然后搬东西。”   林嫣笑了笑然后下了车,没多久就看见了安云笙。   “你就是朴教授的朋友吧,我们已经收拾好地方了,需要帮忙的人手吗?”   “谢谢,我已经带够人了。”   林嫣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跟着她去见了魏曼疑。   见到魏曼疑的第一眼,林嫣的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厌恶,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没有什么好感。她意识到这样想一个陌生人是不对的,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那这样吧,云笙你帮忙照看下,我家下水管道破了,邻居都投诉了,我去找人修下。”   魏曼疑说完就连忙走了,在门口拦了辆车,就拿出手机找维修工的电话。   与此同时景戊已经开始对着案上的木偶做法。   乌善姝把玩着手里的簪子,看向门口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因为日蚀的关系,她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东西,然后她的头和心脏忽然莫名的剧痛,簪子摔在了地上,那颗水晶被摔的粉碎,散发出零星点点微弱的光。   此时的太阳还没有全食,水晶纯净的光泽和那阳光连成一线,头痛异常的乌善姝就在那片光里突然消失了。   景戊猛吐了口鲜血,木偶身上的针都自动掉了下来,她眸色一沉,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内,怎么变成这样!   魏筠曼来的时候,就听见景戊直呼“天意啊!”   她让柳儿去门口守着,然后莲步轻移的走了过来。   “办的顺利吗?”   “皇后她……”景戊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走了。”   “什么意思?皇宫戒备森严她怎么可能走的出去?!”   魏筠曼的脸色白了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   “有人破了我的术法……您就当她死了吧,反正她真的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切不都是正合娘娘的意吗。”   说完,景戊又吐了口淤血,以前她施法从未失败过,这次……除非有人故意破坏,否则她真的想不出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些。   “死了?呵呵,她倒是解脱了,那本宫呢?!”   魏筠曼笑了而且是越笑越大声,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吗?为何她的心还是很难受。   “景戊自觉道行不够,想回深山继续修炼,娘娘以后也用不着鄙人了,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添杀戮,以免祸延后人。”   收拾好东西,景戊惨白着张脸,离开了她的视线。   魏筠曼没去拦着景戊,她抹去了眼角的湿润,眼神冷然的看着整个皇宫,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他们母子的地位,再也没有……   这边,魏曼疑老远就看见家门口躺着一个人,把钥匙放回包里,就走到那人身旁。   凑近一看,原来是个中年女人,发型很古风,模样还不错,只是……这大热天的穿着这么厚的古装不热吗。   “喂,醒醒!”   她推了推那个女人,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中暑了?   看她脸色憔悴的也怪可怜的,穿的这么怪里怪气是哪个楼的居民在兼职做群众演员吗?   然后魏曼疑收起疑惑,打开门,扶着女人进了屋里,对方的体重比她想象的还要轻,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都这个岁数了身材还能保持这么好,是怎么做到的?   第4章 捡到一只皇后(二)   魏曼疑送走修理工大叔后,才转身了房里看还没有醒来女人,她坐在旁边端详着对方的相貌,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五官端正头发也是乌黑柔顺,看起来似乎要比实际年龄小,当然后面这点也只是她的猜测。   女人双臂忽然发起抖,魏曼疑以为是空调的温度低了,就拿起遥控器调试了下。   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那人因为周围的低气温睁开了眼睛,她戒备的看着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为何屋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这时,魏曼疑回头和那人四目相对,对方的眼里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变成愤怒。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女人居然扬起宽大的袖子,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脸上火辣的痛感让魏曼疑竟一时忘了言语,她有些看着对方的双眸,好熟悉的眼睛。   “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人!本宫已经被你害的什么都没有了!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本宫!抢走了皇上,如今后宫又是你独揽大权,难道这些还不满足吗!是不是要一定要本宫在你面前‘畏罪自杀’你才满意?!”   闻言,魏曼疑感觉很无语,她看着眼前全身笼罩着威严和一种仿佛天生就由的贵胄的气质,气场怎么突然就全变了。   此刻魏曼疑心里又气又恼,这个女人是疯子吗?一醒来就打人,虽然她知道自己长的还不错,但也没有达到她说的那种级别吧。   “首先是你中暑昏倒在我家门口,我好心把你带回来解暑难道我还做错了?既然你都醒了,那就快些离开我家。”   说完,也不去看对方一脸震惊的脸色,自顾自整理东西。   “哼,你跟魏筠曼那个狐媚子是什么关系?!”   发觉自己似乎认错人的乌善姝,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除了发饰不同,长相不能说完全一样,但是猛一看却很相像,有种她们是同一人的错觉。   “你所说的那个人我完全不认识。”   在听到和自己只差了一个字的名字,魏曼疑眉头微皱,魏家的族人能让她叫上名字的没有多少人,也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也许这是巧合吧。   “那这里又是何处,为何与我樾朝如此不同?”   乌善姝见她神色坦然,虽是信了几分,也只是将信将疑,她走到窗前,然后伸手摸着玻璃,这是琉璃吗?为何没有一点色彩?她看着外面跑来跑去四个轮子的铁盒子,眼神有些不解,居然还有人坐在里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只是普通的居民小区,樾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灭亡了,你不知道吗?”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神情好奇打量外面的女人,就算是没深读史书的,经过口口相传也该知道这点历史吧,这人是演戏演疯了吗?   然后她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原来不过是个戏疯子。   闻言,乌善姝勃然大怒甩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不要以为本宫关在冷宫里就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皇上把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樾朝的子民谁不说隆暹帝是个明君!何来灭亡一说!”    “合着你是把自己当成乌皇后了吗?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出去随便拉一个问,问现在还有没有樾朝!”   莫名其妙又被扇了一耳光,魏曼疑觉得自己很冤,跟个疯子讲道理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哼,我本来就是蒲紘的皇后!”乌善姝冷哼一声,走到门口,打不开门,脸色变了变,回头看向她,“给本宫开下门!”   魏曼疑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给她开了门,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她这么疯疯癫癫,要是出了什么事……   这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跟过去看看,想了下,她很快把门锁好,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后。   此时连魏曼疑自己也没有察觉,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担心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乌善姝抬头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眼里有些惊诧,然后冷哼一声抬脚往前走着。   魏家这边,景晏晓对躺在藤椅满头银发的老人微微颔首,在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后,才缓缓开口。   “昨夜小女替四小姐卜了一卦,她的命定姻缘已经出现,说不定这次能让那两人再续那段未了的情缘。”   “你确定曼疑会是那个人吗?我们魏家会崛起完全是仰仗她,我守了那个秘密好多年也是为了帮她完成那点夙愿,可惜……我现在快行将就木,还是没有做到。”   魏闻禧眼神幽幽的看着这个景家最年轻的族长,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灵力却比家族里几个长老还要强大。   “是不是……以后自然会分晓,您为她起名曼疑的寓意不就是为了缅怀那个人吗?”   景晏晓那张平淡无奇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如果那两个人解脱了,有益的不只是魏家,还有景家。   “恐怕我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魏闻禧看着手背上的皱皮和斑纹苦笑着,等到现在等到了结果,也算值了。   “那可不一定啊,没准您能撑到她们喜结连理的时候……”   她笑了笑,喉咙一股腥甜让她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然后她强忍着把血咽了回去。   “喜结连理……”   魏闻禧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初知道这件事她是不赞同的,可是……活了这么久才发现有些事终究还是要让步的,一切还是还要看她们的缘分。   倪奏凯把剧本交给了节目的编导——邓妮,寒暄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啧啧……写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邓妮翻着剧本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浑然没察觉到有人走过来。   “这不是要给我的剧本吗,你为毛看的这么起劲儿?”   一个身材窈窕长相软萌的女人把剧本夺了过来,看了几眼就放进了包里。   “咱俩谁跟谁啊,看一眼都不行吗?南大导演想好要找谁主持了吗?”   邓妮将全身的重量向她这边压去,一边手不老实的吃着豆腐。   “……就是翩翩啊,我觉得她挺不错的,你给我克制点,回去后我保证把你啪的不要不要的。”   南宫萌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邪魅的一笑,然后放开她,神色自然的往演播室走去。   “……你咋变得这么黄/暴了捏?一定是跟片片学的!”   邓妮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红晕不只是因为那句话刺激的,还是因为被气的。   这边,在乌善姝问了N个路人同样的问题,得到N个白眼,N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这里不是樾朝。   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和周围人好奇或嫌弃的眼神,即使是做了多年皇后的她,内心多少也会看到彷徨,为何她会来到这里,然娘呢?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然娘如果找不到她一定很着急的。   魏曼疑在暗处观察了好一会儿,起初看到对方被人骂神经病时,她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此刻看到那人孤零零的好像只剩下她自己一样,她忽然有些不忍,于是就走了过去。   “现在你相信了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是历史始终是历史……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哼,家?后宫里那座冷宫是家吗?你跟在本宫身边就是为了看本宫闹笑话吧?”乌善姝冷笑一声,看着街上穿着热裤和吊带衫的女孩走过,不由得嘲讽一句,“你们这里的女子真不知廉耻,居然当街露胳膊露腿,有伤风化!”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女生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乌善姝,然后说了句“疯子”就走了。   “……那叫时尚,毕竟时代不同了,女人的地位也不一样了,你真的是乌皇后吗,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曼疑接收到她们的眼刀表示很无奈,不如先顺着对方的意,先把她带回去,要是这女人真被送进了疯人院……一定会被折磨死吧。   “本宫只记得午时出现日蚀的时候,水晶簪摔碎了,睁开眼就看到了你……难道要本宫拿出凤印给你看?拿东西早就被蒲紘收回去哄魏氏那个小贱/人开心了。   本宫让然娘去请蒲紘来,要是他在?冷宫看不到人影,你说魏氏会不会跟他说本宫和某个侍卫远走高飞了?本宫现在可以想像他的脸色一定比琉璃盏还要好看。”   说到最后,乌善姝自嘲的一笑,然而她自己最清楚,即使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即使她死在蒲紘的面前,对方眉头都不会皱下。   “……蒲紘好歹也是个明君怎么会听一个宠妃的话。”   魏曼疑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心里竟有几分相信她的话,半晌才憋出这一句。   “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乌善姝了解他?”   她嗤笑一声,然后开始陷入了沉默的状态。   而魏曼疑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太阳,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原来她叫乌善姝,难道她是因为日蚀穿越过来的?不会吧……这也太没科学依据了,只是……她说的跟真的一样,而且又熟知樾朝的历史,我是该信还是不信呢?   “那娘娘先跟我回去……等你想要回宫了,我再送你可好?”   魏曼疑轻声问道,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也许是受了情伤才会变成这样吧。   闻言,乌善姝抬眸看着她良久,是这个人发现了她,那她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只是……看着和魏氏长的差不多的脸,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   “那本宫就勉强去你那个破房子好了,别看本宫落魄了,但是还是有些东西可以打赏人的,如果你把本宫侍候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是,那皇后娘娘可否起驾?”   “哼,还不快带路。”   乌善姝哼了哼,手却捏着魏曼疑的衣角,心里深怕会走丢。   看到她这个小动作的魏曼疑无奈的一笑,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了还傲娇什么。   景晏晓出来的时候,好巧碰到魏国,两人目光对视了下没有说话然后各走各的,她走到景非面前的时候,那口血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身子弱干嘛还来的这么……”     景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眼神制止住了,于是只好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扶她进去。   “她老人家也没几年的寿命了……何不让她走的时候安心点。”   景晏晓目光深沉的看着身上白色的披肩,如果有些事能现在解决,又何必拖到以后。   “那你知不知道你伤还没好……”   景非的语气里关心多过责备,她不明白为什么晓晓要执意如此。   “姐……别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景晏晓说完就闭目养神,景非看了看,然后嘴角一撇,不想让她担心,却又总是做让她担心的事,她怎么能不去担心呢。   第5章 捡到一只皇后(三)   “景家的人跟您说了什么?”   魏国站在旁边试探着问道,这两人每次见面都神神秘秘,他不明白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小丫头,居然能让老祖宗这么待她。   “也就是算算运程,你来有何事?”   魏闻禧闭了闭眼,不紧不慢的说着。   “族长说顾及老祖宗的身体,他孙子的满月宴您就不用参加了。”   魏国把族长要他带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那个称呼,魏闻禧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对他冷冷的道:“告诉其他人,以后不要再这么称呼我了,等我死了让我怎么去面对魏家的列祖列宗!”   “是。”   他连忙点头,为了不惹她生气,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冷宫里突然少了两个人不稀奇,但如果皇后失踪了,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早就料到这些的魏筠曼部署好一切后,画了个淡妆,眼神平静的看着门外,忽又自嘲的一脸笑,再过几年她也会走上色衰爱弛的路,她还能拴住那个帝王多久呢?   此刻她想起了失踪的乌皇后,杏眸里闪过一丝黯然和期许,我们本不该这样的,如果有来生,如果我们还能再相遇,你是否会多看我一眼。   没多久听到有人通报皇帝来了,就带着柳儿迎上去请安。   “臣妾/柳儿见过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身体不适吗?”   蒲紘扶她起来,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眼里满是担忧。   魏筠曼摇了摇头,眼神我见犹怜的看着浑身散发威严的男人,然后用帕子擦着眼角。   “今儿申时给冷宫送饭的小宫女说,姐姐她……去了!”   “朕已经听说了,验尸的人说是日蚀出现那天死的,是她自己福薄,不用为这种狠毒的女人伤心。”   蒲紘的面上没有半点的波澜,然后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品茗着。   “那皇上要用什么样的丧仪安葬姐姐?”   魏筠曼神情关切的问道,想到早上听闻蒲紘在前朝说是要把那人葬在惠佳皇贵妃的地宫里,虽不能跟皇后的丧仪相比,但也是不错的。   “就以答应的规格办吧,把她放在惠佳那里,算是朕仁至义尽了。”   看着男人那张依稀还有年轻时英俊的脸孔,听着他冰冷无情的声音,魏筠曼心中凉了半截,她很清楚对方说的是认真的,眼里的嘲讽稍纵即逝,原来前朝的那些传言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魏筠曼打发走柳儿,自己伺候蒲紘,她揉着对方宽厚的肩膀,心却往下一沉,也许乌善姝说的没错,这个男人这辈子心里就只会记挂着柯氏和妶纯皇后。   魏筠曼垂眸看了眼精致玲珑的香炉,现在的她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爱情……早在蒲紘封她为妃的那天深深的埋在心里,如今她只要五儿能够顺利登上那个位置,其他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餐馆里,苏然今天异常的安静,以前要是这种和男神一起用餐的时候,总会问东问西的缠着倪奏凯。   倪奏凯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就主动开口。   “那天的确是我偏激了点,现在总算把剧本完成了,别客气,今天我请客。”   “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剧本是什么样的?”   苏然收回思绪笑着问道,那天日蚀以后,她的心猛地钝痛了下,好像……有什么模糊的东西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却又总是看不清。   于是就纠结到了现在。   “和普通的纪录片差不多,导演说用情景再现的模式去录制。”   倪奏凯认真的回答着,然后又给她点了份甜点。   “辛苦了,男神……你有时候会不会突然很恨某个人,但你又想不起她是谁?”   苏然的眼里闪着迷惘,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你怎么了?”   他眉头微皱淡淡的说着,这丫头怎么会想起问这种问题。   “可能最近同人复仇什么的小说看多了,才臆想出这些。”   苏然讪讪的一笑,总不能说她以为自己中邪了吧,看来明天得去庙里烧个香了。然后又想她也没做啥亏心事,好像也没必要这么做,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   这边,魏曼疑在浴缸里放满热水,然后把换洗衣服放在旁边。   “你平时化妆吗?”以为乌善姝听不懂,她又换了个方式问,“你喜欢胭脂水粉吗?”   “本宫以前用的都是贡品,你这儿会有吗?”   乌善姝挑眉反问道,想来这个平民应该也没有那种东西,反正她也没兴趣在脸上涂涂抹抹。   “……这是用来洗脸的,挤出一点点在手心里,然后在脸上揉揉,再用清水洗净,这个是面膜也是贴在脸上的,我就只用两个。”   说着,魏曼疑每样东西都示范了一遍,然后又把乌善姝那头长发盘起,让她去洗澡。   “为何没有花瓣?”   乌善姝嫌弃的看着清澈见底的浴缸。   “我家又不是种花的……不是有沐浴露吗,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用吧?”   “不会。”   “该沐浴了!”   “那你给本宫宽衣。”   乌善姝说的理所当然,双臂拉开,等着她来服饰自己。   “……你再不洗就等着洗凉水澡吧。”   此刻魏曼疑做了个无语的表情,这个女人是生活在原始社会吗,居然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居然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乌善姝嘴里嘟囔着但还是脱了自己的衣服,身上只剩下肚兜,然后走进浴缸里坐下。   “你洗好了记得叫我。”   魏曼疑抽了抽嘴角,现在还有人穿那么古朴的内衣吗,虽然那肚兜上的绣纹是挺好看没错……等等,那好像那种布料是古代进贡给皇宫的苏绣吧?   关上门的时候,魏曼疑疑惑的看了眼乌善姝,难道她真的是乌皇后?然后额头滴下几根黑线,居然用苏绣做内衣……皇宫果然是个奢侈的地方。   刚打开电视,就看到美女主播——黄翩翩在播天气预报,没多久魏曼疑就听见乌善姝在叫她,就起身走了过去。   推门一看,只见浑身都是泡沫头发披散的女人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胸衣。   “还没洗好你怎么出来了?”   “水凉了,要是本宫冻出风寒了你担当的起吗?”乌善姝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然后问,“这个要怎么穿?”   “……把沐浴露洗干净再说。”   魏曼疑重新放了热水,见她笨手笨脚,只好认命在一旁帮她擦背。   洗好后,魏曼疑给那人扣内衣的扣子,看到那光洁的背部时,眼神有些不自然,这时她听见乌善姝抱怨的声。   “为何你们这里的肚兜这么勒人?”   “入乡随俗……要是你整天穿着那套衣服在外面瞎逛,会被别人当做演员或者疯子的,娘娘你明白吗?要是你不喜欢这样的,明天我去买别的款式……”   “意思是本宫要穿你们这里的衣服?那本宫的名节岂不是保不住了?”   乌善姝的语气带着一丝羞愤,刚要转身质问她却被她套了件长袖卫衣,乌善姝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看看,这样也就不算伤风化了吧?”   魏曼疑把她推到化妆镜面前,镜子里的的女人穿着时尚的卫衣和贴合她修长的双腿的牛仔裤,看起来比之前年轻了好几岁。   “这是本宫?”   乌善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虽然穿这种衣服有些不适应,但是她却并不讨厌。   “要是再好好打扮,肯定年轻十岁。”   魏曼疑微微颔首,逆生长可以是先天也可以是后天,但是她觉得,如果乌善姝肯细细打理自己,肯定没有开始看起来那么显老。   然后魏曼疑拿起梳子给她梳头。   “你梳头的样子,让本宫想起了一个人。”   乌善姝看着表情认真给她梳发的魏曼疑,语气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谁啊?”   魏曼疑顺口问道,没有因为这个停下自己的动作。   “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你也不会相信本宫说的话……”   乌善姝云淡风轻的一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这些跟魏筠曼有没有关系,她想,少了她这个眼中钉,此刻对方一定很高兴吧。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是几乎为零,你说的那个人,一定是你的熟知的人吧?”   魏曼疑淡淡的一笑,把她的头发用盘发器固定好后也就没去管,拉着她去了客厅看电视。   乌善姝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沉思。   如果我熟知魏氏又怎会变得今天这般模样……   然后乌善姝惊奇的看着屏幕里古装剧。   “为何那个盒子里居然会有人在说话,而且还穿我大樾朝的服饰?”   “那是电视剧……编剧把台本写好,演员按着台词念和演……”   魏曼疑抚了抚额头,她现在有种变身科普达人的感觉,真是难以理解这女人的思维是什么构造的。   “演员又是何物?”   乌善姝好奇地问道,然后看着里面一个性格活泼的有些过分的女孩,对穿皇后服饰的女人指手画脚目中无人的样子,眉头一蹙,怎么会有这种不懂礼数的人,在宫里横行霸道。   “演员就是和你们那里的戏子差不多,不过……在这里演员一般不喜欢别人说他们是戏子。”   魏曼疑看了眼电视剧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居然又是明珠郡主,这个暑期档天天都在霸屏的非它莫属了。   第6章 捡到一只皇后(四)   乌善姝似懂非懂的看着电视,这里面的皇上脑子是坏掉了吗,居然任由个小小的郡主把宫里闹的鸡飞狗跳,还有那个什么灵妃,跟魏氏一样的狐媚子!   然后转头看着神态自若的魏曼疑。   “那他们又在演什么?居然敢这样编排皇室,要是在我们那里早就被治罪了。”   “……演的就是你们那时候的故事,其中啼笑皆非也曲折离奇。再过不久关于你的纪录片就拍好了,你要看吗?”   魏曼疑看了眼她的脸色,漫不经心的换了台,看着正在上演的婆媳剧,心里却想如果乌善姝的身份属实,那她还真的是捡到了一个‘活宝’。   “什么纪录片,为什么要演我们?”   “拍关于你的生平事迹,只是戏而已别太计较。”   魏曼疑的眼神闪了闪,要是有心人知道了一个古人穿越到了现代,这女人一定会被拉去研究室去做各种变态的活体实验。   “你可不可以帮我寻回去的路?我想我的偲儿了我怕魏氏会对他赶尽杀绝。”   这次乌善姝没有用本宫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对儿子的担忧,即使偲儿对魏氏没有任何威胁,难免不会因为她而牵连到他。   闻言,魏曼疑怔了下,到底她还是想着要回去,拿起平板搜索了下百科,然后给她看。   “留在这里也许你还有活路,如果你非要回去,就只能沿着历史的轨道走下去……”   “三十一年七月,崩。这不就是我来的那天吗?!不会的,我现在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乌善姝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自己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你穿越到了这里就等于是重生,真的要回那个牢笼吗?”   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所以这些是源于自己心中的不舍,至于为什么会感到舍不得,她也不清楚。   ‘唉……’   一声叹息在魏曼疑耳边响起,她抬头看了下,乌善姝并没有出声,眉头微皱,难道又是幻觉吗?   “不管如何我都希望能回去看一眼我儿。”乌善姝喃喃自语,看到蒲无偲的名字,又问,“你知不知道他的结局?”   “隆暹四十一年,他也死了,算是英年早逝吧。”   魏曼疑叹了口气,心里寻思着方才那声叹息也许真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我儿竟死的那么早!”   乌善姝的眼里流下几滴泪,到最后泛滥的不可收拾,偲儿的身体素质一向都很好,排除病死的原因,那就剩下被人谋害了。   想到这里,乌善姝不禁怨恨起蒲紘,倘若他能善待他们母子,那他们的处境也会好过一点,可是那个男人从未对他们心软过!   见她哭的很伤心,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自责,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个的……”   “这不怪你,本宫想知道魏筠曼那个小贱/人后来怎么样了?!”   乌善姝忽然停止哭泣,抬着那双眼泪还没有干的双眸,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心里一直不断的祈祷,她的偲儿来生投个好人家有爹有娘疼,不要再因为权利的斗争而连累他自己。   “我去把史书拿过来,你自己慢慢看……”   魏曼疑愣了下,这才想到她说的可能是被苏然讨厌的魏皇贵妃,然后才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南宫萌和剧组的人来到了樾朝的皇宫,获得许可的时间只有半个月,所以拍摄时间也很紧张。   黄翩翩来的时候,看见邓妮很殷勤的给南宫萌扇扇子,不由轻笑出声。   “我宣布咱们台里本年度最佳人/妻——傻妮子!”   “有沟必火啊,撒片片穿的这么正,是想去哪个夜店浪?”   邓妮眯着眼打量着穿着低胸火红连衣裙的黄翩翩。   “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黄翩翩故作一脸娇羞样,然后又换了一副表情,“我知道你嫉妒我身材好,让让,我要跟你家南宫好好聊聊。”   “……凭什么啊!”   邓妮瞪了她一眼,却还不死心的坐在她们中间,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   “卡!中场休息下!”   南宫萌对演员们说完后,眼神严肃的看了眼身旁的两人。   “这个节目很赶时间的,你俩能不能少斗点嘴?”   “萌萌啊,我想我可能主持不了这个节目了。”   黄翩翩神情同样严肃的说着,然后接收到了邓妮的一个白眼。   “萌萌是你叫的吗?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难道和你泡妞时间冲撞了?”   邓妮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见她不解释就自动脑补各种高能的情节。   “你是不是傻?”南宫萌瞪了她一眼,然后问黄翩翩,“为什么,难道被傻妮子说对了?”   “……你们虐狗也该有个限度吧?我就是觉得每天播天气预报就够忙了,再来录这个真的抽不出时间来,我只想做个忧桑安静如画的美女子。”   黄翩翩用一种明媚而忧伤的语气说完这段话,转头却看见那两人都是用快石化的表情看着自己,她理了理前额的刘海,当做没看到。   “那你泡吧怎么有时间的?”   邓妮不依不饶的问道。   “下班后当然要找个地方放松下喽。”   黄翩翩懒洋洋的靠在背倚旁,淡淡的道。   “……这样吧,这个栏目总共也没有多少期,你每期只要出现十分钟就够了,这样行吗?”   “为啥一定要是我,该不会是对我……”黄翩翩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邓妮横眉竖眼的看着她,于是就改口,“不会是找不到别的主持人,才来找我的吧?”   “因为我们是熟人嘛,而且你颜值高,不过你要真的不愿意,那我就去找老许好了。” 南宫萌表示很无奈,看见邓妮不满的嘟着嘴,就摸了摸她的头,“我家傻妮的颜值也很高。”   “……说好每期只有十分钟的,别反悔啊。什么时候开播了再来召唤我。”   黄翩翩说完,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心脏因为某两个虐狗人士的摧残,很识趣的开溜了。      第7章 捡到一只皇后(五)   根据专家的鉴定,那座宫女墓的主人是樾朝中期宫里的一个宫女,死亡时间大约在两百多年前,从其陪葬品和身上的服饰等级来看,大概可以推断出她是某个宫里的管事姑姑,也有可能其生前可能是某个妃子的得力助手,才会有如此的厚葬。   不久,又有人在其它地方发现樾朝时期的墓葬,由此引发了历史学家和相关爱好者们研究樾朝的热潮。   于是博物馆也开放了该宫女的陪葬品的展示,供人参观。   朴笠帆和林嫣站在展览区旁边,看了好一会才对她说。   “这次没有发现规模大的墓葬,是不是有些失望?你说你个女孩子家不好好找工作谈恋爱,干嘛要干这份危险的工作。”   “ 我是考古又不是盗墓怎么会有危险呢,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忙联系,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失望的话,就是到现在都没能去皇陵看下。”   林嫣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语气仍是淡淡的,刚要转身走,手腕被男人抓住了。   “皇陵?私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嫣儿我们复合吧,和你分开后我总是会想到你......”   朴笠帆用一种饱含深情的语气说着,半年前,就是因为林嫣对考古的狂热让他无法接受才分开的,看着她已经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考古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朴教授你很喜欢吃回头草吗?两年前你也是这么对庄晚说的,她都不相信你,更别说我。你能让你身边的那些女人能够和睦共处,但是我和庄晚一样都做不到,你要是想学古代那些男人三妻四妾,我不拦着你。但请你别再来纠缠我们这些过去式。”   林嫣说完,就抽回自己的手,神情冷冷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朴笠帆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没有被揭穿的恼怒,在他所有的女人中,把他看的通彻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远赴国外进修的庄晚,另一个就是林嫣了。   他遇到过很多人,但是让他有感觉的两个女人都很聪明的选择远离了他,用她们的理由来说,他太危险。   想到这里,朴笠帆意味不明的一笑,花心到了某个程度,会让人有种要逃跑的冲动吧。即使他自己深刻认识到这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朴笠帆垂下眼帘很好的掩饰了里面的嘲讽,女人总是要求男人从一而终,可是她们自己的内心又是否做到了呢。   “朴教授来这里有何事吗?”   一个清润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他抬头看见了魏曼疑脸上询问的表情,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啊,随便来看看的。”   他微微笑着,听说这个女人还是个博士,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不知道追求的难度高不高。   “那你随意。”   魏曼疑淡淡的笑道,心里想起还在家的乌善姝眉头轻皱,不知道那家伙是在看书还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呢。   “魏经理你有心事?”   朴笠帆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要是以前遇到这种类型的,他早就开始追求了,只是现在不知为何,他却开始犹豫了。   “捡到一只宠物在想在不要把她还回去,”   她眼神沉静的看着玻璃柜里的文物,明明这些都跟她无关,只要把那人随便丢在任何地方,任其自生自灭,然而她始终还是狠不下心去做。   “于情于理都该把它还给它的主人吧。”   朴笠帆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是在担心这个。   “物归原主么……”   魏曼疑脸上挂着一丝笑,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渐隐渐现的声音。   ‘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必须打消她要走的念头。'   然后魏曼疑茫然的抬头看着朴笠帆。   “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把宠物还给它的主人啊。”   朴笠帆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下。   “我的意思是,你之后又说了什么?”   “刚才我没说话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他摇摇头,难道女博士都是这么神经兮兮的吗?   “可能真是这样吧…”   魏曼疑歉意的笑了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出现幻听,也许是最近压力大才这样也说不定,看来她得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   朴笠帆微微颔首,然后说了声“告辞”就走了,这时苏然从他对面走了过来。   “曼曼!”苏然对她招了招手,在看到警戒线里的棺椁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里面是什么官啊,居然用棺椁?”   “身份几本已经确定是隆暹帝时期宫里的一个管事姑姑,但是姓名和出生年月仍是不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没休息好吗?”   魏曼疑声音里透着一丝关切,难道她又和她男神吵架了吗?   “我怀疑我不小心惹到那种东西了……”   苏然贴近她耳旁,嘴唇抖擞着,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刚开始还只是情绪上,现在都开始出现幻觉,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折磨疯的。   林嫣坐进了自己的车里,脸上有一丝冰凉的感觉,她伸手摸了下,是已经冷却的泪水。   朴笠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长得帅人也很温柔,但这份温柔从来不是谁的专属,他总是在别人的感情世界来去自如,从未想过这样伤人。   看着那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林嫣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刚刚听到他说要复合,她心里是有些动容,但是她无法有十分把握去相信他说的。   “反正都过去了,没必要因为他的一句话分神。”   林嫣眼神冷冷的看着男人的车从旁边开走,随后发动车子也离开了这里。   这边,魏曼疑听了苏然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拉着她在旁边的长椅坐下。   “你个无神论者居然也信这个?我送你去医院吧,正好我也顺道去。”   “我真的没病!下午你陪我去胡岸寺好不好?”   “……没空,家里还有人要我照顾,”   魏曼疑以为她在胡闹就拒绝了,没有看到棺椁有一缕微光飞进了苏然的身体里。   “你不是一个人住么,还要照顾谁?你就陪我去一趟嘛。”   苏然刚说完,就感到头有些晕眩但还是忍住了,过了一会才好点,脸色却比刚才更惨白,两个人去总比她一个人自在的好。   “好了,拗不过你。先说明,去了以后就快去医院看看,脸色变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   魏曼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看着她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莫不是真的被什么吓到了吗?   “不愧是十几年的好姐妹!”   苏然一脸动容的看着她,就差没感激涕零了。   “别腻歪了,你先回家休息,我也该回家了。”   说完,她看了下时间,再不回去做饭那位娘娘估计又要饿肚子了。   目送魏曼疑的背影,苏然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幽光,然后恢复如常。      第8章 捡到一只皇后(六)   打开门,魏曼疑就闻到了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心想难道那人在洗衣服?随即她轻轻勾起嘴角,那么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会洗衣服。   “皇后娘娘?”   魏曼疑轻唤一声,却没有回应,她眸光微闪,难道是出去了吗?还是说睡懒觉没有起来呢。   于是就先把菜放进厨房,准备淘米煮饭,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低头看了看,发现全是混合洗衣粉的水渍,像是从卫生间那边流出来的。   魏曼疑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开门一看,发现乌善姝长发如瀑上面满是洗衣粉的泡沫,赤着脚站在水里神情很茫然,而她的手里拿着还在滴水的浴霸。   “你能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就在她以为乌善姝会解释什么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却不怒自威的看着她。   “忘了本宫上次怎么说的吗?每天都要给本宫请安的,你倒好一大早就没了人影,是在蔑视本宫吗?!”   “……给皇后娘娘请安,小的每天早上八点都要去工作养活自己,如果娘娘饿了,冰箱里还有些饼干,午饭可能要等一会儿。现在娘娘可以说下,这儿为何会弄成这样吗?”   魏曼疑眼角一抽,很配合的行了个万福,心想不要跟‘病人’计较,还好这女人只是把浴霸拿下来,要是水管,光是请修理工什么的就够麻烦的了。   看着她行礼的动作很自然的样子,乌善姝怔住了,如果这里不是樾朝,她真的会以为是魏氏在给她请安。   但是乌善姝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人不是魏氏。   “ 本宫只是想洗个头,闻这个挺香的就用了,然后不小心迷住了眼,就拿着它清洗下,谁知道关不掉了。”   乌善姝把花洒放在一旁,揉了下眼角,不满的撇着嘴,因为洗衣粉的刺激,让她的眼睛到现在还有些难受。   “那是洗衣服用的,上面写的有字,你不认识吗?以后不了解的记得问我,这玩意很伤头皮的,你坐旁边,我帮你清洗。”   魏曼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球有些微红,暗自吐槽了下,变成这样是怪我咯,为什么老天让我遇到这么个原始人。   “哼,本宫琴棋书画骑马射猎样样精通,岂会不识字!明明是你们自己的字奇形怪状,本宫当然看不懂了……”   乌善姝见魏曼疑捧着自己的长发,放在水温适宜的盆里,停止了絮叨,感觉到她的轻柔的动作,怔了怔,垂眸看着盆里那些闪着五颜六色却很快又在空气中幻灭的泡泡,眼神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景家,景晏晓在蒲团上打完坐,起身习惯性的卜了一卦,这时景非走了过来。   “怎么不睡?”   “姐你猜这卦的意义如何。”   她答非所问的看着卦象淡淡的说着,眼里却闪着浓烈的兴趣。   “你知道我对这方面没有天分。”景非轻笑一声,把汤药放在旁边,“趁热喝吧。”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卦……”   景晏晓捏着鼻子把药喝完了,精神也比刚才好多了。   “别摆弄这些了,早点休息。”   景非摸了下她的头,端着碗要走时,却听见她说。   “姐,为什么你长得这么漂亮,而我和其他族人都是相貌平平呢?”   景晏晓端详着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好奇地问道。   景非端着碗的手僵了下,转身对她柔声的一笑。   “这张脸我是偷偷去了整形医院做了些调整,你忘了吗?”   “哈哈,我忘了我以前好像问过这种问题。”   景晏晓眯着眼笑了笑,看着已经合上的门,感觉嘴里的中药的苦味似乎快淡了下去,姐你还要用这个借口骗我到什么时候。   这边,苏然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妇人,怎么又是她!这次应该也是幻觉吧,见对方脚上的布鞋并未着地,迅速的紧闭双眸,口里默念,我什么都没看见!   “姑娘……老身没有恶意的,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老妇人的发髻在宫廷剧里的嬷嬷那种样式,衣服却是粗麻布缝合的,语气带着老人的苍老和无力,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何偏要找我?”   苏然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有些哆嗦,鬼居然也会穿衣服?   “因为只有你能帮我……你别怕,我只是一缕残念不会伤害到你的……”   老妇人目光如炬的看着苏然,与其说她是残念不如说是一缕还有   意识的残魂,她在这尘世间游荡了两百多年,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   “我只是个平凡人,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苏然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肩膀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虽然已经知道对方不是鬼,但不知为何却感到畏惧和莫名的伤感。   “孩子,你不该怕我的,因为我们是……”老妇人用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望着她,忽然又改口说,“如果你真的同情皇后,就必须要帮我。”   说完,就扬起一阵风离开了,苏然呆呆的坐在地板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喃喃开口。   “皇后……乌皇后吗?我一定是到了妄想症的晚期了。”   然后起身开了灯,屋子不大不小,她一个人裹着空调被坐在单人沙发上显得孤寂冷清,随即脸色苍白的咧嘴笑了笑,刚才那些是幻觉吧。   却没发现窗外有道目光担忧的看着她,老妇人暗自叹了口气,我不想吓到你的,若不是……   “你该回去了。”   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出现在她旁边,神情庄肃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一烬大师,明天我真的能见到娘娘吗?”   老妇人看了眼屋里已经睡着的人,转头轻声问道。   “施主若信得过贫僧就静待明日。”   一烬转动手中的念珠,旋即转身徒步走向夜深人静的街道上。   第9章 捡到一只皇后(七)   魏曼疑把储物室稍微清理了下,然后把板床放进去,铺上干净的床单,然后把睡眼惺忪的乌善姝拉了过来。   “以后你就睡在这里。”   “哼!本宫要睡那个大房间!”   乌善姝扫了眼狭小的屋内,瞌睡立刻就没了。   “那是我的房间,你想反客为主吗?!”   魏曼疑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什么人啊这是,好心收留她,现在居然越来越得寸进尺,以为自个还是娘娘吗?   “我不管!本宫就是要住那间!居然让本宫住这么小的房间,你可知罪?”   乌善姝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样子,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坚定,毕竟她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只是每次看魏曼疑对她无可奈何的神情,她就忍不住使性子。   “既然娘娘觉得不符合您的身份,那就另找地方住吧。小的伺候不起您!”   魏曼疑脸色渐渐冷下来,指着门口不冷不热是说道,每次都是她退步真的是够了!   “哼!走就走!你以为没你本宫就活不成了吗?!”   乌善姝不满的哼了句,迈着小碎步边走边回头觑着似乎还在生气的魏曼疑,说句挽留她的话真的很难吗?   看着她磨磨蹭蹭了半小时没有走出这个门槛,魏曼疑嘴角一抽,明明不想走还说的一副非走不可得样子,不傲娇会死吗!   居然真的这么狠心!果然姓魏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乌善姝越想越觉得委屈,要不是魏筠曼那个小贱/人,她岂会沦落到这副田地!想起魏氏当初那楚楚可怜害羞腼腆的模样,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扇对方几耳光!   想起蒲紘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魏氏的确貌美如花又会学妶纯的言行举止和那笑人的善良宽容,蒲紘对其言听计从很正常,但是如果他没有要废她的心思,说破天她都不会信。   看着乌善姝瘦弱的背部,魏曼疑的心里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不舍像是不忍。她想是不是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伤娘娘心了呢。   刚才那副刻薄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其实家里多个人也没什么吧,总好过每天做什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魏曼疑想起那个声音让她留下娘娘,不管那是幻听还是确有其事,如果娘娘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的良心都会不安的吧。   最后她一再思量叫住了乌善姝。   “别走了,你想哪间随你。”   话音刚落,乌善姝的脚步停顿了下,回眸睁大有些微红的瞳孔审视着她。   “呐,是你求本宫留下的,不带后悔的啊!”   “可以,不过事先说好。不要把我当奴隶使唤,不准乱碰我的东西,不准到处乱跑。”   “没问题,小魏子本宫乏了,跪安吧。”   说完就往魏曼疑的房间走去,转身的时候眼里满是笑意,她开始有点欣赏这小妮子了,而且人品还不赖嘛。   魏曼疑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么傲娇难怪皇帝不喜欢,所以我刚刚为什么不再想想就让她回来了呢,简直就是找虐。   “那娘娘你休息,我出门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   乌善姝停住了拉门的动作,疑惑的问道。   “陪朋友去烧香拜佛。”   魏曼疑也没有避讳她,就直接在她面前换了衣服。   “本宫也要去!说起来,本宫也好久没礼佛了。”   乌善姝想也不想的说道,看着她那傲人的曲线,觉得脸莫名的发烫,即使在同性面前也不该这么……随意吧。   “路途有点远,娘娘确定要去吗?”   魏曼疑把头发绑在后面,挑眉问道。   “哼,再远也要去这样才能显得本宫的诚意。”她不以为然的道,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宫也要换吗?”   “去吧,我在门外等你。”   “那你可别自己偷偷溜了。”   “不会的……”   魏曼疑一脸无奈的说着,然后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   ‘小心一烬。’   “你是谁?”   她下意识的出声问道,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周围却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然后她看见一身休闲装扮的乌善姝从屋里走了出来,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那张脂粉未施的脸配合眼里偶尔流露出的严肃,让她想起了,所谓的御姐范儿。   “看什么呢?”   “没什么,记住别在外人面前自称本宫,否则……”   “人家会把本宫当疯子嘛。”   乌善姝主动接了话茬,来了这里就要适应这儿的生活方式,等到完全融入了,估计也是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吧。   “那走吧。”   魏曼疑嘴角上扬,牵着她走出了门。   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快要灼伤皮肤的热度,乌善姝这才有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看着一直牵着她的手的那人,眼光微闪,然后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与此同时朴笠帆陪着母亲去了胡岸寺路上。   “这胡岸寺可灵的很呢,当年我在这里拜了下佛,不久之后就有了你,我们朴家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规……”   坐在他旁边的朴夫人细细说着当年的事,虽说对这些迷信的东西没兴趣,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听着。   也正是因为朴夫人深信当年的 佛祖显灵,他才每年都陪她来‘还原’。   “夫人、少爷,胡岸寺已经到了。”   朴笠帆的得力助手——邢抛辉为二人打开了车门。   “你陪着夫人进去吧,我随处看看。”   说完,也不等朴夫人回话,就自顾自的往院子里的两棵参天古树走去。   朴夫人抿嘴一笑,也没说什么,对门外的小沙弥微微颔首,才进门。   朴笠帆看着大树的纹理看的出神,忽闻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他回头,原来是一烬。   “阿弥陀佛,多年不见朴施主还是这般神采奕奕。”   “大师说笑了,你我每年都见面,何来多年未见这一说?”   朴笠帆温和的笑着,心里却有些嗤之以鼻,所谓的高僧都喜欢在有钱的人面前故弄玄虚,尤其是眼前的这个。   “是贫僧失礼了。”   一烬双手合十口用默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深深的看了眼朴笠帆才离去。   “无趣。”   朴笠帆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然后继续看树,猜测这两棵树的年龄。   乌善姝和苏然见面才没多久就相谈甚欢了,兼职当司机的魏曼疑,看她们相处的融洽的都快忘了还有她在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娘娘真是的,一点防范陌生人的意识都没有。   “我跟你讲,后来那个皇后削发,触犯了当时的大忌,至于为什么会削发历史没有记载,之后就被打入了冷宫,没多久就死了。”   “居然比本宫还可怜……”   乌善姝眼里满是惊奇和怜悯,捂着嘴巴小声的说着。   魏曼疑听她们的话题从电视剧扯到了历史上,眉头微皱,看了下听的津津有味的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怎么苏然说什么就认真听着,我说什么就反着来。   “大姐你刚说本啥来着?”   没听清的苏然,问道。   “苏然,我这个大姐从乡下来的,人很老实的。你别老是说你那些宫斗剧,你看她都快被你带偏了。”   魏曼疑实时的拦截了话头,丢给对方一个眼神,谁知对方像是没看见一样,看着外面那些车。   “你不会是嫉妒大姐眼熟我吧?”   苏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上浮现揶揄的笑。   “苏然!你要是再说下去,你就自己去吧。”   魏曼疑把车停在旁边,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那人,发现她啥反应也没有。   冷静后,魏曼疑的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头了,都怪苏然没事干嘛开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然而魏曼疑却没发现,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自己对苏然的话误会颇深。   “抛弃姬友是会被鄙视的,你造吗!”   苏然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果然不能跟闷烧的人开玩笑,尤其是闷的不太明显的那种。   像你这种胡乱脑补的姬友不要也罢,魏曼疑在心里腹诽了句。   “哇,那个两个轮子的是什么,居然比四个的还要快,那个女子身上的衣服好漂亮!”   乌善姝两眼亮晶晶的盯着飞快闪过的电瓶车,要是她也有一个去打猎就好了。   魏曼疑和苏然看了眼前面那个骑车的女人,不约而同的想着,防晒衣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觉得你大姐不像是从乡下来的?”   趁某娘娘没注意,苏然对魏曼疑耳语了句。   “那像哪儿的?”   她挑眉反问道。   “赶脚比原始人还要纯朴……”   “的确,我第一次捡到她的时候也这么觉得……”   魏曼疑嘴角抽了抽,难得苏然和她的看法略同了一次。   第10章 捡到一只皇后(八)   “捡到?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苏然刻意拖长了尾音,早该猜到曼疑单身这么久,取向啥的肯定特别啊。   “我是说见到!”   魏曼疑没好气的连忙解释着,暗道糟了,怎么在这种时候说漏嘴了呢。   “啧啧,看来有情况啊……”   为了不惹火某人,苏然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什么情况?”   回过神来的乌善姝不明所以的问道。   “呃……我们在讨论一个叫喜马拉雅星的电影。”   魏曼疑神情非常认真的回答,看的苏然差点没鼓掌称赞,这货胡诌起来,居然比她还能扯。   “我知道了,是和电视剧差不多的意思吗?”   乌善姝继续问道,为何这两人的神情看起来这么古怪?   “嗯嗯,唯一的差别就是比电视剧短还收钱。”   苏然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然后得意的看了下魏曼疑,意思是我帮了把事圆了过去,记得好好报答我啊。   然而在开车的魏曼疑并没有接收到这个信号,就算看到了估计也会选择无视吧。   另一边,席习溪跟着魏国参加了族长孙子的满月宴。   席间喝高了的族长忽然站起来看着众人呵呵一笑。   “嗝!大家都清楚我们魏家曾经出过一个皇后!也就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姑姑!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留在本家,就是为了她当年赏给我太爷爷的……那堆金银财宝!实话告诉你们,那些东西早就被上一辈的先人挥霍光了!”   原本还在喝酒吃菜的族人们都安静了下来,或惊讶或猜疑的目光看着不停打嗝的族长。   闻言,魏国的脸色沉了几分,良久才对众人不好意思的一笑。   “族长他喝多了,诸位莫要见怪。”   说完让人送族长下去休息,然后示意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你说族长这是几个意思?”   席习溪皱着眉头问道,那个爱面子的老头儿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有失态的时候。   “也许是故意说给某些惦记‘宝藏’的人听的。”   魏国看着几个对视一眼就匆忙离开的年轻人冷笑连连。   “咦,那些人看起来好面生,谁家的孩子?”   席习溪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向,难不成混入了外人?   “他们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而且族长刚说完那些,他们就急着要走……”   他没有再说下去,话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难以理解他们在想什么,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偏要大费周章的玩潜伏。”   席习溪撇了撇嘴角,然后就去和相熟的一些妯娌们家长里短。   这边,小沙弥领着苏然去了大殿,魏曼疑不放心乌善姝就没跟着一起去。   “小魏子……”   “嗯?”   魏曼疑条件反射的应了声,仔细想了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听起来怎么像太监似的。   “本宫以前好像来过这里。”   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乌善姝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她看着那两棵挺拔的树,目光有些怀念,忽然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抬眸间,她看到了树下的那人往这边走来。   “魏小姐你也来拜佛吗?”   刚才朴笠帆看到魏曼疑才特地过来,然后对她身旁的长发女子笑着点了点头,触及到对方复杂的目光愣了一下,虽然他是花花公子没错,但是他记得自己从未招惹过这么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吧。   “算是吧。”   魏曼疑淡然的一笑,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乌善姝的反常,只见她脸色很差,嘴唇没有任何血色的直视着朴笠帆。   “蒲紘?为何你会在这里?!”   乌善姝说出了个让他们都感到惊讶的名字,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朴笠帆的脸,俊美文秀的五官,依旧是笑里藏刀的那种眼神。   “小姐你搞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是隆暹帝。”朴笠帆啼笑皆非的看着她,然后指着脑袋对魏曼疑说,“你朋友是不是这里出了什么状况?”   “她正常的很,只是最近情绪不稳定。”   魏曼疑眉头微皱,立刻否认道,然后接下来她看着乌善姝和朴笠帆的对视,看着娘娘眼里没有任何掩饰的情感,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忽然很闷,和一丝不知道是属于谁以及为了谁的落寞。   这感觉来的太快,去的也快,就像那天忽然出现的两个声音,没等她理清就消失了。   “本宫怎么可能会认错人,你就是蒲紘无疑,你敢说你的后背没有一颗痣?”   乌善姝低声冷笑,笑声里有着说不尽的嘲讽,她可以认错很多人,但是绝对不会认不出这个人!   “很可惜,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一颗痣和胎记,需要我脱光衣服证明吗,不得不说这位小姐你想引人注目的方式确实很特别。”   朴笠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俩,其实他后背确实有颗痣,只是之前觉得难看就用激光做了,而且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个神经病,他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所以刚才他才会这样说。   “……那你倒是脱啊!”   乌善姝不死心的瞪着他,而他很听话的脱下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   “满意了吗?”   朴笠帆嘴角浮现戏谑的笑,缓缓的扣起扣子。   “怎么会这样……”   乌善姝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眼神仇视的看着笑的怡然自得的男人,如果他不是蒲紘,又为何那人长的相差无几?   魏曼疑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支声,娘娘到底有多恨蒲紘,才会如此激动。   恨的反面是什么?   她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恨的反面是爱?她想娘娘是爱蒲紘的吧,所以才会一直记的这么深刻。   那种被忽视和嫉妒的感觉涌上心头,让魏曼疑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不远处的禅房内,老妇人看着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刚要冲过去,却被一烬拦住。   “你已经见到她了,愫然的心愿也了了,你是否也该安心的离开,苏然是你的转世你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做苏然一样可以照顾乌善姝,为何不肯看开点?”   一烬的眼神平静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何这世上会有那么多固执的人。   “大师你不会明白我对娘娘的感情,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你觉得我会放心的让害她的人,待在她身边?”   愫然望着窗外的乌善姝语气很慈祥,看到娘娘还活着,她的心里很庆幸,老天总算眷顾了下娘娘。   “这些贫僧管不着,但是施主你必须要履行你的承诺。”   一烬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念咒把然娘的残魂握在了手里,然后出门左拐,去了大殿。   这时苏然拜完佛后,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轻松了不少,起身走的时候,正好和一烬擦肩而过,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手掌里有团微弱的气流朝她的后脑勺飞去,很快又消失不见。   而乌善姝显然因为刚才的事没了礼佛的心情,看着苏然神采飞扬的出来,她想了下既然来了还是先拜拜佛祖再说。   “你不去烧香吗?”   苏然对还在发呆的魏曼疑问道。   “哦,这就去。”   魏曼疑扯了下嘴角,随后也去了,留下苏然啧啧称奇,这是要开启高冷模式?   朴夫人独自去添了香油钱,于是刑抛辉就来找朴笠帆。   “老板你心情不好吗?”   “小辉,我看起来和古代皇帝有关联吗?”   朴笠帆心不在焉的问道,不可否认,乌善姝的有些话还是影响到了他,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认为他就是隆暹?   “应该没有吧……”   邢抛辉摇摇头,莫非老板是历史看多了,脑子也坏了了吗?   “果然啊,不能跟疯子太认真,认真就输了。”   朴笠帆嘴角扬起无所谓的笑,看见朴夫人出来,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邢抛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老板这是在说我么?   第11章 捡到一只皇后(九)   乌善姝神情虔诚的看着怜悯众生的佛像,默默的祈祷然娘和偲儿一切平安。   最后她想到的是魏筠曼,那个被蒲紘夸赞美如芍药的女子,嘴角浮现嘲讽的笑,史书里说她死后才被追封为皇后,蒲紘到底还是对她有所保留,不然为何不在她生前册立。   想起那个人,乌善姝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怨恨有恼怒,甚至有一种她也说不清楚的失望。   为什么要对那种人觉得失望呢,她让我输的那么难看,我该只有恨才是,乌善姝冷笑一声,然后起身,看到一烬时愣下,这位大师让她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方才又认错人的事,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还是不要问了,免得让人觉得唐突。   然后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踏出门的刹那,乌善姝望着那两棵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真的是认错人了么,可是直觉却告诉她,那人就是蒲紘。   如果这个世界里有和蒲紘和魏氏长的一样的人,那……会不会有长得和偲儿相似的人呢?   想到蒲无偲的结局,乌善姝的心微微抽痛,偲儿的身体一向都没什么大恙,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病死呢?   难道……是魏氏吗?那么问题来了,偲儿已经对老五没有人任何威胁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呢?   乌善姝闭了好几次眼才止住眼眶里的泪,如果魏筠曼明知道孩子的事不是我做的,却还要迁怒偲儿……也是啊,魏氏是个连自己都可以下狠手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低头冷冷的一笑,乌善姝缓缓像苏然那边走去,却没有注意背后那道复杂的目光。   “师傅为何不与她……”   旁边的小沙弥——了枢,眼神疑惑的看着脸色平静的自家师傅,欲言又止。   “了冰呢?”   一烬没有搭理他说的内容,手触碰到连接珠子的细绳,眸色微沉。   “哦,刚刚遇到他说是普渡殿有个香客说是香没了,可能是去送香了吧。”   了枢回想了下认真的答道,就在他以为一烬没听到刚才的话时,却听见对方语气冷静的说。   “泄露天机也是一种业果,有些事不是你说了别人就会信。”   一烬冷静的开口,只是那微皱的眉头,显示了此刻的他并没有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镇定。有些事即使你亲身真实的经历过或看过,但这   又能改变什么呢?   然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最后就只有他一人记得那些在别人看来残碎不堪的记忆……不对,好像还有几个。一烬看了眼院里的两人,脸上浮现怪异的表情。   垂眸看着手里的佛珠,如果那个人也踏入轮回,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凭着长相就能认得出他们?   闻言,了枢刚想要问的话憋了回去,虽然师傅表面没什么,但是从那严肃的神情和眼神,就可以看出他老人家的心情并不好。   苏然看到乌善姝后,心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很快又淡了下去,见她脸色并不怎么好,眼里闪过一丝关切。   “大姐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小魏子呢?”   乌善姝没看到魏曼疑的人影,心里冷哼一声,难不成是想丢下本宫,自己先走了?   “她去什么普渡殿烧香了,估计等会才过来,要不我带你去?”   苏然指了指普渡殿的方向,眼神询问的看了下她,不知道为毛现在越看这位大姐,就觉得有股熟悉的亲切感。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等她吧。”   乌善姝轻摇着头抬眸看那两棵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胡岸寺,当年她只是来过一次,却没想过还能有再回来的一天。   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乌善姝此刻有些晃神。记得那时看那两棵树苗几乎快要枯死,如今已枝繁叶茂显示它的生命力旺盛,一切都有了变化,却又好像没有变。   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和未知的人,她总感觉到一种不真实,她想会不会明早醒来才发现这些都只是庄周梦蝶呢。至于魏曼疑……那个虽和魏氏很相似的女子,她本该讨厌她的,但每当对方在的时候她才会稍稍放下那份不安。   只是……小魏子,你究竟和魏氏有何关联呢?   乌善姝的眸里闪过一丝不解,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眼神暗了暗,没有再敢往里去想。她怕如果真的证实了那些猜测,就不知道改怎么去面对魏曼疑。   ——分割线——   普渡殿。   魏曼疑神情淡然的看着殿内供奉的神佛,她并不怎么相信鬼神一说,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上柱香也没有什么。   “施主这是你要的香。”   了冰把香点燃递给了她,因为殿里没有多少香客,他也没有急着离开。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魏曼疑对他淡淡的一笑,接过香对着塑像象征性的拜了下,然后插/在香炉里,就在这时一阵轻风拂来,香火的烟气往她这边飘来,眼睛被熏的有些疼,她后退了一步,勉强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冰冷冷的站在对面看着她,殿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全变了,烈日的强光照射让魏曼疑皱了下眉,感觉眼睛不痛了,才正眼打量这里。   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宫廷剧里随处可见的宫灯随处可见,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物,我怎么到剧组了?   然后她看到了了冰就在前面,就连忙追了过去想要问清楚,追到了一个匾额写着——长华宫的地方时,了冰又不见了。   “长华宫?”   魏曼疑轻声念出宫名,脑海里闪过一段资料。   淑妃叶氏乃常胜将军叶靖柏之女,隆暹四年进宫封为玉嫔,隆暹六年晋封淑妃,赐长华宫主位。   难道会那个最后隆暹帝死后就跟着陪葬的叶淑妃?   “说起来,这个长华宫也住过还几个淑妃,我为什么会首先想到叶淑妃呢?”   魏曼疑低声自语,心里更是不解这到底是了冰故意所为,还是这些也是幻觉   ‘跟我来。’   这个居然又是那个声音!   “你又是谁?”魏曼疑一脸惊诧的看着四周,每次都是只出声装什么神秘,然后她冷声“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弄来这里,但是请你立刻放我回去,我没时间陪你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能把你带来这里的就只有你自己。’   那人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让人说不清的无力和无奈。   “如果有什么事请直接说,不用这般故弄玄虚!”   魏曼疑紧皱眉头,语气比刚才冷了几分,暗道苏然那种情况根本就不算什么,看样子是自己真正的中邪了。   她不知道这些事串联起来会变成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欢这个皇宫,内心对视对此有所抵触。   总觉得这雕梁画栋和那极尽精致的装饰,都不过是为了掩盖内芯的黑暗和枉死的无数骸骨。   ‘你心里明明就很想来这里,这里的人不会发现你的存在,这儿不过是过去的一个缩影,你且留下来看看又何妨?’   “你的口才不错嘛,你能保证我会安然的回去?”   那人的声音话里话外都是对魏曼疑无害,然而听在她的耳里像是极力游说她留下来,她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像这种藏头露尾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善良之辈!   ‘时间到了自然放你出去,只要你以后能耐心地看完这些,在告诉我你的决定,我一定不会为难你。’   “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   魏曼疑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她从不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事,就像她不会信这个人的目的会像嘴里说的这么简单。   ‘你多疑的性格还是没变,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这世间最不可能害你的人。’   “呵,阁下是我的谁,竟说这么肉麻的话。你到底是人还是孟彩珊那个怪咖用来整我的系统?”   魏曼疑猛然想起孟彩珊说过要做一个穿越系统,做好就拿她实验,说起那家伙,她只想到科学怪人四个字,不会真的是那死丫头做的吧?!   ‘系统么?你想多了。’   那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情绪,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屋里忽然传来的说话声,魏曼疑想起那人说这里的人不会看见她,就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走进屋里,魏曼疑看见了两个洒扫的宫女似乎正在聊着天,出于好奇就走近一点,想听个大概。   “筠儿,听说昨儿选秀落幕后,皇上就选了一个叫柯什么的秀女侍寝,今天就封为——瑞嫔,还搬进了宝宸宫,谁不知道那是历来只有宠妃住的地方,就连咱们主子如今的地位都没能住进去。你说她到底是什么背景,竟能让皇上对她这般宠爱?”   香儿边擦着地板边说今天宫里人尽皆知的消息,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她和筠儿都是奴籍出身,被送进宫里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有天能做那枝头的凤凰,可惜……每次皇上来淑妃一直缠着不放,她哪有机会去接近。   这不,听见有人跃了好多级直接封为嫔的,香儿自是羡慕嫉妒不已。   低头擦古玩的筠儿,抬眸看了下她。   “听以诺姑姑说,是柯尚书家的掌上明珠,皇上也许是因为君臣之间面子,才这样做的吧。”   “可是那个出了名的刁蛮任性的柯家大小姐?”   香儿娇俏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皇上怎么会宠那种女人?!   旁边的魏曼疑在看到筠儿的脸后,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为什么那个宫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应该是她吧,听说她长得很美,可能皇上才会宠爱她的。”   筠儿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当然她也清楚宫里从不缺貌美的女子,只是瑞嫔入宫才不到两天,就以让人瞠目结舌的火速升为嫔位,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次咱们的主子肯定会设法给这个‘新人’一些下马威,她估计皇上对她也不过是因为新鲜感而已。”   香儿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却没有察觉到渐渐接近过来的脚步声。   “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筠儿看到淑妃走进来,连忙拉下香儿跪下行礼,幸好主子刚来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   “瑞嫔那个小骚狐狸竟然敢取笑本宫人老珠黄,本宫迟早会弄烂她那张狐媚的小脸!”   淑妃的语气里充满了怒火,美艳的脸庞上因为生气,显得有些僵硬,只听“哗啦”一声,地上都是瓷器的碎片。   紧接着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淑妃把能砸的全都砸了,大部分都是官窑制造,有某某镇上好的陶瓷杯和花瓶,有上好的玉盘,有被摔得变形的铜器,也有被摔碎的铜镜,镜子外面镶嵌的红宝石,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闪着它独有的光彩。   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又让人觉得压抑的沉闷。   魏曼疑看着地上那些随着淑妃 愤怒牺牲的古玩,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她撇撇嘴角,这败家女人,就算出气也要找不值钱的摔啊,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放在现代的市场上都是价值不菲的。   “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是不是也觉得那小贱/人说得对?!”   淑妃想起刚才刁难柯蔚,却被对方冷嘲热讽一番,尤其是是在场的人当着皇帝的面,都在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她以及声音不由变得尖锐刺耳。   “瑞嫔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主子何须为了她动气,其他宫里的那几位说不定早就眼红皇上对她的宠信了,没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戏看。”   香儿蹲在旁边给淑妃捶着腿,笑容里带着一丝谄媚,心里为自己的主意得意,这样既能让瑞嫔失宠,也能得赏,简直就是两全其美啊。   “你还算有点脑子。”   淑妃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道,但不难听出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筠儿看着香儿和淑妃脸上的笑动了动嘴唇,然后低头缄默不言,掩饰住了眼里的讽刺,香儿想要一举两得,未免有些天真。   皇上现在这么宠柯氏就一定会派人保护她,又怎么会允许有人‘伤害’自己的爱妃?   筠儿嘴角浮现微不可见的笑意,不过她现在又学会了一招,想要在这深宫里生存不仅要有香儿的口才,还要具备足够的心机和智谋。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魏曼疑,淡淡的笑了笑,看来这个筠儿也是狠角色,难道那人让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一场现场直播的宫斗剧?   “小魏子、曼疑!”   娘娘和苏然的声音?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那晕眩的感觉再次出现,整个人从屋里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   乌善姝和苏然见魏曼疑还没有出来就来了普渡殿,喊了半天也没看到人。   “大师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就是那个个子很高皮肤很好长的很漂亮的!”   苏然看见路过这边的了枢连忙上前问道,难不成曼疑去别处逛了吗?   “是那位和你们同行的施主吗?她刚刚突然晕倒,已经送到禅房内休息了。小僧这就带你们去找她。”   了枢双手合十转身带路,还没走几步就被乌善姝拉住。   “不必了,你告诉我们禅房往哪走就行了。”   “就在前面不远。”   他伸手指了指那边,话音未落就看到乌善姝和苏然往那边跑去,他现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   魏曼疑刚醒来就看到了一烬正在敲着木鱼,刚要开口说话,却看见乌善姝忙不迭的往这儿跑来。   “你没事吧!”   她神情紧张的打量着魏曼疑,发现只是脸色有点差,才松了口气。   “啊?”   魏曼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你晕倒了吗,大姐就赶着跑来看你了。”   苏然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然后看向乌善姝,大姐对曼疑真的很关心啊,不愧是大姐。   “哦,可能是没吃早饭的缘故,难得你会关心我。”   魏曼疑对乌善姝笑了笑,隐去了刚才的经历,又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门外的了冰,刚才到底是她庄周梦蝶,还是有人故意在捣鬼?   “哼。”   乌善姝轻哼一声也没有多言,眼神担忧的又扫视了她几下。   “多谢大师,不知您的法号是?”   魏曼疑起身对一烬道了声谢。   “一烬。”   他惜字如金的开口,声音里没有半点多余的的情绪。   “……那我们就不叨扰一烬大师了,告辞。”   苏然似乎有些受不了他那冷冰冰的气场,带魏曼疑她们走了。   就在魏曼疑把车开出半路时才想起那人提示她防范一烬,大师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为什么那个人好像很怕她的样子。   “曼疑以后好好对大姐。”   苏然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后她也愣了下,然后觉得也没啥就忽略过去了。   “……说的好像你把她托付给我似的。”   魏曼疑嘴角一抽,以为乌善姝听了会有反应,往后一看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第12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   纪录片《樾朝最悲剧的皇后》记得拍摄快要接近尾声了,请了一个还算有点小名气的配音员做旁白。   而黄翩翩也准备开始主持的工作,就当准备录第一期节目的时候,她发现了个小问题。   于是开会的时候就问了邓妮。   “你特么是在逗我呢!这么姬的稿子是你写的?什么魏氏是因为念着往日的旧情才没有赶尽杀绝,你倒是告诉我她俩到底有啥旧情啊?”   “你又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了是吧?野史不是说她俩曾经是好几年的主仆嘛,而且她们都是在四十九岁死的。所以我就在想,乌皇后和纯一斗了那么多年,突然其中的一方死了,那么最后活着的那个,内心多少有些难过。我写的这么认真,为毛在你的眼里就成了百合文?”   邓妮不明所以的反问道,她是很喜欢这种互虐的cp没错,但这是一个正经的片儿,写的太明显只会被老学究说是给历史抹黑。   “魏氏都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她会为失败者难过?”   黄翩翩不以为意的说道,在她看来这些只是邓妮自己YY的,没有哪个胜利者会真的同情失败者。   “怎么就不可能了,高手嘛总是孤独寂寞冷的,少了一个对手,她以后的人生该有多寂寞。”   邓妮把文稿当扇子扇了几下,眼里闪过一丝惆怅,虽然野史不可全信,但是……她总会不自觉的往那方面去想。然后她叹了口气,古人呐总喜欢留下谜团让后人猜来猜去,不过这也算是历史的一种魅力吧。   “难道你跟着南宫也会觉得寂寞咯?”   黄翩翩用一种暧昧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大爷!”   邓妮拿起手里的稿子往她头上一拍,一脸怒气的走人了。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黄翩翩愣了下,看到她和南宫萌一起走后,然后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即抱着文稿回了演播室。   另一边,魏曼疑自从胡岸寺回来以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肯定和孟彩珊有关,于是就把乌善姝交给了苏然照顾,准备去科学院的科研所,想要弄清楚整件事。   “你要去哪里?”   乌善姝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就像是一只快要被主人丢弃的宠物一样可怜,难道她是厌烦本宫了么?   “之前你不是说要回那里吗?我有个朋友也许能帮你找到回去的路。”   魏曼疑觉得只有这个借口才会让乌善姝不起疑心,毕竟那件事娘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同时她也有些矛盾和无奈,每次娘娘这样看着她,都会让她觉得她依赖自己,可是……如果有一天娘娘铁了心要回去,她想自己就算再舍不得也阻止不了对方吧。   “真的吗?!”   乌善姝神情激动的看着她,捏着她衣角的手开始流了些汗,没有看到她眼里的失落。   “嗯,虽然成功的几率不一定太高。”   魏曼疑渐渐敛去嘴角的笑容,果然……她始终都想着要走。   “我咋不知道你还有那种朋友?”   苏然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不知为毛总觉得曼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就是彩珊啊,你忘了她的特长吗?帮我照顾大姐,谢谢。”   魏曼疑的语气有些无奈,拍了下她的肩膀,对乌善姝柔柔的一笑,然后就走了。   “居然……去找那个m?!之前让你对大姐好,你怎么又把她推给我了?!那副客套劲儿是跟谁学的!”   苏然对着她的背影一惊一乍的叫唤着,可惜她并没有听见。   乌善转头看向脸色阴晴不定还在放空状态的苏然,这女子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哼!小魏子居然就这么把本宫交给她了!   等了片刻,苏然还是没有缓过来,乌善姝就推了推她。   “你怎么了?”   “……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走吧。”   苏然说完就拉着她走,而她却没有要挪脚的意思,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专心看电视。   “本宫……我不走,要是小魏子回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那我去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苏然讪笑一声,以前咋没发现原来大姐也很宅啊。   “小魏子的红茶没有了,你帮忙买点吧。”   乌善姝捧着还没有喝完的红茶点了点头,苏然额头滴下几根黑线,我看是被你喝光了吧,当然会没有了。   此时魏曼疑因为接到了安云笙的电话,就临时改了路线,去了博物馆。   推开门,就看到安云笙很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像刚才电话里有很要紧事的样子。   看到她后,安云笙对她俏皮的一笑。   “这是我朋友景晏晓,她希望你能帮忙查阅下樾朝时期的资料。”   “你要查什么?其实一般的正史史书里都有的。”   魏曼疑眉头微皱,然后看向她身旁神情淡淡的人,现在景姓的人不多了,除了……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要是寻常的我也不会来这儿了,帮我查平康太后的生平,后妃传里的对她的记载就只有几句,我读书少看不懂。”   景晏晓很坦然地说着,旁边的安云笙的闪过一惊异,读书少?所以当初觉得晓晓是冰山属性什么的,都是错觉吧?   “……我办公室里好像有相关的文献,我去拿。”   说完魏曼疑就去了办公室,心中不经有些纳闷,先是苏然好奇乌皇后,后者就莫名奇妙的穿越到了这里,要是太后也跟着穿过来……这是要组团把穿越玩坏吗?   “等下!我也要去!”   景晏晓叫住了她,跑了过去,留下安云笙疑惑的看着她们进了门,景大冰山居然也会有追认的时候?明明很讨厌樾朝的历史,却还要装作兴致盎然的样子,她到底想做什么?   屋里,魏曼疑翻了翻书架愣是没有找到那本资料,难道是她记错了?   “四小姐可是要找这个?”   景晏晓扬了扬手里的书,微微笑道,既然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她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景家的人?”魏曼疑的语气很平静,然后冷冷的开口,“你让云笙骗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怎么能是骗呢,我确实有问题要问四小姐,平时想要见你一面都很难,就只好出次下策了。”   景晏晓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所以说有些东西无论经过多少的轮回都不会变,比如眼前的这位。   “……难道那个神秘人是你?”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然而景晏晓很快摇头否认了。   “我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现在还不方便说出来……我只问你,如果真相是你无法承受的,你确定还要看下去?永远不要去触碰你不了解的东西,因为那随时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你跟那个谁都喜欢说天书吗?”   魏曼疑嗤笑一声转身要走,却被她拦住。   “别急着否定嘛,我说完就走,从前有个闷骚的人暗恋皇后,后来她死了……”   语毕,景晏晓拉开门看见了安云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往大门口走。   “神经病……”   魏曼疑低声骂了句,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快下午了,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下,如果不是景晏晓,那就是彩珊了?   然后开车去了科学院。   与此同时,呆在家里和苏然一起看情景剧的乌善姝,时不时地跑向窗口,来来回回的不知跑了多少次。   “大姐你就安心等她回来,她又不是小孩子,贪玩忘了回家。”   苏然看着趴在窗台的女人无奈的说道,曼疑不过才离开几个小时,大姐干嘛一副她永远不会回来的样子。   “哼!谁说我在等她了,我是觉得那桂花树好看才看的。”   乌善姝轻哼一声,闻着桂花的香气,忽然想念然娘做的桂花糕,不知道然娘出宫了没有。   “是,那你就好好看吧。”   苏然无奈的扶额,刚刚说要等曼疑回来的人那是谁啊,真是善变的女人。   魏曼疑刚到科学院,找人问了路,才去的实验室。   刚走去就看到了各种试管里装满颜色诡异的液体,以及各种因为实验产生变形,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   “请问孟博士在吗?”   “老师在Y室做实验,还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有事我可以转达。”   一个穿白大褂长相斯文的女生轻声的说道,然后她带上手套拿起试管做调配,没再去理会她。   “没事,我可以在外面等她。”   魏曼疑淡淡的一笑,其他人也只是看了魏曼疑一眼,就各忙各的了。   望着外面标新立异的模型,再看看室内全白的实验室,魏曼疑完全可以想象,孟彩珊那个工作狂就算是被关在那里一个月都不会被闷坏。   让魏曼疑从小到大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这么喜欢科研,孟彩珊给她的答案,往往都是一句‘用来装x的’。   而对方也的确在发明创造很有天分,孟彩珊也很懂得利用这份天分,所以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了科研所工作。   魏曼疑回忆完这些,才发现她和孟彩珊这个青梅总是聚少离多,却并没有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忽然有些感慨,真的什么都没变吗?   “小曼曼你突然来,是不是很想念为夫啊~”   一个吊儿郎当略带中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眸对上了孟彩珊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你怎么出来了?”   魏曼疑嘴角一抽,也没有去计较她说的那些。   “听到有个美女找我,我想可能是我小妾想我了,就出来啦~”   孟彩珊特娇羞的一笑,然后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面对美女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不用跟我声明,我知道你是姿纾的小妾。”   魏曼疑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吧,青梅之间开玩笑很正常,但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对姿纾的感情一直都很深。   “她是本仙女的小妾!”   孟彩珊立刻否认道,脸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为什么连小曼曼也要帮着那个女人。   “好了,说正经的,孟大仙女,你是不是真的研发了那个系统?”   魏曼疑一脸严肃的问道,如果真的是这丫头在整她,未免有些过分了。   “哎呦,你就这么想当本仙女的小白鼠?那只是我开的玩笑,我那么忙怎么会研究那种鬼/畜的东西。不过,最近所里在研究时光机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有人研发了那样的系统?”   孟彩珊被她突然的认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是的,我做了个梦,你做好那个系统后,就拿我去当实验了。你说的时光机是不是可以穿越任何时间地点?”   魏曼疑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连忙转移话题,要是跟她说胡岸寺的事,她肯定会带人去研究胡岸寺,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混乱。   第13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一)   闻言,孟彩珊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曼曼你啥时候开始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了?我能问是什么改变了你么?”   “所以……时光机都是忽悠我的咯?”   魏曼疑紧绷着一张脸,脸上笑意全无,如果没有时光机那娘娘回去的路就又断了一条,心中忽然有一丝窃喜,这样她就不会走了,也正好复合那个神秘人的期待。   可是……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和纠结,回不去……娘娘会很难过吧,而她凭什么自以为娘娘会愿意留在这里呢,又凭什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的确有一台时光机,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以前所里有个天才对科研很狂热,经常做些让常人不能理解事,传说她利用了中微子的定律,花费十五年的时间造出了时光机……实验的那天发生了大爆炸,她和时光机都消失了。我们所长也是最近找到那位前辈留下来的资料,才提出重新制造时光机,但是我觉得希望很渺茫。”   孟彩珊脱下白大褂搭在手上,神情严肃的说道,抬眸看向沉思的魏曼疑,这个闷骚的家伙怎么会对穿越产生了兴趣?   “这种玄幻的剧情你是怎么脑补出来的?”   她看着孟彩珊身上深色的衬衫撇了下嘴,十五年……别说是娘娘,就连她恐怕都等不起。   见她不信,孟彩珊有些急了,很快又故作冷静的样子,然后咧嘴一笑。   “明明是你有事找我帮忙好不?说吧,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本仙女的,只要你以后帮我拿下卫姿纾。”   “……那就不麻烦孟大科学家了,我宁愿永远保持现状也不要去惹她,你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你的智商和情商都被她的气场给震没了吗?”   魏曼疑有些同情的看了某人一眼,然后转了个方向并没有急着要离开,性向这种问题对她和彩珊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她不像对方那样没那么多顾忌。   “……那你也不能每次都抱她的大腿围攻我吧,我好像好久没看到她了,等完成这个实验,就去找她。”   孟彩珊有些惆怅的看了眼实验室,她不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知她很想念很想念那个人。   “我什么时候抱大腿了,从来都是你自己在她面前胡闹好不?我们这么久没见,也没听你说想我啊。既然这么想她,干嘛还要做这种苦逼的工作……我问你,日蚀真的会造成穿越吗?”   魏曼疑眉头微皱,她想起娘娘来的那天也发生了日蚀,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呢?   “的确有这个几率比造出时光机还要渺小,除非有超自然的力量干涉,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认真?而且……我国也不过才发展一百五十多年,现在的科技水平要想造出那东西是有些勉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人一样鬼才。”   她看着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直觉告诉她绝对有事瞒着她。   “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起小时候被我弄丢的有些年份的杯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对我爸有些愧疚……想着能不能回到那天,找到杯子。”   魏曼疑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娘娘的存在不能让彩珊知道,她怕这件事张扬出去后,娘娘以后的生活恐怕是永无宁日。所以她只能搬出这件事转移注对方意力……至于超自然,不知为何此刻想到了景晏晓,如果景家真的有那种能力,说不定还有些希望。   “就是那个被你爸宝贝得不得了的破杯子?又不是什么阿拉丁神灯,干嘛这么上心。”   孟彩珊不以为意的说着,小的时候曼曼曾经为了弄丢了杯子哭过,所以她还有点印象,只是她以为这件小事都过去了,没想到对方忽然又提起。   “虽然有点旧也算是古董啊,那天我究竟把它放在了哪里,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先走了,你也别顾着科研,有时间多陪陪姿纾。”   “知道了,你也别太在意这件事,说不定伯父早就忘了呢。”   闻言,魏曼疑看了眼她,轻摇了下头,抬脚走出去的时候,看向散发余热的太阳,所以到最后还是得找景家啊,所以景晏晓说的那番话,是在提示我什么,还是……把我引到景家?   ‘你,真的要让她回去?和之前一样,现在历史的记载和在蒲紘眼里她已经死了,即使她回到那里,也会因为权谋的计算心力交瘁,你,舍得让喜欢的人这么痛苦?’   那个声音突然出现,魏曼疑从那人的语气里,听出了隐隐约约的一丝担忧,沉默了会儿,才回答那人。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喜欢吗?我对她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会对一个随时离开的人动感情。她既然不想留在这里,那就让她回到熟悉的地方,也许这样她才觉得自在。”   ‘人来到这个世上注定是为了遇到一些人,如果你错过了这次,也许以后都没有再次遇见的机会了。而若想得到这种缘分,你可知这其中要付出多少代价?’   那人的语气像是在刻意压抑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那凄婉的声音,让魏曼疑心里仿佛被什么拧住了喘不过气来,就像很久以前她也经历过这样的痛。   “不管你和景晏晓都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出现的,能不能把话说个明白。既然你知道一切,那一定知道解决的办法,你强行要把娘娘留在这里,却从不出现在她的面前,究竟是何人?”   ‘小曼儿,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若我能改变这些,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不是说了吗,当你了解整个事情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谁。’   那人似是无力的叹了口气,魏曼疑听了也只是嘲讽的撇下嘴角,没再搭理她。   另一边,景晏晓把车开到了安云笙的面前。   “上来吧。”   “你不是走了吗?”   安云笙有些不解的看着驾驶座上的那人,但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当然是为了感谢我们阿笙帮了我一个大忙啊。”景晏晓很自然的揉了下她的小脸,没有以前肉呼呼的感觉,不由得眉头微蹙,“你喜欢这份工作吗?你看你都瘦了。”   “当然喜欢啊,瘦了不更好,省的你天天叫我小胖墩。”   她娇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樾朝王宫眼里闪过一丝惆怅,要是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一眼就好了。   “胖点不好吗?我就喜欢你肉嘟嘟的样子,多可爱。”   景晏晓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着她的目光看着那气流复杂王宫的,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居然有人在施法,看这波动就知道对方的法力不弱,过去了这么久还会有谁想去打那王宫的主意?   难道又有什么高人在操纵这些?   “晓晓,非姐怎么没跟你来?”   她回头看着脸色有些异常的景晏晓问道,以前非姐都是跟在左右照顾晓晓的,今天没出现她才觉得有些疑惑。   “可能在跟我那个未来姐夫约会吧,我们家要和花家结亲,我看姐姐对花琮的印象好像还不错。”   景晏晓冲她温和的一笑,脸上仍是很平静,花琮的人品性格都很好,是个会照顾人的人,只是就不知道姐姐是怎么看待的。   这时,她想起了那日卜的一卦,显示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卦象,其中的寓意她也只解开了一半,这大概是她学会卜卦以来,最难也是最有意思的一卦。   祸福相依,乾坤万变,只能看这棋盘上的棋子,是安于现状还是不惜所有的去扭转,摆脱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   “那你以后会不会也嫁人,你也要离开我吗?”   安云笙猛地抬头看着,呼吸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这个人一直对自己很好,而她渐渐的习惯了这些,从未想过有天复方会离开,只是……晓晓终究有天会嫁人的,到那时她又该是一个人了呢。   “结婚么,也许会吧……怎么说我也是景家这代的灵力最强的,而下一代族长也该由基因最好的我来缔造。但是没帮你找回记忆之前我不会去想这些的,毕竟我这个肇事者不能逃逸是吧。”   景晏晓的神情就像是在说自己无关的事,看向她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要是有天阿笙知道了真相,是很还是愤然离去呢。   “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完成学业也不变成现在的我,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安云笙对她笑如灿花,要是永远想不起来,从来觉得失忆是很落俗的安云笙,忽然认真的思量起来如果那段记忆是痛苦的,那她宁愿永远都不要想起,这样,晓晓就能在她的身旁多留一刻。   “ 我可是差点把你脑子撞坏的人,你啊,只要好好的,我才会安心。”   景晏晓习惯性的揉了下她的头发,眼神变得有些黯然,等你想起所有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今天说的这些话。   这边,朴笠帆给历史系的学生上完课后准备下班回家,却不想看到林嫣就在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他有些以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温和的笑着。   “怎么,你终于肯回心转意了吗?”说完,他走近她身旁,附身看着她的眼眸,“可惜,听说过有句话叫过期不候么?我对你已经不感兴趣了。”   “收起你的自作多情,我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对了,庄晚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林嫣说完,抬眸毫不避讳的和他那双深邃深沉的眼睛对视,还以为对方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对方淡定的样子,让她有些失望和不甘。   一直觉得庄晚是唯一走近这个男人心里的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有时候她常在想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多情又刻薄。   “回来就回来呗,干嘛要跟我汇报?承蒙你点醒了我,不该在你们这些过去式浪费时间和耐心。你不好好考古跑这来能挖到什么宝?”   朴笠帆整理了领结,脸上挂着淡雅的笑容,他喜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女人,至于之前会和林嫣说复合,他想一定是那时脑子没清醒过来。   “那好。我买了好几张地图上面都没有去御紫山的路线,你告诉我在哪里,过几天我要去那。”   林嫣走到门外给他让路,根据可靠的消息李太后就葬在那里,说不定能在那里发现她的墓。   “御紫山……你想挖谁的墓?”   他眯起眼打量着她,御紫山的确有墓葬但都是些小门小户,没有什么大墓葬。   “你不要把我说的跟去盗墓一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文物!不是说李太后可能葬在哪里吗,我就想去看看。”   林嫣冷冷的解释着,见他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她时,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呵,乱挖人坟墓小心有遭罪,你从哪里得知她就葬在那里的?你出发之前都不去查资料的吗,素来以孝治天下的隆暹帝会让自己的老娘住在御紫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朴笠帆一脸‘没文化真可怕’的看着她,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对考古这么执着。   “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泼冷水。”   “实话实说而已啊,不过你居然查都没查就要去,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呢。”   “不会的,她不可能会骗我。”   林嫣的语气不可置信的说着,一定是这个男人故意这样说的,心里不免因为他的话有些动摇,如果是真的,那她又为什么这样做。   “当然是因为你蠢,历史上每个名人都有他的不解之谜,就比如光是李太后的所葬之地就众所纷纭了,虽然隆暹帝一再声称能他老母是跟他老爸合葬在一块,但是根据后来的祭祀档案记载,没有李太后的份。只能说明,很有可能葬在了别处,但绝不会是御紫山那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   朴笠帆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记住这些小小的资料对他来说并不难,让他觉得无语的是,林嫣这么一个还算有些智商的女人,怎么会轻易相信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   第14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二)   林嫣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怔怔的看了眼他,什么时候他对这个这么有研究了,还这么颇有见地让她竟找不出反驳他的说辞。   “你好像对隆暹帝很有成见?”   “还不是因为你掀起的樾朝考古热,你别忘了我是学什么毕业的。倒是你总是针对樾朝的人,从乌皇后她爹再到上次的宫女墓,这次还想挖太后的,你是有多恨隆暹帝……”   朴笠帆说完见她脸色变得有点冷就住了嘴,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被鬼魂附体了,没分手前还温柔似水来着,分开后就冷冷淡淡的样子,忽冷忽热的让人琢磨不清楚。   不过,既然都分手了,我还想这些作甚,反正她又不是我喜欢的款。   朴笠帆嘴角抽搐了下,好好的干嘛会想到这些很久以前的事,其实要不是胡岸寺那个疯女人胡言乱语,他也不会去关注这些。当他读完《樾书》看完蒲紘所有的画像以后,虽然画像都是对方中老年时期的,但是他仔细的比对了下,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像。   至少他的脸上没那么多褶子好吧?也就除了眼像一点点,那个疯子居然那他和死人相比,真的是不可理喻!   朴笠帆越想越觉得自己莫名的冤枉的很,瑞然他也知道不能和脑子有病的人太计较,但是想想就觉得而有些膈应。   “我怎么可能会很那个风流成性到处留种的种马,后来还为了个奴才出身的女人去宠妾灭妻,实在让人不能苟同。”   林嫣说完,特意看眼身旁的男人,看到他脸部肌肉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而在抖动,心里一乐,原来他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一面,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与此同时,魏曼疑刚推开门就有个头顶着菜绿色的人影往这边跑来。   “嘤嘤嘤,曼疑你终于回来了!”   “苏然!我让你看好大姐不是让你把我家弄得跟猪窝一样!”   魏曼疑一个闪身,苏然整个人撞在了门上然后倒了下去。   “曼疑你为毛不接住我!”   苏然一脸委屈的看向那人,见对方并不理会她,就干脆躺在地上挺尸,这个大姐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想这个人单独相处了,要是曼疑晚回来一步,她肯定会被折腾死的!   看着满地的菜叶和鸡毛?魏曼疑揉了下太阳穴,这连个人闹的也太过了吧,然后她看到了蹲在那里的女人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   “以前打猎都没这么麻烦,为何杀只鸡却这么难!拿不到本宫的厨艺退化了吗?”   我听到了什么,娘娘居然会做饭?   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在看到周身飞舞的都是鸡毛,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下,压住心里的怒气,才对女人故作淡然的开口。   “可以解释下,为什么家里变成这样吗?”   话音刚落,魏曼疑看到了女人的脸上都是漆黑参杂这和苏然一样的菜绿色的污渍,以及她手上除了毛还是拼命挣扎的母鸡,和它嘴里发出似是求救又气若游丝的叫声。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看到她回来,乌善姝的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喜色,然后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那边翘着一只腿的苏然,“本宫想喝鸡汤,但是苏然那小丫头就是不配合,本宫不服,就和她干了一架,就这么简单。”   魏曼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口吻轻描淡写的女人,回头看身上没有任何淤青的苏然,居然跟宫斗剧里差不多,打人了人还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不对,为什么我有种想要夸口佩服她的冲动,无理取闹的大打人本来就是不对的。   “……娘娘你好歹也曾是一宫之主怎么能随便打人,想吃什么对我说就是了,何必这么费事。知道你习过武,这菜刀虽不比刀剑锋利,但也很容易伤到手的。”   她没好气的说道,结过女人手里的菜刀,发现对方掌心暗红一片,该不会是握刀握的吧?   “哼,姑且就……”    乌善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转头不满的看向苏然。   “大姐你怎么可以在曼疑面前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你把红茶喝光了,然后你说想喝现炖的鸡汤,让我去买。我回来后,你又非要我做给你喝,你问问曼疑我会不会做这些鬼东西,稍微不如你意就那菜砸我!还讲不讲看理了………”   苏然逮着了机会就当着魏曼疑的面大吐苦水,而后者满脑子都是——我的红茶!我的红茶!我的红茶!我的红茶!   “别说你把那半罐的红茶都泡喝完了?”   魏曼疑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那可是她好不容易让姿纾给她带的云村特产,她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喝!   “是啊,我看里面也没多少,就泡了。”   乌善姝很老实的点着头,像没事人一样去洗了脸和手。   二、三百块一两的红茶,总共不到几斤,这也叫没多少吗?!   魏曼疑算完这些帐以后,还不死心的去看了茶叶罐,发现连茶叶渣沫都没有了,顿时觉得一阵心痛。   “乌!善!姝!”   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让乌善姝和原本还想碎碎念的苏然都安静下来,就在她俩等魏曼疑下文的时候,对方对着菜刀呼了口气,然后指向她们。   “你们俩立刻给我老实呆在客厅里!否则晚饭都别吃了!”   说着,她瞪了两个被吓得抱在一团的女人,转身去收拾屋子,指望她们俩收拾,估计到半夜都弄不好。   没多久就去了厨房,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母鸡,虽然这只鸡看着挺可怜的,但是为了息事宁人,只能牺牲它了。   “今天的小魏子/曼疑好可怕……”   乌善姝和苏然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又同时推开了对方,两人看着电视上的广告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苏然接到了倪奏凯的电话。   “然然,听说隆暹帝的妃陵园发生了灵异事件!”   “哎?你确定?!”   苏然惊讶地问道,自从胡岸寺一行,那个老太太就再也没出现,不知道是那里太灵,还是因为真是她的幻觉。   反正自那以后,她对灵异什么的都特敏感。   “有人拍到一个穿着宫装的女人出现在那里!等会我把照片发给你!”   倪奏凯的语气充满了激动,不管这是不是真的,这次事件包括也乌皇后写剧本,都引起了他对樾朝的兴趣。   “男神你先淡定下,会不会是有人拍戏,正好被路人看见了呢?”   “怎么可能,我看她身上穿的不像是现在的工艺能仿造出来的。”   “那你先把图发过来,明天我去找你。”   苏然听到后的第一个反应这事儿是假的,心里却又有些确定,纵观所有的穿越定律,百分之四十的女主都是古今穿来穿去,要是真的……说不定以后她也能穿越到未来,看看自己是否和男神开花结果了呢。   “这一惊一乍的是又犯病了?”   乌善姝在旁边小声嘀咕了句,看向电视里的婆媳剧,不禁想到了以前和太后的相处方式,虽然太后在别人眼里都是严苛容不得一丝不完美。但是她知道,太后并不是那样,后宫里的很多事,她老人家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那条底线。   其实她为后的那些年,每次禀报太后的事,都是对方身边的孟公公处理的,说到那个不男不女性格又古怪的公公,乌善姝眼角一抽,孟公公虽然脾气乖戾了点,但对太后倒是挺忠心耿耿的,就像然娘对她一样。   想起然娘,她叹了口气,目光又移向了电视,如果然娘生活在这个时代里,一定会少受很多苦。   这时传来饭菜的香味,苏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刚要拿筷子的手,被魏曼疑拍了回去。   “你就不能等会儿啊?”魏曼疑无奈的说道,然后对乌善姝喊,“大姐吃饭了!”   “噫……你居然这么厚此薄彼!”   苏然撇撇嘴,听到有信息提示音就打开了手机看。   “好香啊!”   乌善姝迫不及待的盛了碗汤,还没开始喝就听见苏然又咋呼了起来。   “天哪!天哪!曼疑你快告诉我!是我眼花了对吧!”   “啥玩意?”   魏曼疑咽了口米饭淡淡的问道,心想肯定是出了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会让苏然这么激动。   “你看照片里的女人像不像纾儿!”   苏然把手机放在她面前,照片里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神情淡漠的从陵园的附近走过,而那张脸的轮廓像极了她们的好友——卫姿纾。   乌善姝好奇地看了眼她们,听不懂她俩在说什么,就低头吃自己的饭。   “拍的这么模糊,你是怎么确定的?姿纾远在慎城,就算回来也不会穿成这样好么。”   魏曼疑扫了眼照片,也没发觉出有什么特别的,慎城里这儿有好几百里,记得姿纾去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而且她回来又为什么不跟她们说呢。   “ 亏你俩还是双威组合,等我用电脑放大证明给你看。”   说完,苏然就去了里屋要打开电脑,刚开始看到她也是不敢相信,但是这也太像了吧?!   第15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三)   乌善姝看着对面生态自若吃饭的魏曼疑,见她也没提回去的方法,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自己在她这白吃白住还要拜托这样的事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让她坚持回去的念想就只有偲儿和然娘,哪怕回去后仍是要面对死亡也无所谓,该来的始终都是躲不过的。   就在这时,她听见魏曼疑缓缓地开口。   “娘娘……目前有两个方法,一是等十五年后时光机造出来,但是我想你可能等不下去,二是利用下次日蚀出现,再借用其他力量拟好坐标,把你送回那个时间点。只有第二个方法最省时间,你觉得呢?”   “那就麻烦你了,魏姑娘。”   乌善姝郑重的点了下头,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期待,这个时代固然很好,但却并不是她的家,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未对蒲紘动过心,宁愿从来都是王府里那个被父王宠坏的郡主。   现在想想,蒲紘看上她不过是有兵力的蕃阳王的女儿,而她对他来说似乎也就只有这个用处了。   “没什么,相逢皆是缘。你突然客气起来,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听到她称呼的变化,魏曼疑怔了怔然后轻笑一声,心里又有种不舍和微疼,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不是她的情绪,却又深刻的感受到,只是她不理解,那个人整出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曼疑!你快来看!”   房里传来苏然的咋呼声,魏曼疑她们闻声就去了屋里,看到她对着屏幕结结巴巴的不知道碎碎念什么。   “简直就是……一毛一样,你看她、她手上的手链不、不就是那个变/态送的吗?”   “你先别下结论,我去打电话确认下。”   魏曼疑看了眼被处理的清晰可见的照片,往旁边走了几步,拨通了卫姿纾的号码。   “怎么会……”   乌善姝走近一看,盯着照片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何这个女子的气质看起来那么熟悉,而且穿着的布料也只有太妃级别才能用的,难道也有人跟她一样从那边过来了?   “姿纾啊,你是不是回来了?”   魏曼疑做了个示意她们噤声的动作,姿纾好像也好久没出现过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她就是穿越了啊。   然后没多久就传来卫姿纾那宛如珠玉落盘却让人听起来有些空灵的声音。   “……刚下班,回去的话可能要等到年底的时候,可是十三闯祸了?”   卫姿纾用毛巾擦着还没有干的头发,按了免提就把手机放在旁边,把玩了下银质的链子,然后抿紧了嘴角。   “ 你最近都去过哪里吗?” 正好,魏曼疑也开了外音,瞪了眼尴尬笑着的苏然,才悄声解释,“都是苏然啦,倪奏凯给她发了张照片,她非说是你,我看着也挺像的,就问下。 十三她很好,说忙完工作就去找你…… ”   “算她还有点良心,苏苏和你走开……你们还好吗?我最近也是忙着工作的事,没去什么地方。人有相似,可能只是长得像吧。”   卫姿纾边说,边看了那换下来的衣服好一会儿,才放进衣柜里,然后走去阳台看着那灯火通明的街道,微眯起了眼睛。   苏然在听到她同时念自己和男神的名字时,脸色有些微红,姿纾还记得他们真好。此时的她似乎完全忘了刚才一口咬定,照片里的人就是就是卫姿纾。   “嗯,我们都很好,苏然和奏凯的感情有了些进展,前阵子乌皇后纪录片的剧本,就是他写的。我呢,去博物馆找了一份闲职。”   魏曼疑差点跟卫姿纾一样把某人男神的名字叫成了你走开,看了眼明显想入非非的苏然,无声的笑了笑。   而乌善姝看着照片沉默不语,那条链子……她的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片段,此人到底会是谁呢?   “嗯,十三她真的没事吗?”   卫姿纾看着路灯下行走的路人,语气有些飘渺,转而微微勾起了嘴角。   “没有啊,最多就是抱怨你对她冷淡了些。”   “果然还是那个老样子……”   “姿纾你……”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知道她还好不好……对了,你是不是认识景家的人?”   “你说景家啊,我们家那个老太太跟她们比较熟,你不会也相信那套吧?”   “是我们家的一个长辈要找人看风水,国庆的时候我会抽时间去找你们,不知你方不方便?”   卫姿纾的眼神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寒意,声音依旧是很平缓。   “当然方便,只是景家的人收费都很高……”   “这个不是问题。”   话音未落,魏曼疑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她转头无奈的看了眼苏然她们,却看到乌善姝专注盯着屏幕看,似乎不在状态内。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不能怪我啊,谁让她们长得那么像……呀!天都这么黑了,明天和男神有约,我先撤了。”   说完,苏然冲她甜甜的一笑,拉开门匆匆的走了,虽然已经证实了姿纾不是照片里的人,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如果这世上真有跨越时空这种神奇的事存在就好了。   这个苏然回去后八成是又要找资料,魏曼疑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已经趴在桌上的乌善姝。   “你认识她?”   “本宫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   乌善姝摇了摇头,仔细想了下宫里的几位太妃都是深居简出,她也怎么见过多少。   “别想了,这里我来收拾,你去睡吧。”魏曼疑见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就将她推回了房间,“太晚睡对皮肤不好,晚安。”   然后不去理会乌善姝的喋喋不休,关掉电脑旁听到她消停后,正要出去,只见一层带着寒气的大雾涌来,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心下暗道不好,难道又是那个人?   刚要走出去,整个人却犹如陷入沼泽地般,消失不见。   另一边,景非像往常一样送药过来。   “今天的药怎会这么苦?”   景晏晓的嘴里满是那种比黄连还要苦的味道,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这是长老特制的,说是对你的伤很有好处。”   “你是不是又想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什么的?”   “……你知道就好。”   景非脸上浮现几丝笑意,眼神却晦涩的看了眼窗外。   “跟花家大少相处如何?”   “好与不好重要吗?最后都是会结婚,长老今天已经召开会议,说是要给你选婿,你就一点才紧张?”   “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才是,你和她……你确定要嫁给花家?”   景晏晓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姐突然这么顺从老东西的安排,难道是另有打算?   “她?至少嫁过去……我还能天天看到她。倒是你,看似掌控了一切,但你又何必不是被摆布的那个。”   景非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坐在门前看着天上的月冷星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景晏晓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变化,然后乾坤一掷为自己卜了一卦。   ————   当雾气散开,魏曼疑已身处在皇宫里,只是这次的地点不是长华宫。   而是听都没听过的祺祥宫,然后她看到了宫女筠儿。   “淑妃姐姐身边的人可真是个顶个的标志。”   “奴婢不敢当,不知瑞嫔有何事?”   筠儿垂眸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   而魏曼疑看到坐在上位的美丽的女人,眼里满是震惊,这个长得和云笙一样的人,就是瑞嫔?   “那谁!这是怎么回事?如果照片的事是巧合,那么这个瑞嫔呢?!”   ‘你终于开始好奇了吗,继续看,一切答案就在你心中。’   那人的语气没有任何悲喜,只是平静的诉说着,然后就没再吱声。   “……”   魏曼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进里,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危机感,然后她听见一声冷喝。   “大胆贱婢!见到本宫居然还不行礼!”   此时的瑞嫔,不,已经快要被封为妃的——柯蔚,给旁边的杨嬷嬷使了个眼神。   “啪!”   几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筠儿秀气的脸庞上,然后柯蔚拿起从小就随身携带的鞭子,往筠儿身上抽打。   “既然淑妃姐姐忘了教奴才规距,那么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代劳好了。以下犯上可是要受重罚的,本宫今日已是手下留情了,小丫头,你可记住了?”   柯蔚掩嘴娇笑一声,手一扬又是一鞭子落在了筠儿的身上。   筠儿缓缓抬起头,掩盖了眼里的憎恨,站起来给柯蔚行了个大礼。   “奴婢……多谢娘娘教诲!”   筠儿脸上的掌痕和背上的斑驳的血迹,看的魏曼疑触目惊心,一直觉得皇宫里阴暗,却不想这么残忍和不平等,看着柯蔚那张笑意暖暖的脸,她此刻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和云笙长得一样的人,为何心思却如此毒辣?   第16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四)   “告诉你的主子,想给本宫下马威也不看她自己的分量!昨日她敢动我的人一根汗毛,今日伤的可就不只是你个小小的贱婢!滚吧!”   许是打累了的柯蔚收起鞭子,杨嬷嬷适时的拿出锦帕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奴婢记住了。”   筠儿咬了咬牙,忍下心中的屈辱,没再多言转身低头在没人看见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恨意,今天她总算是知道了,做宫女就只有被人欺凌,连反手的资格都没有!   “要是淑妃借这事闹到皇上那里,我们……”   杨嬷嬷的语气有些担忧,毕竟主子还没有正式册立为妃,就这么撕破脸,似乎有些不妥。   “怕她作甚?那天她竟敢趁我不在刁难莉答应,不就是想敲山震虎么!真当我祺祥宫没人了?!”   ? ?柯蔚厌恶的看了下鞭子上的血迹,接过杨嬷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去了那一滴滴有些刺眼的鲜红色,低头讽刺的一笑,自她入宫得宠以来,多得是对她嫉恨入骨的妃子,但是她也不是那任人欺负的懦弱之辈,谁敢欺她头上,就一鞭子打回去!   ? ? 这些女人真可笑,不好好去讨皇上的欢心,偏要绞尽脑汁的来对付她,真是够愚蠢的,越是这样就只会把皇帝推得越远,以为除掉她就不会第二个‘魅惑主上’的人了么。   ? ?至于她,只要做好宠妃该做的就行了,她要让那个人看她一天天成为这个宫里最炙手可热的红人,让对方看她和皇帝是如何的鹣鲽情深,她要那个人后悔当时没有拉住她!   ? ? “娘娘这会子,是该向太后请安了。”   ? ? 杨嬷嬷问了旁边的人时辰温声提醒道,虽说婆媳关系很难保持融洽,但是主子入宫以来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未给太后请安,难免不落人话柄。   ? ? ?“想必本宫刁蛮任性有不知礼数的性子早已在太后眼里坐实了,不去又何妨,难不成等她给本宫一个更大的下马威?”   ? ? 柯蔚嗤笑一声然后将鞭子收起来,目光里一片冷然。   ? ? “可是皇上……”   ? ? “他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爱我,就不会介意这些。”   ? ? 她冷声打断了杨嬷嬷后面的话,她深知蒲紘喜爱的不过是自己的容貌,自然也没有把对方说的甜言蜜语放在心上。   ? ? ?魏曼疑看着这对各有所思的主仆,这个瑞嫔难道就是后来那个红颜薄命的蕙皇贵妃?还以为只是个凭着美貌得到帝心的宠妃,没想到……这位也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本性的主儿。   ? ? 今天这出戏,会不会是柯氏刻意演给筠儿看,正面跟淑妃宣战呢?   ? ? ?收起心中的疑惑,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魏曼疑移步往筠儿那边追去。   ? ?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筠儿虚弱的背影停在一个水池旁,眼神阴沉的回望祺祥宫,里面的怨毒和狰狞,魏曼疑看的是真真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筠儿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吗?难怪情感学家们常说女人的心狠手辣都是被逼出来。   ? ? “总有天我会摆脱这种被人欺辱的生活!”   ? ? 筠儿低声说着,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和怒气,更多的是怨恨自己的身世,她们魏家世代都是家生奴才,和香儿一样吗,她进宫也是为了有机会攀龙附凤,不过更多的是能攀上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替魏家摆脱怒籍。   ? ? ? 可是平日里呆在长华宫里也没有机会去接触那些王孙贵族,淑妃平时出行也只带着香儿,淑妃……这个胸无大志就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跟着她只会拖累自己。   ? ? “是时候另谋高就了。”   ? ? ?筠儿抬眸看着池子里的水,眼里满是坚定,然后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就忙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骑装,年龄大约二十七、八的女子。   ? ? 而魏曼疑看到那女子后更是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怎么会是娘娘?!   ? ? “喂,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   ? ? ?“德、德妃娘娘?”   ? ? 筠儿不确定的问道,然后赶紧跪下要磕头行礼,头都快要贴到地面上时,德妃看到她背上的血迹斑斑英气的的眉毛一皱,就出声阻止了她。   ? ? “难得本宫穿成这样还有人认出来,你是哪个宫的,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 ? 德妃看到筠儿那红肿的脸庞,两条眉几乎都快拧在了一块,宫里脾气不好的除了她,也就只有淑妃和刚来的瑞嫔,难道这小姑娘是她们宫里的?   ? ? 一旁的魏曼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女子,乌善姝是在隆暹二年被封为德妃,那么现在又是几几年?   ? ? “所以这个女人是乌皇后年轻的时候?那么筠儿又是谁,为什么我一来就看到她?”   ? ? ‘现在是隆暹五年……别的,我不方便说的太多。’   ? ? “隆暹五年……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看乌皇后的过去?”   ? ? 魏曼疑申请有些恍然的问道,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她看着和筠儿说话的德妃,原来娘娘年轻的时候长得也很英气十足,却一点也没有野蛮粗犷的样子。   ? ? 她想这样的女人要是去了战场,一定也会成为传说中像穆桂英那样铁血的将帅吧。   ? ? ?‘不,不只是她的,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别对外人透露。’   ? ? “就算说了,也会让人觉得荒诞不经好么? ”   ? ? 魏曼疑颇为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谁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都会接受不了,更别说她。   ? ? ? 这时,沉默了会的筠儿看着眼神疑惑的德妃答道。   ? ? 奴婢是淑妃娘娘身边的筠儿,今日不小心冲撞了瑞嫔……”   ? ? 筠儿说到最后就没声了,但德妃已经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翻了下袖口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记过没有找到,神情略有些泄气,然后开口。   ? ? “淑妃和瑞嫔的事本宫也听说了,虽说淑妃是你主子,但是有些事能不参合就不要参合。在这宫里生存并不容易,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 ? 德妃看着这个神情隐忍痛楚的宫女,知道她是因为伤口疼才这样,不由心生出一点怜悯,越是能够吃苦的人就越能忍受痛苦。没有意识到她和她之间身份的差异,望了下天色,还好之前跟着皇后去跟太后请安了,不然又耽误去后山的围场了。   ? ? “谢谢娘娘关心。”   ? ? 筠儿一脸诚恳的道了声谢,虽然不知德妃是出于笼络人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说这种话,但是这种时候有人实时的来关心,不管这份关心是真是假,她却感受到心中有一丝暖流,在熨烫那颗阴冷压抑许久的心脏。   ? ? “谁关心你了,本宫像是那种关心奴才的人吗?你还不快去处理伤口,万一重伤不治一命呜呼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 ? 忽然听到有人用这种表情感谢她,德妃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说这种话,没想到筠儿听了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 ? “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告退了。”   ? ? 说完,筠儿躬身告退,看到然娘往这边走来,说了句“愫然姑姑好”就走了,却没有急着走,隐隐约约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声。   ? ? “然娘!那个小宫女竟敢笑话本宫!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 ? “……老奴刚来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您说的可是刚才身上都是伤的那丫头?”   ? ? 后面她们说了什么,筠儿没有再去听,勾起嘴角淡淡的一笑,这个德妃出了名的耿直,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别扭的人呢。   ? ? 的确,只有把伤养好了她才能继续想下一步的打算,她可不想没抓住成功的寄回之前,就这样像一滩烂泥似的消失在这里。   ? ? “说是得罪了瑞嫔才这样的,我让你带的伤药带了吗?”   ? ? ?德妃看她手里的包袱询问道,抬头看了眼筠儿有些模糊的背影,如果直接请太医恐怕有些不妥,倒不如送点药,如果伤势不太重,应该能快些好起来吧。   ? ? “带了,马厩那边已经给您备好马了。”   ? ? 然娘把包袱递给了她,见她盯着一个方向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娘娘莫非是在同情那个宫女?   ? ? “那你把药也送给她几瓶,她是淑妃身边的叫什么筠儿,你记得悄悄地放在她那里就行了。”   ? ? ? 德妃收回目光,却看到然娘复杂的眼神,背上包袱,正要走却听见她说。   ? ? “娘娘!不是老奴说你,有些事不要去管,小心引火烧身。”   ? ? 然娘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这种正义感在宫里只会是多余还很可能会被有心的人利用,这可无关什么好不好心善不善良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地方,任何人都要小心提防才是。   ? ? “从小本宫就梦想做个女侠,你就当我是‘行侠仗义’好了,我先去打几只猎物,好久不去练手想来都有些生疏了,本宫怕到了秋猎那天要是出了丑,会惹皇上厌烦。”   ? ? 德妃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皇上对瑞嫔百般宠爱,对皇后体贴关怀,唯独对她相敬如宾,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讨喜,努力当做无所谓,可最后她的心里还是介意这些的。   ? ? 然娘见她走的那么快,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娘娘那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人……   ? ? 魏曼疑看着她们都走了,回想德妃刚才的眼神忽然心痛莫名,然后压下这种心痛的感觉。   ? ? “你要是为她心疼,就自己痛着,别来折磨我。”   ? ? 说完,她眉头紧蹙,如果德妃是现在的乌善姝,那么瑞嫔和云笙又是什么关系?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前世今生梗?然后她自嘲的一笑,她觉得自己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这梦居然还能自动存档,故事虽然精彩,可她忽然又不想看了,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人顶着她认识的脸孔蹦跶出来。   ? ? ‘怎么会是我呢,明明是你自己为未知的事感到害怕,看来你已经把姓景的那老不死的话听进去了,难道不是吗?’   ? ? 那人的语气带了一丝调笑的意味,似乎对景家的人有些反感。   ? ? 老不死……   ? ? 魏曼疑嘴角抽了下,是在说景晏晓么?那女人看起来也不老啊,打住!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 ? “你好像很清楚我的一切?”   ? ?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如此下去那自己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 ? ?‘……我送你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小心那个秃驴。’   ? ? 那人答非所问,话音刚落还没等魏曼疑发问,整个人就瞬间消失在了这里,没多久一阵风起,激起那池子一层淡淡的水波。   第17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五)   魏曼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坐在电脑旁,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   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嘴角撇了撇,又不是拍戏,至于每次都要搞特效吗?   还没等她喘口气,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向她靠近,她伸手开了旁边的灯,看到了披头散发的乌善姝。   “……娘娘怎么还没睡?”   看到此刻的乌善姝再想想刚才见到的德妃,她忽然有种仿佛恍如隔世的感觉,嗯……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是同样的别扭,明明就想对人好,却还一副被发现的样子。   “本宫就是出来喝口水,你……方才去了哪里?”   乌善姝试探性的问道,其实她之前来过一次,屋里却并没有人,以为魏曼疑这次是真的要丢下她了,所以困意全无,刚才也是听到这边有声音就来了。   “啊……我就是去跑几步,正好减肥。”   魏曼疑眼珠一转对她淡淡的一笑,难道要我跟你说,我去围观了您老的过去?不对,为什么我总是想到‘老’这个字。   “……那你为何哭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乌善姝指着她眼角突然流下的泪,心里纳闷最近本宫也没怎么欺负她啊,哭什么?   “眼睛进了虫子所以有些迎风流泪……”   魏曼疑干笑几声,这才意识到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激动和隐约的思念,低头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不仅知道我的事,还能控制我的情绪,那人不会是娘娘的爱慕者吧?   随即打量了下乌善姝,谁会喜欢这种脾气不好年纪大又傲娇的不得了的女人。   那么……那谁和娘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噢……不用看大夫吗?”   乌善姝看看她微红的眼眶和里面复杂的眼神,眉头微皱。   “哪有这么严重…”   只要你不在就肯定会没事,魏曼疑在心中默默地吐槽后半句,她就不明白了,那个神秘人既然这么在乎娘娘,又为啥不肯出来见对方呢。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左右她的心绪,就算是什么所谓的异能者,也不带这么显摆的吧?   “减肥又是何物?”   乌善姝忽然问道,居然能小魏子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就是瘦身,你们宫里人不都是讲究体态的吗?”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估计等娘娘学会了这里所有的常识,也就适应了这儿的生活方式吧。   勾唇淡淡的一笑,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个时候,明明之前不舍的是我……现在希望她回去的人也是我,这种自我矛盾最是让人无奈。   “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困,本宫先回去睡了。”   乌善姝学着她掩嘴打哈欠,知道小魏子不会丢下自己就安心了,只是要是有天真的回去了,心里忽然有些舍不得。   第一次,乌善姝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些许的不舍,难得在一个什么不了解的地方,还会有这么个和然娘一样迁就她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让人产生依赖感和自在,所以才会每次在小魏子面前肆无忌惮吧。   出门的那刻,乌善姝在心里这么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庆幸遇到的是小魏子,而不是别人。   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觉得。   “娘娘……”   “何事?”   她回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魏曼疑,发现灯光下那双和魏氏相差无几的杏眸里的眼神很清明。她想这大概是小魏子和魏氏之间的区别吧,魏氏的眼里总是藏着她看不透却又觉得危险的东西。   回想起初遇魏氏时,不知为何乌善姝的心中多了份说不清的情绪,其时……那时的魏氏也算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吧,若换做是她被打的那么惨早就把事情捅出去了,而魏氏竟然能隐忍到……   然后乌善姝不可置信的摇了下头,我怎么会想着要给那个狐媚子找借口!   “……晚安,早点睡吧。”   如果只是单凭日蚀就能穿越,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说服力,魏曼疑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也就放下问乌善姝日蚀那天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而乌善姝只是哼了一声就回了屋,魏曼疑扯了下嘴角,打开网页搜索关于空间、时空论的书籍,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去找景晏晓的,总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可靠。   胡岸寺。   一烬眼神平静的看着最后一根檀香焚完,起身走出去看向东方太阳已经有快要升起的迹象。   “师傅,斋饭已经准备好了。”   了冰的表情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冷冰冰,温和却也只是温和。   “你们先用吧,为师要出趟去一趟。”   一烬面无表情的说道,望了眼天色,目光变得有些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师傅,您不是和隔壁慈悲庵的七咏师太约好的吗……”   “为师何时和她约的?她若是来就说我不在,去和嵩山的方丈参禅了。”   听到徒弟提起七咏的名字,一烬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罕见的闪过一丝畏惧。   “师傅,出家人是不可以骗人的。”   了冰一脸认真的说道,对于自家师傅已经变得寒气逼人的气场,选择了视若无睹。   “……那就说我出门要过几天才回来,了枢可打听到什么?”   一烬语气平静的问道,神情坦然地看着某个方向,如若这世人的执着都少一点,那因果也就会少些,可是执着本就是人特有的,有些人不就是因为这个打动了别人么。   “了枢传来的消息是前阵子有人在皇宫里作法,他让我问你,会不会是有人找到了当年景戊留下的法阵想要扭转局面。”   了冰淡淡的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啧啧称奇,施法的人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躲开保安的潜入皇宫的?   “景戊虽是灵力高强又为李太后所用,可是她并不怎么在宫里往来,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些,除非……还有一波人参与了这件事。”   一烬说完陷入了沉思里,如果这人真的是景戊,说明她当年是诈死转而也来到了这个时代。可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我觉得然娘尚有残念留在世间,那么那位一定不比她的少,你想想,那位当时后悔莫及的表情,居然连□□里所有的□□都用了,说不定最后她真的成功了呢。”   了冰似是忆起了什么往事,认真的分析着,除了那个人,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   “成功的话你我又为何在这里?了枢可有说过是什么样的法?”   一烬连连冷笑几声,以那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非有人帮她。   “好像是招魂之类的。”   了冰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以他对自家师傅的了解,只要那施法的人不危害大众,依旧是是雷打不动的在寺里念经的。   “……你且让了枢回来监寺,我亲自去看看。”   一烬吩咐完也没有去理会他惊奇的眼神,戴上斗笠就出了门。   “师傅这是怎么了,居然亲自出山……”   了冰有些纳闷的看了那道背部挺直的身影,转身依言去联系了了枢。   这边,邢抛辉带了朴夫人口信去了朴笠帆的家里。   刚走进屋里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扣上衣的扣子,临走时还用眼睛对他放了电。   被电到的邢抛辉望着美女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老板居然泡到了身材这么好的女人。   然后他看了眼神情有些慵懒的男人,不免有些埋怨,老板为毛总是桃花不断,而他一点女人缘都没有。   难道自己上辈子真的是个弯的?不!他明明对女人有感觉来着!   “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想用刀砍我?”   朴笠帆眯起眼睛问道,每次邢抛辉一来无非就是朴夫人让他回家的事,所以对方的来意不用猜也知道。   “我只是在想我的红星什么时候鸾动。”   邢抛辉用一种哀怨的语气说着,尾指习惯性的翘着兰花指。   “小辉啊……你只要能改变你娘炮的性格,肯定有妹看上你。”   朴笠帆扫了眼他那身粉红系的衣服以及那像模像样的兰花指,忍不住别过了眼。   “人家本来就深爱红色嘛……”邢抛辉故意娇声娇气的说着,然后换上严肃的表情,“老板,重要的事情只说一遍,今天是个朋友要结婚,所以我才穿的喜庆了点,公司里出了点事,夫人让你过去处理小。”   “……让大姐去不就得了,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朴笠帆被他的表情给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丝毫没有为他说的事所动。   “夫人说了,下次你再带美女回家过夜,那个以后就是她的儿媳了。”   邢抛辉一脸淡定的说道,在看到自家老板那微抽着的脸,他的心里小小的暗爽了那么一下。   另一边,魏曼疑神情自若的给乌善姝‘请安’后,才发现自己角色扮演宫女久了,也开始出现了奴/性。   比如现在,乌善姝喝着她最爱的红茶,嘴里还嫌弃不好喝之类的,她居然还点头赞同了。   “叮咚!”   门铃响起,魏曼疑还没来得及解开围裙就去开门了,没想到会是魏国夫妇。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魏曼疑收起眼里的惊讶,看了眼还在电视的乌善姝,心里默默推算各种可能,同时也在纠结该怎么解释家里多了个人。   “顺道来看看你。”席习溪对她淡淡的一笑,看她身捉围裙以为是在做饭,接着说,“发什么愣呢,不打算让我和你进门吗?”   第18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六)   ? ?“稍等,屋子有些乱我去收拾下。”   ? ? “哎?你说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毛毛躁躁的了你说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又怕我们反对啊?”   ? ?魏曼疑讪讪的一笑,转身连忙把沉醉在剧情内容的女人推进了里屋。?   ? ? 席习溪砖头看向神情淡淡的魏国有些纳闷的说道,暗自脑补未来女婿的音容相貌,曼疑这么大了交个男友也很正常,带回家看看就是了,她和魏国又不是那么守旧的人。?   ? ? 屋里。   ? ? ?“我爸……也就是我爹娘突然来了,你老是呆在我问的房里,要是无聊就看这里的视频,都是我平时缓存的历史剧,饿了就吃柜子里的压缩饼干,饭菜什么的我会给娘娘另准备的。”?   ? ? 她双手环着的肩膀迅速打开了播放器,呼出的热气像跟羽毛一样轻触着乌善姝的脖颈,没有注意到有些有些怪异的脸色。   ? ? “哼!本宫长得很见不得人吗,为何不能见你的父母?”   ? ? ?乌善姝傲娇的哼了句表示自己的不满,让她介意的是小魏子要她像个戝一样藏在这里,想想都让人觉得很不爽!   ? ? 娘娘你能不咱俩好像在处对象一样??   ? ? 魏曼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正要开口解释却看见之家老妈已经推门而入,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是手,然后目光坦然的迎向席习溪打量的眼神。?   ? ? “你说要收拾的……不会就是她吧,她是谁?”   ? ? 席习溪看着端坐在那里神情自带一丝领导人的威严的女人,这个人起码有三四十了,据她了解曼疑似乎没有这个年龄段的朋友,难道是曼疑上司吗?   ? ? ?而且不知为什么,她越看这个女人就越觉得总在哪里见过。   ? ? “一个朋友,暂住在这里几天。” 魏曼疑神情认真的解释着,然后把她拉到旁边,“她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大婶,脑子有点不清楚,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我现在正在联系她的家人,所以妈你会理解的对吧?”   ? ? “好吧,不过你也要小心点,毕竟是个陌生人,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 ? 席习溪这次看乌善姝的眼神带了一丝怜悯,真可怜啊,是被家人遗弃了还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呢。   ? ? ? “你好,我叫乌善姝……是一家公司的法律顾问。这几天在忙着找房子和老公办离婚协议的事突然中暑晕倒了,被令嫒好心救起,等我找到离公司近点的房子就会搬走。”   ? ? 乌善姝对她温和的一笑,那神情俨然就是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这个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是小魏子的妈?既然住在人家家里,还是要给些面子好了。   ? ? 这是什么鬼?!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从未见过这么会瞎编实话的,还是现场编的!居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 ? “你不说她那啥吗?我看她还挺正常的。”席习溪对她小声说着,然后拉住乌善姝的手,“等你找到房子在说吧,我们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 ?“那怎么好意思呢,姐姐芳龄几何?”   ? ? 乌善姝从容优雅的笑着,得意的对魏曼疑扬了下眉,在宫里生活这些年,演戏是每天的必选的,这点还难不倒她。?   ? ? “什么芳龄不芳龄的,上个月刚过六十多的生日。”   ? ? ?“您看起来这么年轻也不像是那种年纪的人呢,不瞒你说我今年四十多了。”   ? ? 乌善姝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然后会像电视里的剧情,想想哪些可以用的在心里默念一遍。   ? ? “大妹子可真会说话。”   ? ? 席习溪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她,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不显老居然也有四十多了,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显然因为她的话感到有些开心,女人无论多大都喜欢被人夸赞,无关年龄。?   ? ?魏曼疑无言的看着这两个‘相见恨晚’聊得很嗨的女人,你们俩要不要笑得这么假?   ? ? 等席习溪终于肯去客厅转转的时候,她才拉住乌善姝发问。   ? ? “你那套说辞是从哪里学的,又什么时候学法律了?”?   ? ? “电视里啊,本宫看里面的那个什么律师跟我们那里的状师很像,虽然不懂但还是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很佩服本宫的演技?”   ? ? ?乌善姝一本正经的回答着,然后得意的弯了弯嘴角,纵观最近的律政剧她感觉这个时代的律法似乎和大樾朝有所不同,而她又不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 “呵呵……既然都蒙过去了那就出去吧。”   ? ? 魏曼疑脸上挂着牵强的笑,不得不说娘娘要是认真的忽悠起人来,绝对能唬住一些不明真相的人。   ? ? 就在这时,魏曼疑收到了安云笙的短信。   ?[你要找的书我已经找到了两本,你上班的时候别忘了拿,对了,我去书店的时候听说一个在空间学有些研究的脚踝上教授,要回来在科学院演讲,要不你去那里试试吧。]?   ? ? [谢谢你云笙,回头请你吃鱼尾巴,记得叫上景晏晓一起来啊。]   ? ? 魏曼疑回复完,看了眼和自己爸妈聊天的乌善姝,但愿这次能有新的发现,这样娘娘能早点回家,她的生活也能早点恢复平静。   ? ? 很多年后,魏曼疑才发觉自从遇到了那个人生活早已被搅乱了一池春水,而她所做的也把事情推向了另一个极端。   ? ? ?另一边,安云笙看到回复后笑了下,看着桌上的鱼尾巴准备拿筷子大快朵颐,却看见景晏晓眉头紧锁似是在沉思什么。   ? ? “想啥呢,这么入神。”?   ? ? “就是家里的一点琐事。”   ? ? 景晏晓回过神来对她温柔的一笑,不经意瞥见门外的一个穿着僧袍的人走过,愣了下,穿的这么朴素又带着斗笠,莫不是哪个云游四海的高僧?   ? ? “阿笙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看看。”   ? ? 说完,景晏晓就走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蓝白色的身影想疾风一样从她身旁掠过,那人跑的太快,她还没看清,连同那僧人一起不见了。   那个和尚的背影……景晏晓抿了抿唇角,然后神秘莫测的一笑,如果是她想的那样,未免也太巧合了。   ? ? “看到什么呢?”   ? ? 安云笙走到身旁轻声问道,总觉晓晓瞒着她一些事,但是看对方现在的样子,她也不好直接问。   “也许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你同事不是让你找空间论的书吗,刚好我也有一本,你明天带给她吧。”   景晏晓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魏曼疑终于开始为这件事着急了,只是……不知到最后,她是否真的能那么坦然地面对所有呢。   呵,差点忘了还有那个人在,景晏晓略微苦笑了下,默然的叹息一声,这段在她看来是纠缠,在别人看来是轮回的牵绊的‘孽缘’何时才会到有个双方都觉得心里平衡的结局呢?   然后景晏晓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嘲,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有这种圣母情怀了。   “知道了,你好像很关注曼疑……”   安云笙垂下眼帘声音有几分落寞,虽然晓晓的字里行间里鲜少提及曼疑,但是她还能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兴趣。   “别乱想,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们家跟魏家有点渊源和矛盾,所以,我想从魏曼疑这边化解。”   “所以你是说曼疑就是那个魏家人?这也太巧了吧,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些。”   安云笙一脸惊讶地说道,连带。着刚才的醋意都被吓飞走了。   “ 人生就是这样,知道的少才会容易快乐……”   景晏晓无奈的一笑,所以有些事她之所以瞒着安云笙,不是因为有所保留,而是怕对方知道的太多,压力也会跟着太多。   抬眸看向神情似乎有些纠结的安云笙,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情愫,以前我最后悔恨就是没有拉住你,这次……感谢你对我还有信任和感情。   与此同时,赶了半天路的一烬,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笑意盈盈的人。   “我以为到了这里你便不会来烦我,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可知这样说有多伤我的心?我刚要来你就要走,我有那么可怕?”那人走近他,摘下帽子,露出光洁的头,眼里闪过一丝痴迷“你又可曾知道我这三千青丝为谁而剪?”   “七咏!你若再胡闹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旧情!”   一烬的语气有些怒意,似是被她的话给惹怒了,转头看了眼皇宫的上空,发现一片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哎呦,你终于肯承认我们之间有什么了?”   七咏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重新戴上帽子,念了句佛语。   “你已是出家人,就该了断一切情爱。”   一烬往后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七咏何时会明白,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半点的可能。   “当年你为了她去剃度,我就跟着去当了尼姑,为的就是希望有天你能回心转意跟我还俗,难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青灯古佛,守着空寂的破庙吗?”   七咏没好气的说道,那人仍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放下呢?   第19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七)   ? ?一烬回眸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嘲讽,而后望着对面的街道,叹了口气。   ? ? “为何连你也觉得我是为了她,若我没看透一切又怎会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也是一种自在,七咏你想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这么天真。”   ? ? “那你又为何来这里,难道你现在做的不是为了再看那人一眼?你划破时空的界线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现在,乌皇后会突然出现这儿也是你的计算之内吧?”?   ? ? 七咏挑高了秀眉眼神变得有些黯然,这就是爱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区别,总是区别对待总是被区分开他内心以外。   ? ?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有那种让一个人活生生的穿越时间和空间限制的本事,有这种能力的,我只知道有两个人。”?   ? ? 一烬冷笑一声,如果他真有那种本事,也不会去做这种多余的举动。   ? ? “你指的是景戊和她?”   ? ? 她有些试探的问道,要是这样的话,说明当年那两人都各自留了一手,七咏忽然觉得她和其他人都是那双方手中的棋子,不由自主的按照规划好的棋路去走。   ? ? ?“除了她们,我想不到还会有别人,最近有人在宫里用招魂术,我怀疑是她们其中一个做的。”   ? ? 一烬说完欲转身要走,要想避开保安的视线就只能抄小路,这时候那里他很久没去那里,不知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 ? “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那人已入轮回仍然爱过同一个人,可你呢,连自己的存在都不敢让她知道,从这点你比魏筠曼逊色一筹。”   ? ? 七咏话音刚落,一烬的脸色就变得冷如寒冰,扭头往身后的那片森林走。   ? ? “说到恶心我的确是比不过她。”?   ? ? ?“你明明就是介意她爱的比你深刻比你疯狂。”?   ? ? ? “深刻到为了后位逼死别人,甚至用那双肮脏的手去毒害几个月大的婴孩?我倒要看看,这一世没了那个巫女的帮衬,她还能妄想挽回什么!”?   ? ? 一烬停下脚步,狠狠地握紧了手中的念珠,双目里写满了不屑和仇恨,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只要灵魂是一样的,他都没打算要放过魏筠曼!   ? ? “你说出家人就该放下一切爱恨嗔痴,那你现在又做什么?”   ? ?七咏眼神沉静的看着他,她发觉这个人跳脱轮回以后就变得比以前残酷,倘若不是时势弄人,谁又会想变得这般陌生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的样子。   ? ? “我有说要报仇吗?你是在提醒我该做出什么行动?她不过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什么可以丧心病狂的事都做的出来的疯子!”?   ? ? 一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前方森林的入口就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只需确认下是什么样的法阵,就能找到揪出幕后的那个人的线索。   ? ? “别走啊!说好一起还俗的呢!”   ? ? 七咏一遍嚷嚷一遍跑了过去,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她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你这是要彻底甩开我了吗。   ? ? ?另一边,席习溪和魏国出了女儿家的门,直到回家的半路上,她才想起问。   ? ? “老魏,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乌善姝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   ? ? “她的谈吐不错,就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说话语气也是跟宫斗剧里娘娘一样。”   ? ? 魏国想起刚才乌善姝那句‘本宫’嘴角一抽,可见是看电视剧看的都中毒太深了。   ? ? “谁问你这个了,女人不对喜欢拿电视剧当谈资嘛,你就没有觉得她的眉眼有点眼熟吗?”   ? ? 席习溪很无奈的翻了翻眼皮,虽然跟乌善姝相处也不到半天,但是这种感觉好像越来越强烈,尤其是那双带着一丝英气的眼睛,好像在哪副画里见过。   ? ? “嗯……长得还可以,若是进军娱乐圈肯定和刘老师不相上下,你看人家都快六十多了,都能从十几岁演到八十岁,真是太会保养了。”   ? ? 他啧啧称赞了下,手握方向盘一转就拐了一个方向,没有注意到之家老婆不满的眼神。   ? ? “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保养咯?是谁前几天批评说她演的仁玺太后是樾朝亡国罪魁祸首的?我发现每次跟你聊天,总能把话题扯到历史那方便。”   ? ? 席习溪撇撇嘴,然后用小镜子照了下自己,她的皮肤也不错啊,最多就是多了几条细纹而已。   ? ? “事实嘛,不管仁玺有没有苦衷,她干的那些事确实是让樾朝灭亡的导火索,也难怪最后在她的陵墓上动了歪脑筋。倒是你,才认识那个乌善姝多久,就对她这么上心?”   ? ? 魏国不可置否的说着,他从未见过她见到素未谋面会一直纠结到现在,弄得现在他也开始觉得乌善姝有点眼熟了。   ? ? “你记不记得咱们以前看过的那些后妃美人图?我就是看到她后才想起这档事的。”   ? ? 席习溪回想了下神情认真的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深究,也许是因为看过那些图就记住了,所以一看到相似的人才这样?   ? ? “二十几张图你问哪个?就算她长得像其中一个,也只是像是而已,你干嘛这么认真?”   ? ? 魏国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这么反常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 ? “就是很好奇,如果画里的人走出来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我记得那画的仿品放在了祖屋那边吧?”   ? ? 说着,席习溪露出了一个向往的表情,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简直就是真实版的穿越时空的爱恋,就是差一个男主角了,当然以上也只是她想想而已。   ? ? “收起那点心思吧,别学小姑娘迷穿越,小心拉低智商变脑残。你想看那画也不看看老太太允不允许。”   ? ? 说完,魏国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下乌善姝,不说是才认识她半天就被yy这么长的一段故事,也是够辛苦的。   ? ? “……懒得和你计较。”   ? ? 席习溪眼光一闪难得没继续他反驳,她想看那图何须经过魏闻禧的同意,难不成那老太太还能时时刻刻抱着图不放吗?   ? ? 这边,乌善姝因为吃的太多肚子撑得有些难受就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眼睛也没闲着盯着电视上的历史剧,里面演的好像和她知道的不一样,要不是方才魏曼疑耐心地跟她解释,她这才知道有种东西叫改编。   ? ? “这些女子也怪可怜的,被选当细作任务没完成是死,得手了也是落得杀人灭口的下场,就像当年的……”   ? ? 乌善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说起来那人经过那场叛乱后就消失不见了,回头看了眼电视里百万雄师立在沙场是画面,忽然有种触景伤情的感觉。   ? ?仔细想想记的似乎有点偏差了,到底是别人的的故事想起来的时候画面竟有些模糊不清。   ? ? “谁啊?”   ? ? 魏曼疑随口问道,见她神情有些感伤,以为她是因为蒲紘和魏氏,然后垂下眼睑掩盖了里面的落寞,所以娘娘最在乎的是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所以我这是在失落什么呢,明明一切与我无关不是吗?   “我没见过他,听说和妶纯皇后是表兄妹,你也知道要不是太后和蒲紘做足表面功夫去收买人心,他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就坐上了皇位……那个人也算是个功臣,可惜因为一点事牵连到他,也许是因为念及旧情,蒲紘没有治他的死罪,而他也消失了。”   “该不会就是那个樾朝第一美男子,最后上战场变身铁血将军,素有小兰陵王之称的庄麟烬吧?他真的是病死的吗?”   ? ?   魏曼疑有些不可思议的继续问道,说起来庄麟烬史书对他的外貌和战绩记载的比较多,至于是不是长得跟高长恭一样帅,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古人都喜欢把英雄之类的自动美化。   “不知道啊,反正他走没多久以后,妶纯就患了风寒,她膝下的太子莫名的得了天花死了。”   乌皇后看着电视的那双眼睛有些晃神,那段时间蒲紘一直安慰丧子之痛的妶纯,冷落的何止是她一个小小的德妃。   德妃……她可不可以认为蒲紘当时拟定封号的寓意是‘何德何能’?   “娘娘你是想透露什么?”   魏曼疑没有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却从她的话里敏锐的嗅出了秘闻的气味,难道娘娘是在暗指庄麟烬和妶纯关系不寻常?   “想听故事?一句话,整件事本宫也不清楚,都是听然娘跟小宫女聊天的时候听到的。本宫乏了,你跪安吧。”   乌善姝刚说完就已经哈欠连天,闭上眼好似睡着了,故事听听就算了,结局怎么样跟她们这些局外人再怎么去猜,都未必会猜中。   “……娘娘午安。”   魏曼疑忍不住瞪了眼睡的正香的女人,所以说她最讨厌这种把人好奇心勾起来,又故意把事情说的不清不楚的人。   看了眼那人带着一丝优雅的睡相,魏曼疑给她盖上了薄毯,起身看向窗外的桂花,好奇归好奇,但终究都是过去的事,什么时候能摆脱神秘人,那才是真的阿弥陀佛了。   第20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八)   ? 魏曼疑忙完工作后就在公室里看安云笙帮她找的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只看到了孟彩珊曾经提过的中微子,其他专业理论看的她有些头晕。   ? ? 然后她打开了一本异闻录上面的字体都是繁体,字迹看起来像是手抄的那种。   ? ? ?她看着那些泛黄的书页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也是我让云笙找的吗?   ? ? 尽管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是耐心看了下去,在书的最后几页突然调出了一个白色的信笺,从这工整清秀的字迹,看得出主人写的一手好字。   ? ? ‘四小姐亲启:   ? ? 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相信你已经把书快看完了,知道四小姐对景家有些误会,不得已用这个办法,还望见谅。如果四小姐想解决目前的困境,大可来景家,晏晓自当义不容辞,明日中午晏晓恭候你的到来。\\\\\\\'   ? ?魏曼疑沉默的把这个看完,难道景晏晓知道她在烦恼什么?明天不就是那个教授要演讲的时间吗,景晏晓不会是故意约在这个时间吧?   ? ? ?到底该去哪边呢?   ? ?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纠结,然后她脑中灵光一闪,演讲的时间是在八点到九点,中午去景家应该还赶得上。   ? ? 明天出门前一定给娘娘做好了早中晚三餐,只要对方乖乖不随意出门,应该没什么问题。   ? ? 本来她想让苏然照顾乌善姝的,但是想想上次那糟糕的画面,万一这次她俩要是把房子拆了,还是算了吧。?   ? ? ?另一边,此时的皇宫里经过整修后随时焕然一新,却也没了那种自然的感觉。   ? ? 一烬走到坤宁宫门前停下,门窗和干净看样子有人经常打扫,看着里面的陈设如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时光真的很不公平,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人,让留下的人对着那些不该留下的东西去追忆往昔。   ? ? 而他如今就只剩下那零点可怜的回忆去怀念去悼念,可如果不是当年魏筠曼横插一脚,那人根本就不会那么早的就离开了人世!凭什么她害了人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不该属于她的一切!   ? ? ?“你在这里搜寻了两天,可曾发觉什么?”   ? ? 七咏的声音忽然出现,四目相接时她看到了一烬眼里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仇恨,她暗自叹了口气,他总说她看不开,那他自己呢?   ? ? “没有,你怎么又来了。”   ? ? 一烬看了眼她那张清秀的脸庞眉头微皱,也没有为自己刚才的情绪去掩饰什么。   ? ? “来……”   ? ? “喵!”   ? ? 七咏还未开口说话就被突然串出来的野猫给打断了,那只猫看到他们后浑身的毛都在颤抖,然后慌忙跑到了草丛里。   ? ? “我来是看看你缺不缺帮手,既然这一世她们没有交集你又何必这样放不下呢。”   ? ? 七咏忍俊不禁的看了眼那只猫,然后神情凝重的说道,背负仇恨生活这么多年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痛苦吗?   ? ? “你是站在哪一边的?我又没有要怎样,她不是想和乌皇后再续前缘吗?就看老天是否会成全她了。”   ? ? 一烬冷笑一声,如果蒲紘知道他眼里温柔善良美好的魏氏爱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被他利用完又嫌弃的女人,一定会从老坟里被气活过来吧。   ? ?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这边了。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个迷失了自己的本心,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 ? 她一脸无奈的说着,?她的立场本来就很明确好么,她看着一烬煎熬到现在,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毋须多言……我想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一烬看着无风而动的树叶,眼神一沉,然后将念珠掷向树上,却什么也都没有。   “何苦……”   七咏摇了摇头,不管以后一烬做什么决定,她都会站在他这边,为了一烬,她可以去做任何事,即使对方并不领情。   ? 与此同时,苏然和倪奏凯去了市里的历史图书馆,在里面呆了半天终于在一本蒙上了许多灰尘的内务府实录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 ? “男神你快来看!隆暹三十二的四月份,内务府曾经为太后赶制一套常穿的素服,你看这上面的款式和样式以及领口,是不是和照片里的人一毛一样?”   ? ? “怎么弄的自己一脸的灰。”倪奏凯看她灰头土脸有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用袖子动作轻轻的擦去了那些灰尘,然后才继续说,“我们先把这个拍下来,回去再仔细对比,但是……姿纾说这人不是她,我有点不相信,你想想樾朝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现代化的手链。”   ? ? “会不会是最近cos团要出片又或者是和姿纾长得相似的人在拍戏?”?   ? ? 苏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的动作,脸色变得有些微红,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要不要去追查下去,如果到最后也许是个让人失望的结果,但至少他们尽力了,但是若姿纾有心对他们隐瞒了些事,那又要从何查呢?   ? ? “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单纯,而且姿纾这么久没跟我们和彩珊联系,你不觉得很可疑么?”   ? ? ?倪奏凯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是一片深沉,他和苏然认识卫姿纾多年,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照片里的人的神情,简直就是和对方如出一辙,人有相似但不可能这么像吧?   ? ? “姿纾那性子可高冷可腹黑,可能是因为太忙了呢,毕竟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让人改变心境的东西,我觉得吧要是深究下去,未必能有什么结果。”   ? ? ?苏然的神情染上了一丝凝重,毕竟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就说这事和姿纾有关,如果因为这个而让双方感到不快,这又是何必呢??   ? ?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姿纾……你啊,一遇到朋友的事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那就不查了吧,反正不过是捕风捉影,这些困惑就留给那些专家吧,说不定他们会解开这个谜团。”   ? ? 倪奏凯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无奈的看了眼她桌子上的书,心中虽有些不甘,但是他也不想让苏然陪着他找资料忙的焦头烂额,比起这些他还是觉得苏然比较重要些。   ? ? “就知道男神最好了。”   ? ? 苏然眨着星星眼一脸感动的看着他,然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在傻笑什么。   ? ? “叫我阿凯就行了啊,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叫男神呢。”   ? ? 他轻拍着她的额头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有时候他觉得苏然很幼稚,没有女人味总是大大咧咧,可有时候不经意做的一些举动却又让人莫名觉得窝心和感动,而他喜欢她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 ? “叫习惯了嘛,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男神!”   ? ? 苏然抬眸一脸激动的说道,看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干嘛突然乱放电,明明就知道我对这个没抵抗力!   ? ? “只是……这样?”   ? ? 倪奏凯刻意放缓了语调,低头唇角吻在了她的发上,将她拥入怀里。   ? ? 苏然一时紧张的忘了该回答什么,内心已经快接近崩溃,这是什么节奏!男神是要强推我?!这个时候我该不该告白?!万一他拒绝我怎么办!   ? ? “不逗你了,回去吧。”   ? ? 他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然后低声一笑放开了她,以后有的是时间,下次他会找个时机亲自说出来。   ? ? “好伐……”   ? ? 苏然撇撇嘴,暗自懊恼不已,居然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告白的机会。   另一边,新一批的文物抵达到了博物馆,这次护送东西的仍是林嫣,魏曼疑看到她后觉得有些意外,似是没联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又发掘了一个墓葬。   “林小姐辛苦了。”   她对林嫣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让工作人员让他们把东西抬了进去。   “哪里,我也是受人所托,再次麻烦你们,真是不够意思。”   林嫣紧绷着张脸,语气里并无感激的意思,而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口不对心。   “不用这么客气,保护文物人人有责。”   魏曼疑淡淡的一笑,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明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什么这个林嫣好像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可惜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把文物当做玩物肆意玩弄和炫耀,没兴趣了就拿去转卖。”   林嫣把她未达到眼底的笑看成了虚假的笑,眼神不由得带了一丝嘲讽,不过是个空有外貌的经理懂什么叫文物?。   “说的也是……”   魏曼疑干笑几声,姑娘你确定我们是在一个频道吗?   莫名其妙被人讨厌,魏曼疑不觉得这种时候她还能对那人笑得跟朵花一样,然后她看到了林嫣眼里的轻蔑,那是什么眼神?难道她也知道我是剩女的事?   然后魏曼疑愣了下,为什么我会突然脑补到剩女?还有……为什么这个林嫣看我的眼神直接升级到了鄙视?是我眼花了么?   林嫣见魏曼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才发觉自己似乎有点过了,于是就连忙撇开视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女人心里就一阵烦躁,难道是因为磁场不符?   第21章 捡到一只皇后(十九)   ? ?于是魏曼疑和林嫣就这样各自保持沉默,气氛陷入不尴不尬的局面,她抬头看了眼神情倨傲的林嫣,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骄傲?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人,自然也做不到人人都会看好的程度。   ? ? 想通了这点的魏曼疑忽然觉得心情豁然开朗,回眸对林嫣淡然的一笑。   ? ? “林小姐能透露下这次墓主人的身份吗?我看那规格应该是个诸侯王什么的吧?”?   ? ? ?“听朋友说是明月国洪真时期的,规格应该是一个郡王的墓葬水准,在璜山发现的这墓,很有可能是洪真帝小儿子——庆郡王的墓,因为只有他葬在了那里。”   ? ? 林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虽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耐性的解释了下,见她了然的点头,也就没有再去搭话。   ? ? 就在这时,有个扛着东西的工人因为被挡住了视线,不小心撞到了魏曼疑,她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林嫣眉头微皱正想着要不要拉她,那工人已经连忙放下东西把她拉了起来。   ? ?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 ?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她们。   ? ? “没事,你去忙吧。”魏曼疑对他温和的一笑,抽回自己的手时看到对方的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手掌里没有一个茧子,不由得多问一句,“你是刚做这行吗?”   ? ? “啊……是的,没什么本领只好去当搬运工。”   ? ? ?他先是愣了下,拉低了头上的安全帽淡淡的点着头,然后搬起东西往屋里走。   ? ? “你好像有些同情他,想不到魏小姐是这么一个心肠软的人。”   ? ? 林嫣看见魏曼疑眸中的似是怜悯的眼神时,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不知为何看着这女人的样子,想起了最近流行的圣母白莲花,尽管她知道这么想一个她不了解的人有些不妥,但她还是无法忽视对这人的厌恶。   ? ? “林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感慨要是有天我落魄了,应该混的还不如他。”   ? ? 魏曼疑用一种半真半假的语气说道,人生总是无常的,这时她忽然想起了筠儿,她想要是筠儿生活这个年代,虽然不一定大富大贵,但一定活得比在宫里自由自在吧。   ? ? ?“何出此言?”   ? ? 林嫣转头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换位思考。   ? ? “嗯,大概是因为受的打击多了才会这么想的吧。”   ? ? 她认真的想了下回答道,说到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就是神秘人动不动就强制让她去隆暹后宫一日游,虽然这旅游景点都是免费的,但是天上不会白白的掉馅饼,而且还不是她喜欢的馅料。   ? ?虽说后宫秘辛的确能吸引人的好奇心,可她就是莫名的不喜欢那些,甚至内心深处还有那么点的恐慌和莫名的愧疚。   ? ? 然后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她有没做坏事干嘛会觉得愧疚呢?好像遇到了那个神秘人,她就会经常想些乱七八糟的,可惜对方一直都不现身,她想找人算账,都找不到。   ?   ? ?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 ? 林嫣听了后,难得没有用异样的眼神去看她,然后也许是觉得呆在这里无趣,等哪些人忙好后很快就走了。   ? ? 魏曼疑不在意的笑了笑,刚要准备下班一回头就看到了安云笙。   ? ? “你没走?”   ? ? “这不是在等着某人的鱼尾嘛,你不会是想抵赖吧。”   ? ? 她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其实吧她留下来只为了榜景晏晓探探口风,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晓晓居然和曼疑家是认识的。   ? ? “我说呢,你会这么好等我。那好吧,你跟景晏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跟小廖说帐记在我名下就行了。”?   ? ?魏曼疑同样觉得很无奈,她已经做好收到小廖那巨额账单的准备,不是她太夸张,而是云笙这个大胃王的食量是是账单无可估计的,不过比起那个瑞嫔她还是觉得云笙可爱点。   ? ?“你不去吗?”   ? ?安云笙感到有些诧异,她以为曼疑会跟着去来着。   ? ? “没空啊,明天还要去听演讲还有些私事要办。”   ? ? 她看了眼已经快要变黑的天色,本来还想能看会夕阳回忆下情怀什么的,谁知就这样不知不觉的错过了,然后她自嘲的一笑,仔细一想,情怀这种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   ? ? “那好吧,你付账这可是你说的。”   安云笙对她眨了眨眼,心想私事该不会和晓晓有关吧?然后轻笑一声推着小电驴,对她挥了挥手才离开。   另一边,孟彩珊和同事们的聚餐才刚开始,为了给刚回国的师姐——庄晚接风洗尘,她们特地去了市里最好的饭店。   本来孟彩珊不想去的,但对方是以前在系里不错的师姐,不去的话好像有些不合理。   “师姐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男人的油腔滑调,小十三你可学的一点都不差。”说完,庄晚见在场的男士脸色变得有些不快,淡雅的笑了笑,“我说的是个别的男人。”   闻言,其他男的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没有再多言。   “哪有,人家的口才明明就很好。”   孟彩珊对她一脸无辜的说道,居然这么直接揭穿我,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是啊。”   庄晚那张秀丽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然后跟其她师妹寒暄。   “师姐,明天的演讲稿准备好了吗?”孟彩珊给她倒了杯饮料随后问道,不知道明天曼曼会不会来听呢,想起对方最近对空间什么的感兴趣,于是就问小声的庄晚,“问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这世上真的有穿越时空的可能吗?”   “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庄晚晃着杯子含笑反问道,记得小十三对穿越什么一向都是不怎么有兴趣的样子。   “那……就二个吧。”   孟彩珊转了下眼睛,一副下定很大决定的样子,心里自我陶醉的感慨,这么头像本仙女又帅又为姬友着想的人不多了啊。   “从科学的角度分析,只要有在适当的时间地点跨过这个平衡线,磁场都是刚刚好的情况下应该可以,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人尝试去做,除了传说中的那谁。但是你我都该明白,她失踪那么久不一定就是成功了,毕竟谁都没有证据证明这些。”   庄晚说完连她神情似乎很平静的样子,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也就没再多言,低头看了眼汤匙上面的花纹,记得这个牌子的餐具是朴氏最为大众熟知的品牌。   然后庄晚想起了朴笠帆,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回想当初分手觉得天快塌下来的自己,她冷冷的一眼,简直愚蠢的可笑。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孟彩珊撇撇嘴角,要是曼曼真的会来,听到同样的话,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继续往前呢。   就在这时孟彩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时连忙冲向了洗手间。   “小妾!你总算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为夫我真的好感动!”   孟彩珊语气里充满了激动,然后蹲在马桶上,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抖着。   “你说谁是小妾?嗯?”   电话那边的卫姿纾挑了下眉,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然……我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知不知道我……很那啥你。”   孟彩珊此刻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一年了,这货居然忍心这么久都没跟她联系!   “我……回来了。”   卫姿纾轻扯了下嘴角,她看着公园里的孩子们荡着秋千嬉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原来离开这里也不过一年。   一句我回来了,仿佛像网络延缓了很久才传到她的耳里,然后她捂着嘴,眼泪无声的而落滴在了她洁白如玉的手上。   “你在哪里?!”   “就在我家附近的公园啊,你……哭了?”   卫姿纾听着她忽然变了的声线,语气里多了一丝担忧。   “本仙女才不会为你哭呢!”   孟彩珊立刻否认道,然后默默地擦掉眼泪,暗自鄙视了下自个儿,居然就这么没出息的哭了!   “……是我听错了么。”   卫姿纾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每次十三哭的时候声音都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柔弱,每次哭完还不承认。   “我去找你,你不许走!”   “好……”   听到对方答应了,孟彩珊才破涕为笑,终于舍得回来了么,哼哼,难得小妾会有迁就本仙女的一天。   这边,乌善姝播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百家讲坛》,看的正起劲儿,忽然听到门开了,就抬头望去,看到了魏曼疑面露疲惫的走了进来。   “小魏子你今天很累吗?”   “不累,娘娘你饿吗?我去做吃的。”   魏曼疑对乌善姝柔柔的一笑,她担心的是明天也许又是白忙一场,但还是要试试看才行啊。   第22章 捡到一只皇后(二十)   乌善姝看着她那温柔的笑以及疲惫的眼神怔了下,又是这种眼神,看到这个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魏氏也曾经用这个眼神看过自己,现在想起魏氏除了恨好像又多了一种别的情绪,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过那个人。   “既然娘娘不说话头眼里闪过一丝复那我就随便煮碗面好了。”   魏曼疑只当她还没想好,就放下包然后穿上围裙打开天然气罐的时。却听见她说。   “本宫不饿,你没回来之前我已经吃水果喝饱了。”   说完,她把视线转向电视上然后捧着杯子,慵懒的眯了下眼睛,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真是没意思。   “那我一个人吃好了,娘娘你也喜欢红茶吗?”   魏曼疑望了眼里面不少的红茶叶无奈的扶了下额,不用说刚买的那罐估计也没剩多少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儿,以后一定要找个土豪才能养得起。   “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味道还不错,你好像很喜欢它喜欢得紧。”   乌善姝抿了口茶水眉头开始舒展,抬眸看向已经把面下进锅里的人神情却似乎有些严肃,小魏子今儿这是怎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啊,有段时间肠胃不好,姿纾推荐说这个有用,然后我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魏曼疑笑着解释道,其实主要原因是第一次喝红茶的时候就莫名的喜欢上了,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喝,现在情况貌似要比那时候好点了。   “这样啊……本宫能跟你商量点事吗?”   乌善姝起身背靠着沙发,眼神是不是瞟向政治啊吃面的她,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说吧。”   魏曼疑放了点辣油边吃边问道,心想您老做事还用得着商量二字么?   “本宫想出去走走透口气,我保证不胡言乱语。”   说完,她捏了下小熊抱枕,看着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希翼,她可不想闷在屋子里等着发霉。   “是我没想到这点……明天我要去听个演讲,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逛逛好么?”   魏曼疑对她不好意思的一笑,之前想着留娘娘一个人在家里貌似有些不妥,这样也好,不仅能让娘娘散散心,还能方便照顾她,只是……就怕去景家的时候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景晏晓到底是什么人呢,是真的有特殊能力还是早就打听好这些好装神弄鬼?   “那就这么说定了!”   闻言,乌善姝立即喜笑颜开高兴的不得了,魏曼疑看到后,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一听到说要出去玩就这么开心,以前是咋在宫里呆那么久的?   另一边,席习溪为了看那些画特地拉着魏国在本家留了宿。   趁着夜深人静,席习溪拿着手电一个人悄悄的去了租屋的附近。看着眼前陈旧的院落,她掩下心中的激动刚要推开门进去,背后却被人拍了下,吓得她差点叫出声要不是看清那个人的脸早就喊人了。   “你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又不是鬼屋探险你至于吓成这样么?”   魏国看了眼寂静的周围才对她没好气的说道,说什么回来看看估计是冲着画来的吧,有必要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吗?   “我可没有承受被老太太奚落的勇气,直觉告诉我画就在这里。”席习溪说完就要推门却被拉住,她没有微皱没想到他会再次拦着她,然后撇撇嘴,“我只是想看下又不把它拿走。”   “……我是怕奶奶知道后会发火,毕竟她年龄那么大了受不了刺激。”   魏国神情凝重的说着,所谓家和万事兴,他可不想因为这个闹出一些矛盾。   “姓魏的! 能别危言耸听好不?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席习溪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看下吗有必要这么这么严肃么?她就不信看那画会把老太太气个半死。   “不就是跟流水线生产的差不多的画像么,有什么看头。”   魏国不以为意的说道,都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有激情去八卦这些,想当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积极过。   “别废话,总之你要是再拦着我,我就要你好看。”   说完,她举着电筒推开了门,魏国拿她没办法只好站在门口帮她望风,同时不禁在心里感慨,结婚后变样的可不只是男人啊,不过现在才发觉貌似有点晚了吧。   席习溪看着屋里的东西都是一尘不染,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老太太很看重祖屋里东西啊。   然后开始东找西找也没有找到,但她还是不死心的去了内堂看看,记得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那些古人都喜欢把画像挂在里屋或者挂在密室里来着,虽然不知道魏闻禧会不会这么做,就当是碰碰运气好了。   门外,魏国打了个冷战,明明还是夏天来着为什么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冷意。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魏宓推着轮椅走了进来,以及椅子上脸色不虞的魏闻禧,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老太太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然后担忧的看了眼屋里,就说会出事的她却偏偏不信!   这边的席习溪走到内室没有想象中古色古香的装扮,里面只放了些器皿和古玩字画,终于,她在东墙角找到了那副画。   的确如魏国所说,画上的女子从皇后到妃嫔无论是眉眼和脸型都有相似之处,看到这里,席习溪只觉得有些纳闷,这好像和她以前看的有些不一样,好像……少了一个?   还没等她细想屋里的灯突然亮了,以为是魏国就回头看了下,谁知却看到了魏闻禧凌厉的目光,以及魏国眼里的暗示。   “开了灯才会看的清楚,你说是吧孙媳妇?”   “哈哈……奶奶您这么晚还没休息啊?其实我是看到一个黑影跑到这里才过来看看的,不信你问魏国!”   说完,她对魏国挤挤眼,谁知却被魏闻禧看了个正着,触及到那冰冷的眼神,她慢慢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奶奶,她也只是因为好奇……”   魏国在旁边支支吾吾的说道,从小他就丧母可以说是魏闻禧一手带大的,所以在他面前他从不敢顶撞。   “好奇?哼,不要以为时代不同了就可以随便找理由无视家规,既然看完了还不快走?”   魏闻禧淡淡的看了那对夫妇一眼,但那严厉的口吻依然没变,然后转头看了眼画像,这两个人大半夜的就是为了看这个?   “是。”   席习溪和魏国连忙点头退了下去,心里皆都是唏嘘不已,娘娘老太太招婿入赘,又管家管了那么久,如今退居幕后多年身上那种威严的气势没想到居然还在。   等他们走后,魏闻禧拒绝魏宓要推轮椅的总做,自己转动了方向来到画前,目光里透着一丝冷意。   “你说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看画吗?”   “您也知道他们一个学历史的一个无所事事收集各路八卦,也许只是因为求知欲呢。”   魏宓伸手捋了下耳边的短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都是些皱纹,然后神情平静的看了眼门外,毕竟她也是看着魏国长大的,能帮点是一点吧。   “呵,你就知道管着这些小辈们,还好我先让人把画给换了否则不知道他们又要做什么荒唐的举动。”   魏闻禧的笑声听起来很中气十足,没有看到魏宓眼里的无奈,不知该说老太太是有先见之明还是该说精于算计呢。   另一边,景晏晓站在院中神情冷漠的看着院中的各花美景。   这时,景非带着一脸的伤走了进来。   “听说你邀请她来做客?”   “嗯哼,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吗?”   景晏晓不可置否的答道,被打的这么重看样子是被拒绝了。   “既然花无雅对我无意,那么婚礼如期举行,”   景非冷笑一声,扯动了嘴角的伤口虽然有点疼但却被她忍住了,比起被喜欢的人无视这点痛算的了什么。   “那你以后怎么面对她?其实你可以拒绝这门婚事的。”   景晏晓神情凝重的问道,她从未想过一箱有主见的姐姐居然会这么顺从。   “先别管我,你呢?等安云笙想起一切的时候,你还能坦然的去面对她吗?对了,听说那个人已经回来了,要不要派残孞把她给做了?”   景非的语气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知情人就只有她一个,守着秘密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一定不要说出来,想想都觉得累得慌。   “一切看情况吧。”   景晏晓眼神阴沉的看了眼天上的繁星点点,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她完全可以做到什么都不知道,互不干扰。   “那好吧,不过你确定那个大小姐会来么,不是说不管了么?”   景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淡定如斯可真不像她。   “天亮以后不就知道了。”   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开始猛烈的咳嗽,随即转身回了屋里。   ——   魏曼疑对于昨晚祖屋发生的插曲一无所知,当然席习溪没把被这种没面子的事说给她听。   于是在她还没和周公说再见的时候,乌善姝已经穿戴整齐来到了她的房里。   本来乌善姝想叫醒她的,但是想到她昨天好像很累的样子就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睡的睡颜有些出神,昨天她们聊了很久,才知道她们原来只相差了九岁,没想到自己跟小魏子和魏氏的年龄差居然也是一样的。   没来由的,乌善姝感到一阵心累,这些真的就只是碰巧吗?   在看到魏曼疑的眼皮有些松动时,她连忙移开了视线眺望窗外。   “娘娘?”   魏曼疑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人差点没被吓到,难得看娘娘起这么早,不过……那副伤春悲秋深沉的不得了的画风为什么看得来这么诡异?   “哼,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乌善姝用一种特雀跃的语气说道,完全没有刚才的深沉样。   “总得等我洗漱好吧。”   魏曼疑嘴角一抽,看来娘娘不知会傲娇还很会变脸,或者刚才都是她的错觉。   闻言,乌善姝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她下,然后用三姑六婆的口吻问了个让她满脸黑线的问题。   “小魏子为何你都四十而立了还没成亲?在樾朝像你这样的都可以奶奶了。”   “……是三十九岁零八个月!时代不同风俗就不一样,我们这里比我大的都没结婚,这叫剩女……况且人活着又不是只有结婚,娘娘你成亲那么早难道就不觉得人生有些可惜?”   魏曼疑揉了下有些蓬松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没想到娘娘会问这种问题。   “按虚岁的算法你的确是四十啊,你该不会想学电视里的那些老姑娘谈姐弟恋吧?”   乌善姝撇了下嘴角,可惜倒是没有,反而后悔更多,当一个人是带着目的接近你,对你的感情也都是虚情假意,即使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动了爱上了,当你知道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有多么的可笑,原来所谓的爱也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假想的。   然后她收敛心神看了眼脸色有些阴云密布的魏曼疑,似乎她这也是出于关心嘛,万一她走了后小魏子还是像现在一个人多寂寞啊。   “娘娘……以后这种电视剧少看点,如果没找到合我心意的,我宁愿去当尼姑。”   说完,魏曼疑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年头找个投缘的难,找个心动的更难,然后眼睛迷糊的往卫生间走去。   “尼姑……不至于把话这么狠吧,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恐婚吧?”   乌善姝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想起电视里的男女主角为了逃避成亲做的那些奇葩举动,眉毛微微上挑,成亲有这么可怕吗?   “以后多读书少看电视!”   魏曼疑听了后差点没摔倒,忍不住回头对她低吼了句。   “你竟敢凶本宫!”   她两手掐腰对魏曼疑横眉竖眼,真是的,她又没说错居然还跟她发脾气!   第23章 捡到一只皇后(二十一)   闻言,曼疑回头见她被气的撅着嘴,似乎生气的不轻的样子,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动作,娘娘该不会是那种自小被家人保护过度的环境下成长的吧?   看起来也不像啊,是谁说乌皇后严肃端庄的来着?明明就是个老小孩,幼稚的可笑。   这样想她会不会有点过分了?魏曼疑看着乌善姝那一会挑眉一会儿拉着脸的样子,其实娘娘也是出于好意吧?   ?恐婚吗?确实有点吧,只是刚才被说中了才会想着立刻反驳,想到这里,魏曼疑的态度缓和了下然后用快速的洗漱换好衣服,简单的梳了个马尾,来到还在气在头上的女人淡然的一笑。   ??“是我的不对,请娘娘移驾准备出发吧”   ??? “哼!”   乌善姝傲娇的撇过头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然后又悄悄觑了她一眼,现在知道错了?哼!   ?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说不定此去会找到回去的方法。”   ??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愿景晏晓不会让她失望,就怕对方这次相邀是另有所图。   ?? “当真?”   ? ?乌善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次估计也没什么太大的成功的可能吧,可是小魏子看起来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 “当然,景家你知道吗?”   ???魏曼疑站在玄关旁换上鞋袜,然后拉开门伸出手对她笑着问道。   ???“被太后重用的景家,本宫又怎会不知道呢?”   乌善姝轻笑一声反问道,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嘲讽,把右手放在魏曼疑的手背上,让其搀扶自己出去,踏出门的那刻抬眸望着蓝的几乎透明的天空,如果回去有幸活着,一定要远离和蒲紘所有有关的人和事,这样她也好过几年安生的日子。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没有想象中的温暖也并不太凉,魏曼疑怔了下,这样的掌温……为什么透着一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然后她摇了下头,说起来她也没碰过其她女人的手,不知怎么了最近总爱胡思乱想,一定都是错觉。   坐进车里没多久也许是因为起的有点早,乌善姝就闭上眼休息了。   “娘娘……”   魏曼疑回头见她睡着了就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于是就发动了车子,这时那神秘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回荡在她的耳边。   ‘别去景家,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 “你是不是无处不在,你怎么知道去了没收获?有本事你就露出真面目,我是不会听你摆布的。”   ?? ?魏曼疑嘴角一抽悄声问道,总是神出鬼没的是在诚心折磨人神经么?!   ‘我明明就是帮你啊,你以为景晏晓会真心帮你么,就凭你们两家那点交情?’   那人声音透着一丝缥缈感,然后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如果你有能力预知一切,那剩下的你就自己完成,我不想我的生活被打乱。”   魏曼疑怕吵醒乌善姝就放低了声音,从这个神秘人话里透出的信息来看,娘娘会穿越来这里可能是有人故意摆了一道,如果只是简单地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送到这里‘避难’,那么牵扯出来的景家以及主动找上来的景晏晓,这些又该作何解释呢?   总感觉这些事就像抽丝剥茧似的,一点点缓慢的发展,反正她是不能理解神秘人整出这么多事是啥意思。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那人吱声,魏曼疑神色内敛然后就把车开向了科学院那边,刚好和庄晚的车错开了。   就在她走后没多久,在接电话的庄晚一时没注意撞到了前面的车,然后立刻停下车去查看,这时前面的车主也走了下来。   庄晚看着对方车的排气管已经被撞得变形了,眉头一皱然后走向车主,四目相对时双方皆是一怔。   ?“林嫣!”   ? “庄晚!”   二人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然而又同时相视一笑。   “把我的车撞成这样,就是你给我的回国的见面礼?”   林嫣看着昔日的情敌现在的好友,扬了下秀气的眉,无奈的的看了眼车尾。   “我也不知道是你啊……你这几年还好吗?”   庄晚倚在自己的车旁,然后看了下时间发现还没到点,才暗自松了口气。   “也就那样吧,倒是朴笠帆一直换女人换的勤的很,还好咱俩都看清了他的面目。”   林嫣话音刚落,两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正当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庄晚却先她开口了。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跟他分开吗?”   说完,庄晚面带恬静的微笑,也没有去问她怎么知道朴笠帆的状况,因为从她的语气里就能听出,她对他还有感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关注一个已经分手了很久的人不是么。   “我……”   她语气有些犹豫,当时庄晚和朴笠帆在闹矛盾,而原因就是因为那个人男人当时正在纠缠她,难道庄晚还以为是她插足他们之间吗?   此刻林嫣还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庄晚看了后对她宽慰的一笑。   “因为啊,他太孤独了所以身边总是换女人,而我……”庄晚说到这里顿了下,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没有耐性去陪他演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梗,你的出现就是最好的契机,然后就很自然的分了。”   庄晚的语气很风淡云轻,仿佛在说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怪不得……后来你还会毫无芥蒂的跟我说话。”   林嫣听了后先是愣了愣,然后苦笑一声,这个女人情商高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我还有些事,你先把车送到4S店维修,费用我来出。”   庄晚垂下眼帘,嘴角依旧挂着笑,对于朴笠帆来说她和林嫣是过去式,对她来说不过是初恋男友这么一个听上去怀旧的存在。   “既然你忙那就去吧。”   林嫣表示了解的点了下头,也就排气管比较严重,还好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   “那行,改天请你吃饭,有事电联。”   庄晚把名片递给了她,然后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打电话给维修人员,才放心的离开。   林嫣握着手里的名片看了眼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感慨,庄晚现在过的这么精彩,那自己也应该打起精神才是。   这边,孟彩珊百无聊赖的看着快要坐满的观众席,然后看到了刚走进来的魏曼疑和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对方穿的很朴素,年龄少说也有三、四十了吧?   正在她打量乌善姝的时候,魏曼疑已经带着后者来跟她打招呼了。   “还没开始吗?”   “嗯,我师姐说路上有事耽搁了下,现在应该快到了。”   “好吧,差点忘了介绍了,这是我乡下来的远方大姐——乌善姝。”   魏曼疑指了下用惊奇目光看着乌善姝,她们之前有约好,在外面不能耍娘娘脾气,而乌善姝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大姐你好。”   孟彩珊对乌善姝淡淡的笑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曼曼什么时候都这样一个大姐了?   “啊?你好。”   乌善姝回过神来对她微微颔首,然后纹丝不动的坐在魏曼疑旁边,继续打量周围。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乡下亲戚?”   孟彩珊看了眼不在状态的那人,小声的问道。   “她刚来,你别用你那套吓到人家。”   魏曼疑没好气的说道,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乌善姝似乎没什么反应。   “切,你放心吧,我现在只对我家小妾有感觉,你这么紧张作甚?”   她不满的撇了下嘴,看不出来曼曼还有恋姐情结?   “……少脑补些不该脑补的,那个是你学姐?”   魏曼疑看了眼已经有上台的庄晚轻声问道,想不到竟是这么年轻的教授,她还以为是个上了年级的中老年人呢。   “是不是觉得她很漂亮?”   孟彩珊不置可否的答道,低头无奈的一笑,要不是小妾嘱咐她现在不透露她回来的消息,她真想立刻跟曼曼分享下。   “嗯,还不错。”   魏曼疑也没有否认她的话,不经意间看到了朴笠帆坐在角落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会来?   忽然那种晕眩的感觉出现了,孟彩珊又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最后她看到了乌善姝担忧的眼神。   “小魏子!你别吓我!”   乌善姝看着突然昏去的人,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慌张,抓着魏曼疑的手握的很紧,小魏子你可千万早没事啊!   “她只是暂时休克而已,不用太担心,我们先扶她下去休息吧。”   孟彩珊见她很担心的样子,就示意她伸手去扶魏曼疑,然后把她们带到了休息室。   “你看她脸色这么差,像是没事的人吗?”   乌善姝看着脸色苍白的那人皱眉问道。   “可能是工作劳累过度吧,让她好好睡一觉,以后你记得提醒她不要太拼,要是还不行就送去医院确诊。”   孟彩珊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以她对曼曼健康的了解,对方一直都生活没什么大病,应该只是疲劳过度把。   乌善姝看着躺在那里的魏曼疑,想起自己那没有长大成人的么子,当年太医也说孩子只是热咳,可最后呢……那孩子还是早早的去了,忆起这件往事,她心里悲痛莫名。   不知怎的她好怕魏曼疑会像那孩子一样从此长睡不起……似乎觉得这样想是在诅咒对方,她赶紧摇摇头不敢去想,眼神担忧的看着那人。   见她快要哭的样子,孟彩珊觉得有些纳闷,这大姐是咋了,曼曼又不是得了绝症,至于这么难过么?   第24章 皇城旧影(一)   安云笙去仓库的时候瞥见了个黑影,于是追过去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门口。   “谁?!”   她一脸警惕的问道,那人低头走到她跟前,抬头的瞬间在她没看清对方的长相时,给予她后脑勺重重地一击,失去了意识。   那人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地上的安云笙,然后蹲下身拿走了她手里的钥匙。   另一边,孟彩珊又看了下神情局促不安的乌善姝,话说回来这就叫关心则乱么?啧啧,说是从乡下来的为毛说话的时候一点口音都没有?   她担忧的望了眼魏曼疑,但愿曼曼只是睡着了,可别真的出了什么状况。   “大姐,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歇会儿。”   孟彩珊见她有些迟疑,刚要劝说,谁知她竟然同意了。   “她会醒来的吧。”   乌善姝低声低喃,走到门口时回头垂眸看着呼吸均匀的那人,想起上次在胡岸寺也发生过这种情况,眉头不由得皱紧,小魏子你可千万不要吓本宫,只有你会帮我了……如果你累了就好好睡着,别忘了一定要醒过来。   就在门关上的那刻,躺在沙发上的人如移形幻影一样从屋里消失了。   与此同时,皇宫里一处荒废的冷宫里出现了颜色奇怪的气流。   一烬和七咏看到后连忙赶了过来。   “如果是招魂的不是还设祭坛的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这是何法阵竟能无风而动?”   七咏疑惑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做这些呢。   “不知道……景家的巫术太过霸道,而这个阵看似没什么力量,却是以柔克刚,我竟然感受不到里面有任何一丝邪气。当年除了我们几个,还会有谁知道?”   他同样是一脸的不解,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就只有他和七咏,难道是……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有这种神通的本领,除非……   这时七咏的一句无心之言提醒了他。   “当年魏筠曼不是到死都在专研禁术么,会不会……她已经成功了?”   “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要想发挥威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觉得她真的会舍得牺牲自己么?”   一烬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魏筠曼还活着?可若是如此,这个时空就不该有魏曼疑的存在。   “嗯,她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可能最后退缩了吧,如果她真的爱乌皇后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毒手……就当我没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阵法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来的。”   她看着那颜色已经变成酱紫色的气流淡淡的说道,而他们又在这里打转了好几天,也没有看到施法的人,显然是个障眼法。   “……那就看看谁耗的起时间。”   一烬冷冷的笑道,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双手结成了法印打向那边的气流,直到看着它烟消云散然后才转身离开。   没多久原本消失的气流恢复如初,飘荡在冷宫四周。   ——回忆马甲分割线——   跟魏曼疑预想的一样,她醒来后就身处在宫里,虽然她昏过去了但是意识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有股力量把她移送到了这里。   “为了阻止我去景家,神秘人也是蛮拼的,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魏曼疑小声的自言自语,然后她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并不怎么宽敞的房间,看摆设她没觉得有多陌生,和古装剧里一样看起来是宫女住的房间。   就在她想走出去的时候,却有人走了进来,依次是脸上的伤势已经好了的筠儿,还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香儿。   “还以为皇上只是等瑞嫔为妃没想到竟是贵妃之位!今儿主子又摔碎了不少东西,你说那个柯蔚到底用了什么媚术把皇上迷成这样?真心疼主子资历比她老现在位份又要比她低一个品级。”   香儿的语气似是很为淑妃愤愤不平,心里对柯蔚一而再再而三的跳级嫉妒不已,却没有看到筠儿嘲讽的眼神。   魏曼疑差点没被香儿眼里的妒火给吓到,妹子你还能表现的再明显点吗?嫉妒人家好运就直说啊,七弯八绕的有意思么?   然后她听见筠儿面色沉稳的开口。   “这宫里耳目众多,莫要说这些,以免招来祸端。”   “怕什么,大不了和你一样被打呗。”香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看了她那娇嫩如昔的的脸庞,伸手要捏她的的脸却被她轻巧的避开了,收回手撇了下嘴角,“你该不会去太医院偷上好的膏药了吧,不然怎么会好的这么快?现在主子妒火中烧,你又被瑞嫔‘教训’了一顿,更是让她颜面扫地,你啊最近还是别去主子那儿伺候了,以免被迁怒。”   虽然香儿表面上一副为她好的样子,但是明眸里飞快地闪过的那丝算计,没有逃过一直观察她的筠儿和魏曼疑的眼睛。   “哎呦喂,香儿姐姐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你也知道我这人皮厚自然不怕疼好得快。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给娘娘丢脸了也没有什么颜面去服侍她,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筠儿先是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然后淡淡的一笑,眼神歉意的看了下对面神情看似怜悯的香儿。   说到太医院,她想起了不知是谁在她的房里放的药,难道是瑞嫔?不,瑞嫔恃宠而骄敢作敢当不可能废这心思去掩盖那天的事。   淑妃?那就更不可能了,那女人只顾着发脾气,哪有时间顾忌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死活。   那天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德妃,筠儿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德妃吗?   如果真是德妃,难道是想收买人心吗?可她只是淑妃的梳头宫女,有什么值得笼络的呢?   一时间,筠儿陷入了自己的纠结,没有注意到香儿在听到她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丝狂喜。   而魏曼疑也注意到了药的问题,记得上次德妃有让然娘送药来着,然后她在铜镜旁看到了露出一小角的瓷瓶,随即就走过去打开看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她看了眼筠儿,如果这小丫头知道是德妃送的,不知会不会去投靠对方呢?   “好说,咱们都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香儿满脸堆笑的拉着她的手,又说了好多体己话,心里巴不得筠儿永远不要回来,这样主子身边委以重任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姐姐对筠儿当真是很好呢。”   筠儿的嘴角噙着一抹以为不明的笑,好姐妹?这宫里有多少姐妹情深的,最后还不是因为利益和生存反目成仇?   其实香儿的心思很好猜,无非就是想排除异己,然后她就是淑妃身边唯一的大宫女。   想到这里,筠儿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真是目光短浅的蠢货。   魏曼疑坐在一边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笑里藏刀,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连宫女的阶级斗争都这么复杂,那后妃之间的……岂不是很白热化?   然后她想起了乌善姝,娘娘能在宫里生存到现在,一定没少算计和被算计。   就在这时魏曼疑看到两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走了过来,让她觉得讶异的是,一个虽然一副中年的模样,但是居然一点娘气都没有,也没有涂脂抹粉,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   反而是另一个看起来年轻的,身上的脂粉味儿很浓,拿着拂尘的手还不忘翘着兰花指。   那两个太监没有走进屋里而是站在门外,中年的那个率先开口。   “哪位是筠儿姑娘,劳烦跟咱家走一趟。”   闻言,筠儿和香儿连忙走了出来,同时也对他二人行礼。   “见过孟公公、邢总管!”   “别这么客气,咱家不过是跟孟公公一起来请筠儿姑娘到太后那边。”   那个年纪轻的太监也就是邢总管掩嘴一笑,心里虽然对她们先招呼孟公公有些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毕竟对方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啊。   “太后找奴婢有何事?”   筠儿有些茫然的问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想起要召见她?   “太后口谕,你去了只要回答你知道的就行了。”   说完,孟公公对筠儿眨了下眼睛,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一旁的魏曼疑看的嘴角直抽搐,听着对方这么中性不同于其他阉人奸细的声音,这人真的是太监吗?   让她觉得诡异的是这个时候她局然想起了彩珊,乍一听他们的声音确实有点像。   “奴婢领旨。”   筠儿点了下头,心里却一直在打鼓,这个时候找她……不会是淑妃把她挨打的事闹到了太后那里吧?   香儿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了,眼里闪过疑惑,然后喃喃自语,“什么事竟然让皇上身边的邢总管都出动了。”   语毕,香儿一脸凝重的离开了这里。   而魏曼疑自然也跟在了筠儿他们身旁,看着那个所谓的邢总管扭着腰,步伐走的比女人还淑女,额头滴下了几根黑线,别告诉她这个娘娘腔就是历史上隆暹帝的贴身太监——邢沉贡。   “我说小贡你作为太监总管走路就不能好好走吗?”   孟公公嫌弃的看了眼前面的邢总管,这个臭小子是想做女人想疯了吗。   “孟叔~人家只是想姿态好看一点嘛~”   邢总管回头对他‘羞涩’的一笑,然后继续在前面领着路。   “……”   闻言,孟公公眼白一翻没有再去搭腔。   而魏曼疑和筠儿心里却是一阵反胃,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邢总管的‘恶意’。      第25章 皇城旧影(二)   在跟着她们去福寿宫的路上,魏曼疑仔细回想了下关于李太后的事迹,正史上的记载也就只用几句话道明了她出身和姓氏,以及封妃的年份和后来母凭子贵当了太后,寿终在八十多岁。   对于李氏的印象也就只有这些,客观的来说她也是樾朝所有后妃之中最有福气的的一个吧,能从众多妃嫔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后,并且在儿子登基之前一路匡扶再退居幕后颐养天年,是个很聪慧很有政治头脑的女人。   “皇上吉祥!太后吉祥!皇后吉祥!诸位娘娘吉祥!”   魏曼疑被一阵请安声惊醒收起了思绪,才发现已经到了福寿宫,然后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筠儿神情有那么一瞬僵住了下。   于是就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殿上的那些人,淑妃和柯蔚都在,心想这严肃的气氛莫不是要开堂审问?   然后魏曼疑看到了坐在中间的那三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看着那个穿着龙袍神情严肃的男人,惊讶地张了张嘴。   难怪娘娘看到朴笠帆的时候会把他认成了蒲紘,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啊。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魏曼疑的内心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那么……皇帝上方的中年女人就是太后了?那他右边带着凤冠的就是妶纯皇后了?等下!为什么这个皇后看起来有点脸熟?   魏曼疑走近了妶纯身边,端详了她的容貌半晌才认出来,竟然长得跟林嫣一样!   怎么可能!魏曼疑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然后她冷笑一声,呵,她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这是要怎样?!   难道他们所有的人都串通好了,让她看这钞穿越’版的金枝欲孽?   “这玩笑开的也太过分了吧!”   魏曼疑缓缓站起身冷眼看着屋里的人,视线触及到神情庄肃眼里闪着疑惑的的德妃,不由得一怔,然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娘娘……你能告诉我这都是这么回事吗。   “淑妃说瑞贵妃前几日打了你,你可要从实招来,你要是敢污蔑贵妃……呵呵。”   翻版的‘朴笠帆’眼神含着警告的看了下一直低着头的筠儿沉声开口,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周身萦绕着一层压迫感。   闻言,筠儿看到了他眼里的信息,同时也看到了淑妃警告的眼神,还有一脸无所谓的柯蔚。   神情惶恐的望了眼柯蔚然后沉默不言。   “大胆贱婢!朕问你话竟敢不答!来……”   皇帝的脸色一变正要吩咐人处罚她,却被太后出声阻止。   “她的反应不是已经说明了吗?也许是因为某些人在场感到害怕呢,瑞贵妃你觉得呢?”   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后对瑞贵妃淡淡的笑了笑,不管是皇帝还是把事情闹到这里来打扰她午休的淑妃,她心里早已生出了些许的不满。   “人是我打的没错。”   说完,瑞贵妃的袖子被刚才为她跟淑妃据理力争的杨嬷嬷拉了下,娘娘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说实话!   她没有去理会杨嬷嬷,而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垂首在太后身旁面无表情的年轻女子,脸上浮现一抹不屑的笑。   “皇上!她自己都承认了!居然无故打臣妾的宫婢!明摆着是打臣妾的脸!欺人太甚!”   淑妃看机会来了就趁机火上浇油,表现出好像被欺负的人是她一样。   “蔚儿这是真的吗?”   皇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问瑞贵妃,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质问反而多了分怜爱,其实心里早已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在他眼中瑞贵妃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所以他很欣赏这样的她。   可是这宫中蜚短流长的人太多,他担心瑞贵妃长久下去会被积毁销骨,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她多宠着她。   ? “本宫请她到祺祥宫里一叙,她竟不知好歹的以下犯上,本宫看不顺眼当然要替淑妃姐姐好好管教她了。”   ???瑞贵妃神情倨傲的看了眼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的淑妃,然后掀开茶盖紧紧地看着茶水的雾气渐渐冷却,却连碰都没碰,而是看着某个方向讽刺的一笑,得到的却只有对方木然的表情和淡漠的眼神。   ??“哼!本宫的婢女何须妹妹你劳心费神管教?”淑妃冷冷的一笑,然后向皇帝屈膝跪下,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只是因为筠儿无力就下那么重的手,那臣妾是不会心服口服的,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公道!”   ???“你自己管教不严还好意思要什么公道?别在这里给朕丢人现眼!”   ???皇帝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然后转头不再去看一脸不可置信泫然欲泣的淑妃,固然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是惹人心疼,但是他实在对一个善妒又无聊取闹的女人怜惜不起来。   ???“表姐!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啊!”   情急之下的淑妃转向皇后求救,虽然她和皇后一向面和心不合,但是她知道看在庄家的面子,皇后多少会为她求情的。   ??“这……地板有些凉安儿你先起来说话。”   ?????皇后唤了下她的闺名,面上也是一脸的为难,心底却是冷笑连连,当初和本宫作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求助本宫的这天?   ???庄安儿是庄家挑选进来的人也是庄林烬的妹妹,自打进宫以来就处处给皇后难堪,总是触犯她的底线,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是大度才容忍到现在,其实如果不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就这么忍着。   ??正当皇帝想要开口训斥淑妃的时候,太后却发话了。   ???“好了,淑妃你就不要为难皇后了。不妨听筠儿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说完,太后就示意孟公公按摩自己的太阳穴,就为了这点小事把她这福寿宫弄得乌烟瘴气,看来这个柯蔚很不简单啊,还有这个淑妃逮着一点机会就要压对方的气焰,没想过这样做只会把皇帝推得更远吗?   ???看到这里的魏曼疑默默地走向德妃那边,站在对方身边忽然感觉一阵心平气和,看着青年时期的乌善姝,她想起了初见对方的情景,明明开始还仅存于传说里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巧合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理论当然。   到现在她都没看到魏氏出现,要是一开始魏氏和娘娘不是对立的,也许娘娘的结局也会好过一点吧。   而德妃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坐在妃嫔之中衣着中规中矩的她并不太惹人注目,她看着正要开口的筠儿,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不知这小丫头会怎么回答呢。   就在这时,筠儿怯怯的抬头看了眼眉头微皱的皇后,和一直在暗示她的淑妃,她扫了眼屋里的所有人,在看到德妃时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对方好也在。   “奴婢……瑞贵妃并没有打奴婢,不信的话可以让其她嬷嬷检查奴婢的身体,奴婢身上并没有伤痕。想来贵妃娘娘也只是一时气极才会这样说的吧。”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敢背叛本宫!”   淑妃被气的立刻冲过来狠狠的甩了她几记耳光,而她就只有默默地流着泪,低头掩盖了眼里的仇恨,如今淑妃已经不得宠,何不趁今天摆脱这个难缠的主子,这点屈辱她还受的了。   当然筠儿想要抱的就只有皇后的大腿,而瑞贵妃就算现在去投诚,她也不会相信自己。   众人和魏曼疑都一脸惊诧的看着这突变的一幕,似乎没想到筠儿会反咬主子,看淑妃刚刚打人的样子那么娴熟,就知道她平时并不怎么善待宫婢。   “哼。”   瑞贵妃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筠儿,从鼻子发出冷哼并没有多言什么。   “此话当真?”   太后扬了下眉对筠儿问道,然后摸了手上的什么东西,因为角度的关系,魏曼疑没有看清她手上戴的是什么,只见她垂眸看了下快要被气疯的淑妃。   “……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   筠儿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看样子被伤的不轻,然后低头肩膀轻颤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感到后怕。   “臣……”   德妃想要说什么,却被然娘的眼神给阻止了,她深深的看了下那边的筠儿,看起来挺单纯的小姑娘为何要说谎呢,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另有隐情?   “德妃妹妹可是有何话要说?”   而她刚才的举动刚好被皇后看到,于是就淡淡的问道。   “没,刚刚只是嗓子不舒服。”   德妃摇头否认,然后端坐在那里品茗着香浓的红茶。   皇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看着德妃的眼神很平淡,然后冷眼看向淑妃。   “淑妃诬告瑞贵妃禁足半个月,宫女筠儿实话实说……”皇帝看着那张柔美的脸被打的红肿,暗道这丫头仔细一看还是有几分姿色,然后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就送到太医那边把伤治好,再赏些脂粉碎银之类的。这件事告一段落,朕以后不想听见有人非议。”   说完,便带着瑞贵妃向太后告退,临走时有意无意的瞥了筠儿一眼,然后浩浩荡荡的走了,留下各怀心事的众人目送他们的背影。   魏曼疑收回目光,打量了下筠儿,皇帝刚才那眼神是看上这小宫女了?然后她看到了皇后眼里的落寞,和淑妃射向筠儿身上的眼刀。想到曾有人说隆暹帝是最专情的皇帝,不由得冷笑一声,就这也叫专情?   然后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说来她也来好一会儿了,以往这种时候神秘人都会把她送回去或是出来说些无聊的话,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居然一直都没出现?   第26章 皇城旧影(三)   就在魏曼疑愣神的那会儿,皇后她们已经走了,屋里只剩下太后和那个神情清冷的女子在说话。   “景戊你觉得瑞贵妃是个怎么样的人?”   太后看了眼不远处和小宫女打趣的孟公公,轻声问道。   “您想听实话吗?”   被叫做景戊的女子声音淡淡的反问道,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后恢复冷漠。   “你敢对哀家说假话么?你和她自幼就相识怎么会不了解她的秉性呢。”   闻言,太后淡淡的笑了眼里却是一片平静,青梅之间最是互相了解,她很想听听景戊对柯蔚的评价。   “任性、娇纵但却是真性情。”   说完,景戊抿紧了嘴角神情紧绷着,转头看着魏曼疑这边方向眼神木然。   “你应该知道她的性子早晚会被后宫的妒火所吞噬。”   太后看了下手腕上的玉镯眸色变得有些深沉,暗自叹息一声把袖子放下来遮盖了镯子的存在。   而就在那恍惚的瞬间,魏曼疑看到镯子银光一闪,不禁有些疑惑,那是玉镯该有的光泽吗?   还是说她见识少,有这种质地的玉只是她不知道?   “鄙人相信娘娘有自保的能力。”   “是吗?”   太后看着景戊那张神情寡淡的脸庞,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让宫女撤下了冷却的茶水。   “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鄙人就先告辞。”   景戊敛去了眼中的落寞,然后躬身告退,走出门口时她看到了正要进屋的孟公公,双方微微颔首后就各走各的。   正当魏曼疑以为没什么八卦可听的时候,却听到孟公公很随意的开口。   “你干嘛还跟这个巫女往来,小心她给你下咒。”   “她一直很规矩的,你别在人背后说她坏话。”   太后无奈的说道,却看到她不满的撇了下嘴角,也没去理会她而是看着自己的袖子有些出神。   “不就是会巫术么,哼,赶明儿老娘立刻去跟钦天监学各种占卜去,哼!”   孟公公坐在地板上小声的哼唧了几句,然后起身很殷勤的给太后捶捶背捏捏腿什么的。   虽然孟公公说“老娘”这两个字语气很自然,但是魏曼疑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突然间魏曼疑感到周围的空间一抖,就在她以为要回去的时候,场景已经转到了御花园这边,然后她看到了刚才离开的景戊和瑞贵妃说着什么。   “景巫使这是要去哪里?”   “回娘娘的话,鄙人有事要回府一趟。”   景戊对她行了个礼,正要走却被她抓住了袖子。   “呵,你是急着要去看你的未婚夫吗?”   “是的,成亲就在这月的十六号,如果娘娘肯赏脸喝杯喜酒,自然是再好不过。”   景戊掰开她的手神情淡漠的答道,转过身不去看她那咄咄逼人的眼神。   “呵呵!本宫等着喝你们的祭酒。”瑞贵妃娇笑一声,那笑仿佛诗里的那句落花渐入迷人眼,然后在她耳边呢喃,“我……恨你。”   “娘娘请自重。”   景戊听的心头一颤面上仍是平静,然后漠然的离开了瑞贵妃的视线,如今她和她已是形同陌路,从成现在的局面她无话可说也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去解释什么。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魏曼疑不禁在心里吐槽,神秘人让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两只相虐的姬情?   想不到一个宠妃居然对一个巫女有那种感情,对方姓景……难道是景家的先祖?要是这样的话,景晏晓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谁在那边?!”   瑞贵妃捏烂了手里的牡丹花瓣,染红了她整个手掌心,然后目光冷冽的看着某个角落,魏曼疑以为已经被发现了,想找地方藏起来但是想到神秘人说过这里的人不会发现她来着,于是就放下心来静观事情的发展。   魏曼疑以为是瑞贵妃神经敏感,没想到从墙角的另一边走出来个粉色的身影,竟然是筠儿!   筠儿脸上的伤经过处理已经消肿了许多,她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瑞贵妃那不快的脸色,然后行了个万福。   “筠儿见过贵妃娘娘。”   “你为何会在这里,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她冷冷的上下打量了穿衣戴新的筠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得了皇帝赏赐的又卖主求荣的贱婢而已。   “贵妃娘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才会有如此疑问。”   筠儿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的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别以为你今天帮了本宫,就可以拿乔。”   瑞贵妃眼神凌厉的盯着筠儿看,如果这个小贱人敢多嘴一句,她不介意用对方的血去喂饱她的鞭子。   “奴婢所做的只是为了自己,并不是帮娘娘,只希望以后有什么意外,娘娘能网开一面。”   筠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嘴角挂着不咸不淡的笑,看的魏曼疑心里直呼,这个筠儿绝对的极品黑。   “你想用这个要挟我?”   瑞贵妃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习惯性的摸了下腰间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宫装,不适合带皮鞭,不由得十指握成了拳头。   “筠儿愚笨,不知道贵妃娘娘在说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迷茫的说着,然后在看到有人来了,就匆匆的走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魏曼疑才走到花丛前看着地上的残花,眼里闪过一丝可惜,这些花一看就是名品,要是摘来给娘娘泡澡多好。   。。    ‘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这个……’。   “神出鬼没的,你快送我回去,我怕在这里呆久了外面早就时过境迁了。”   神秘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她立刻松掉了手里的花瓣,语气凝重的说着。   ‘许多空间的时间流都是不对等的……你就在这里……过完十年八载,回到原来的世界也不过是才过去几个月或者一年……’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时有时无,跟卡带了一样。   “你,真的不是系统?”   魏曼疑听着对方那专业的讲述,有种穿到系统文里的凌乱感,不要问她一个学历史的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文的存在,因为有苏然那个‘博览群书’的闺蜜在她耳边说来说去,她也不会记得有这种小说。   ‘咳咳……那是何物?’   神秘人有些疑惑的问道,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我开玩笑的,你能送我回去吗,娘娘在彩珊那边我有些不放心。”   魏曼疑说出了心底里担忧,然后想起上次在胡岸寺乌善姝眼神,心里莫名的被什么东西一揪,被娘娘这么担心着,她多少会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顾娘娘,去景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为上。’   神秘人的语气透着无力和不甘,如果不是一烬的那一击,也许她还能继续支撑下去。   “原来你不是阻止我去景家喽?我们能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下,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魏曼疑不解的问道,如果只是为了让她看戏大可一次看完,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我的答案和之前的一样,只要你看完,就会明了所有的事,这世上很多人相遇并不一定是因为缘分,前尘已过罪孽仍在,希望你且行珍重。’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都犯了什么罪孽啊!”   魏曼疑嘴角一抽,这人一定也关注过马司令的微博,说的好像她是什么罪孽深重的人似的。   如果自己上辈子真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怎么着也该在地狱做苦工啊。   她在心里自我打趣的想着,然后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形眨眼间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碎片,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她竟然有种一丝恐慌和失望的感觉?   没等她细想眨眼见就消失不见,不久后出现一个透明泛着白色光泽的人形,眼神凄凉的合上双眸和周围的东西化作虚无。   ——回忆暂停分割线——   演讲结束的时候,庄晚看到了还没有离去的朴笠帆愣了下,然后淡然的一笑,随即和孟彩珊收拾了下资料就走了。   朴笠帆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客套和冷淡,心里升起一丝挫败感,遥想当年庄晚是学校的校花,为了追她,他也没少花心思,可惜他脚踩两只船的事东窗事发,庄晚借此分手去了科大。   当时的庄晚态度很干脆,当然他也有解释过,可惜人家不鸟他。   到现在想起这件事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博爱’了点,而庄晚走的那么毫不留恋,他也就没有坚持挽回什么。   另一边,和庄晚分开的孟彩珊这才想起那个大姐好像不见了!   于是就急忙去了休息室,而魏曼疑正坐在那里发呆,眼神有些复杂的盯着挂钟看。   “你醒了!”   孟彩珊见她醒了也就放心了,还好曼曼没事。   “嗯,我睡多久了?”   魏曼疑点了下头,然后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正在酝酿一种悲伤的情绪,可笑的是她竟不知悲从何来。   “半个钟头……”孟彩珊看了下时间,然后有些迟疑的开口,“大姐她……好像不见了。”   “你说什么!她去哪里了?!”   魏曼疑抬眸不可置信的问道,眼里满是担忧,原来她只离开半个小时么?这才没多久,娘娘会去哪里呢!   第27章 本宫才不是傲娇(一)   “刚刚她要上厕所,我就带她去了……然后我突然有事就中途离开了下,然后她就不见了。”   ? ?孟彩珊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门口,要是大姐现在回来就好了,曼曼现在的脸色阴沉的好可怕,她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这样吗?   “刚刚又是什么时候?”   魏曼疑边拉开门便用狐疑的眼神看她,当走到大堂只看见了打扫的阿姨,没有其他人。   “大概是你醒来之前的前几分钟?不,好像是……好吧,其实我不记得了。”   孟彩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大姐又不是需要保姆看护的小北鼻,她总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吧。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找到你去忙吧。”   说完,魏曼疑就拧着眉往洗手间那边走去,她走得很快孟彩珊一路小跑过去才追上。   “生气了?”   她试探着问道,从来没见过慢慢这么紧张的样子,除了小时候那次……就在她快要陷入回忆的时候却听见魏曼疑淡淡的开口。   “没有,她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出什么事。”   魏曼疑话音刚落就到了洗手间,然而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她眉头紧皱,难道娘娘去了别的区里闲逛了吗?   “是么。你啥时候开始对远房亲戚这么热心了……”   孟彩珊小声的说道,她还从未见过曼曼对谁这么特殊过,不是她胡乱yy,而是曼曼这样紧张大姐的样子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脑补各种小短篇好么。而且那个大姐看起来好像很依赖曼曼的样子,没想到曼曼喜欢这种上了年纪的,虽然这样腹诽大姐是有些不对,但是年龄差摆在那里不是吗?   然后她转身去了广播室,刚要叫住魏曼疑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远,然后她无奈的摇了下头,通过广播找人远比一个人瞎转悠好吧,希望能够有用吧。   就在两人分两路去找乌善姝的时候,后者正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停车库,刚走几步发现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就没有走进去想要按照原路返回,走出来的时候看着眼前高楼林立,一时有些头晕,这都是哪是哪儿啊!   正要挪脚走却看到一个人走过来,那人一身休闲的穿着在看到乌善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那个疯婆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渣男。"   乌善姝回想昨天看的都市剧,嘴里冷冷的突出这两个字,虽然知道他不是蒲紘,但是看到他就会想起一些痛苦的事,而那些痛苦全都是因蒲紘的无情所赐!   “我跟你根本就不熟,所以你不要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   朴笠帆眼白一番,上次是把他认错成别人,这次莫名其妙成了她口中的渣男,这个女人是被男人抛弃了还是怎么着,一见到他就放狠话。   “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乌善姝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推开他刚要走看着各个分岔路时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此刻,娘娘的内心接近于崩溃中,可恶!早知道会迷路就不到处乱走了!   ?然后她想起了魏曼疑,不知小魏子现在如何了,这么糗的事绝对不能让小魏子知道!   “真好笑,你以为我很乐意看见你么?”   朴笠帆不屑的嗤笑一声,转身拿着钥匙开了自己的车门,想着自己今天也不过闻风听到庄晚回来才来这里的,双方见面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个女人还是那么的理智,就像当初分开的时候说的那句‘我不再做盯着你女朋友的标签做你的备胎’。   ?的确,被庄晚一语中的的他狮子啊是无话可说,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当时有认真过,所以对于每个认真交往过的女人都会有一种不深不浅的留恋。   这时外面墙上的大喇叭和扩音器里响起了一个中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 ?? “院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缴枪不杀!哦不……不好意思念错词了……有个穿蓝色连衣裙的长发中年女子和朋友走散了,看到的朋友请把她带到广播室!乌善姝大姐!你听得到吗?曼曼已经醒了,如果你听到了就让人带你来这里!”   话音刚落,乌善姝和朴笠帆皆是一怔,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小魏子总算是醒来了。   而朴笠帆下意识的看了眼她身上的蓝色连衣裙,难道她就是广播里要找的人?   “乌善姝……”   他轻声念着对方的名字,心里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是愧疚还是麻木?而他是否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桃花、簪子、大雨、还有……鲜血,这些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些画面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就已经消失不见。   “都是什么鬼,我这是魔怔了吗。”   朴笠帆嗤笑一声,他看了眼神情纠结的乌善姝,呵,这么的的人居然还能走散。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带乌善姝去广播室的时候,却看见庄晚姿态优雅的走了过来。   庄晚看着低声自语的女人,勾唇一笑,然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想你就是彩珊要忙着找的人,是迷路了吗?”   “嗯,你能带我去那个什么广播室吗?”   乌善姝看着这个笑容淡雅的女人点了下头,忽然想起以前妶纯在的时候也喜欢这么笑,说起来她和妶纯之间除了每天请安,也再无过多的打过什么交道。   别人都说妶纯死了,她捡了个大便宜,可又有谁知道等她当了皇后后才体会到这其中的艰辛。   妶纯走了,蒲紘用了半辈子的时间去思念和缅怀,而她呢,只得到一句福薄。   现在想到这些,好像也没有当初觉得那般重要了。   “当然可以,走吧。”   庄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淡淡的一笑,然后跟着庄晚走了。   车里的朴笠帆看着她们离去沉默不语,刚刚那疯婆子的表情看的让人一阵心烦,那种全世界都对不起你抛弃了你的样子,是在演给谁看?   另一边,景家里的仆人早已打扫好了整个院落。   紧接着是景晏晓的姑姑景乐带着景非到了门口,看着从车里走出来青年立刻笑容满面。   “夫人好。”   青年对她们微微一笑,然后目光柔和的看向景非,看到她脸上的伤时,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而后者则是看着他身旁的女子有些愣神,然后转头对他笑了笑。   “花琮啊,以后很非儿叫我姑姑就好了。”   景乐嗔怪的看了眼花琮,然后对冷着一张脸的花无雅微微颔首,随即领着他们进门。   花无雅和景非跟在后面,她被景非炙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在看到对方脸上还没有好的伤愣了下,然后抿紧了嘴唇。   “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喜欢我。”   景非在她耳边低语,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景非跟她告白后才渐行渐远,只因她接受不了。   “景非,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如果你敢伤害我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花无雅看花琮他们走远后才提高了音量,目光冷冽的看着她。   “爱我你怕了吗?”景非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在看到她脸色变冷后,才接着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但愿你说到做到。”   花无雅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然后没多做停留往景乐那边走去。   景非看着她的背影自嘲的一笑,到底还是被拒绝了。   “你打算怎么做?”   景晏晓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回头目光里一片坦然。   “如今……我想你说得对,退婚是最好的选择。”   景非扯了下嘴角,花琮确实不错,正因如此她才不忍继续欺骗他,也许不曾靠近过就不会有伤害。   “难得姐姐你会有听我的时候。”   景晏晓莞尔一笑,然后看着已经阴云密布的天空眼光微闪。   “快下雨了,你请的客人何时会到?”   她没去搭她的话,淡淡的问道。   “也许会在大雨来临之前吧。”   景晏晓语气模棱两可的说着,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下,随即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咱爹妈死的早,族里也就只有你的灵力足够强大,你身体还没康复可别随便乱来,景家还要靠你传承下去。”   景非意有所指的说道,虽然她们都是景家人,但终究是不同的。比如晓晓作为族长肩上担子的重量,是她无法想象的。   “这个我很清楚。”   景晏晓勾勾嘴角,她很清楚景家需要的从来就只有灵力而已。   这边,魏曼疑在广播室里看到乌善姝后,心里的着急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回来了!”   “小魏子你醒了啊!”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魏曼疑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对庄晚说,“谢谢庄教授。”   “哼,知道我担心你就更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乌善姝冷哼一声,然后就看到孟彩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于是就瞪了回去。   “没什么,我只是碰巧路过。”   庄晚看着互相瞪眼的两人,对魏曼疑淡淡的笑道。   第28章 本宫才不是傲娇(二)   魏曼疑跟庄晚交谈了几句后,发现诸位安静的异常,抬眸看见娘娘在跟孟彩珊用眼神较量着。   正要开口劝说时,孟彩珊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后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她眉毛往上一挑,能让彩珊这么激动的人,除了姿纾好像也没有第二个了吧。   然后她转头对似是在生闷气的乌善姝温和的一笑。   “你们在用眼神交流?”   “是她一直在瞪我的,我能不瞪回去吗?”   乌善姝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到现在她还是没看懂那女人的眼神。   不是你先开始的么?魏曼疑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看了下天色,才想起要去景家,于是就拉着她要走。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你太客气了,二位看起来好像有事要忙?”   庄晚整理了下手里的东西轻声问道,然后打量了眼魏曼疑,没想到彩珊也会有这种看起来涵养还不错的朋友。   “是的,有点私事……”魏曼疑笑了笑,然后不确定的问道,“能问下教授时空穿越真的很难吗?”   “除非现在的科技一日千里,要是每个科学家都有爱因斯坦那样的头脑,应该能成功过吧。或者天时地利人和都有足够的默契去配合。”   庄晚的脸上浮现一抹淡雅的笑容,怎么最近总有人喜欢问类似的问题,真的以为随便摔个跟头跳个河就能穿越了?   “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魏曼疑有些尴尬的一笑,然后带着乌善姝离开了这里,出门的时候她看着已经阴了的天空,暗自叹了口气,所以最后不得不拜托景家的人帮忙吗。   “小魏子……本宫是不是回不去了?”   乌善姝看着那人的侧脸有些迟疑的问道,来之前她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看小魏子这样大概有落空了吧,不知道为何,现在她仍然想回去,只是那种念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这段时间请娘娘暂时忍耐下。”   魏曼疑神情认真的说道,心里忽然觉得酸涩莫名,明明不想挽留的可是那份不舍又从何而来呢,明明……才认识没多久,为什么会牵扯出这么多的情绪。   “好,以后本宫一定会好好赏你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乌皇后无声而笑,虽然知道机会有些渺茫,但是看到小魏子这么的认真,她想或许应该试着去相信对方吧。   “娘娘你回去了还要怎么赏我?”   魏曼疑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娘娘以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得到什么?   “你知道蕃阳王的在哪里吗?”   乌善姝学着她的样子扣安全带,然后对她神秘的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好歹那也是自己曾经的家,如果当初肯听父王的话不嫁给蒲紘,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去年我去过那里,那儿已经变成了旅游景点,门前的桃花开的很漂亮,娘娘要去看看吗?”   魏曼疑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跳到这上,难道娘娘是想会娘家了?   “不是,本宫的意思是回去后把你想要的东西埋在那里,然后你自己去取。”   她没好气的说道,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伤感,就算现在去看也要就物是人非了吧。   “娘娘你一定是看过《隔世追凶》吧,东西嘛……等你走的时候再说吧。”   魏曼疑嘴角一抽,这么熟悉的剧情听着好像一个港剧的剧情,娘娘还真会活学活用啊。   “你怎么知道的?本宫前阵子刚看完结局。”   乌善姝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开始跟她唠叨剧情,说到感动的地方时竟会声泪俱下。   “别哭了,我知道有些剧情很感人,还好结局算是团圆。”   魏曼疑抽出纸巾递给她,转动方向盘指示前方,只是随便那么一提,谁知道会让她情绪波动成这样,虽然娘娘的颜值算是说的过去,但是毕竟都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的,让人觉得有那么些幼稚和别扭……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娘娘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   “哼,本宫只是为他们的父子情感动。”   乌善姝停止了抽噎,擦干了眼泪和鼻涕,这时她想起了在王府的时候,那时的开心和欢乐都是父王给她的,而她却亲手提前结束了那段时光。   当年的无忧无虑和现在的处境形成了明朗的对比。   想到的这里,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惆怅,回想那些年为了蒲紘为了皇后的尊严,好像忽略了很多的东西。   包括她的偲儿,她总觉得只要保护好他,他就不会被人伤害,却从未想过有天她离开了,文弱的偲儿该怎么保护自己。   然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自责,若是有机会重来……她苦笑一声没有想下去,她怎么忘了,她和偲儿早已成了历史的一部分呢。   所以啊……如果偲儿你转世到了这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乌善姝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们,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娘娘你这样就是傲娇,知道吗?”   魏曼疑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淡淡的笑着。   “那是什么?”   她有些不解的问道,虽然不知道,但是看小魏子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就是一般为了掩饰自己害羞外冷口热而口是心非的样子。 ”   魏曼疑莞尔一笑,却看见她不屑的撇着嘴角。   “哼!本宫才不是什么傲娇!”   说完就扭头不去理她,两眼专注的看着外面的世界,笑话!本宫怎么可能会害羞?傲娇什么的见鬼去吧!   “是,是我傲娇喜欢闹别扭行了吧?”   魏曼疑无奈的说道,见她脸色缓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所以说和傲娇的人相处,该顺毛的时候就顺毛啊。   “哼。”   乌善姝轻哼一声,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这语气好像是本宫压迫她说的一样。   另一边,魏国听到仓库出事后就跑到了博物馆。   “云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安云笙泛着淤青的额头眉头微皱,然后他看向神情凝重的小覃,“你不是说出大事了吗?”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云笙昏倒在地上,仓库的门也是开着的,然后她一醒来就让我打电话给你。”   小覃不紧不慢的说道,然后担忧的看了眼安云笙。   “馆长……我和小覃查了下东西,发现樾朝时期的古董都被盗走的差不多了,还有展览区里那具宫女的尸体也被偷去了。”   安云笙神情严肃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眼里划过一丝疑惑,到底是谁偷的呢,而且都是些年份都不算久远的东西,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偷尸体,是有多重口味?   “你是说那个贼专偷樾朝时期的动西?”   魏国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该不会连那个东西也被偷走了吧?!   “看样子好像是,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到。”   安云笙点了下头,然后看到他去了仓库就和小覃跟了过去。   “这种贼肯定是有备而来,等警察查到的时候,东西估计已经不知道流落在什么地方了。”   魏国一边说一边在柜子里找什么东西,然后打开最后那层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当下面如死灰。   安云笙见他这样再看了下柜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会是绿如意不见了吧?”   小覃一脸惊讶地的问道,然后其他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据说这个绿如意是隆暹帝赏给当时位列皇贵妃的魏氏,只是后来被偷窃辗转到了多年后流落到了博物馆,一直被珍藏着。   “对……就是它。”   魏国寒着一张脸说道,何止是这个,包括夜光杯和一些当年魏筠曼用过的玉器全都不见了,那些东西除了绿如意,都是他从本家搬来放在这里保存的,一来是做来展览而来能好好的保养,没想到竟然有贼把手伸到了这里来。   另一边,如景晏晓所料的一样,魏曼疑她们刚到景家的时候,大雨就倾盆而至。   “二位里面请。”   景晏晓亲自领着她们去了内堂,在触到乌善姝打量的目光时,坦然地与她对视。   “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   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尴尬,然后看着屋檐下那滴滴答答的雨水小声的说道。   “大概会在晚上停吧。”   景晏晓的嘴角浮现一丝优雅的笑,不经意间看到她们很自然拉在一起的手,然后对魏曼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景小姐……我们来的目的你也很清楚,不知……”   魏曼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到内堂去,那儿早已备好了茶水,想来二位已经有些口渴了吧。”   景晏晓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见她们没有异议才微微颔首,转身给她们带路。   就在这时对面的屋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景非你把我哥把花家当作什么了!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你凭什么一开口就说要退婚!”   第29章 债务关系(一)   景晏晓一听就知道是花无雅的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被退婚的又不是她,激动个什么劲。   真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中二的小丫头片子?   然后抬眸对不明情况魏曼疑她们尴尬的一笑。   “让二位见笑了,我先去处理下,请稍候。”   说完,她就抬脚淋着雨去了对面,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乌善姝和魏曼疑。   乌善姝看着景晏晓挺直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当年景戊确实成亲生子了没错,那么这位也许就是她的后代喽?   若说这两人之间最像的莫过于那种看似对每个人都很礼貌温和,实际却保持一定距离的气质。   最大的差别就是景戊给人冷冰冰的样子,而这个女人和那个庄晚一样,脸上随时都挂着笑。   乌善姝万万没想到的是魏曼疑居然带她来了景家,想到这里,她讽刺的一笑,还真是应了魏氏那句‘此一时彼一时’啊。   然后她回头看到魏曼疑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有些疑惑,为何小魏子会认识这家人呢?   此时魏曼疑也在想景晏晓,既然那女人邀请她来这里,想来手里有了十足的底牌,可是……她想气起了那天神秘人说的话,景晏晓真的会帮她们吗?   到底她该是相信景晏晓还是神秘人呢。   魏曼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被那两人扯来扯去,要是有天线被扯断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小魏子……你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   乌善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触到对方询问的眼神,她看了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太奶奶好像很信任她的样子,不过我和她并没有往来。”   “你是说你们是世交?”   乌善姝的眼神多了分凌厉和不敢相信,景戊当年和魏氏勾结谋害了不少的嫔妃,期间景家和魏家的关系也走的越近,而魏曼疑刚把说的,让她不得不把这些串联起来。   难道小魏子是那女人家族的后代?   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神情疑惑的魏曼疑,往后退了几步,似是要与对方拉开距离。   “娘娘?”   魏曼疑看着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的女人,不解的唤了句,难道是她刚才说错了什么?   这时她隐隐约约想起了一段野史的记载,巫蛊之祸貌似和魏氏已以及一个巫女有关,甚至有人说魏氏这是在效仿陈皇后,当然这里面的水分太多,她自然也不会相信。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别过来……”乌善姝转身不去看她,眼神淡漠的看着院子的地面上被雨水浸湿,语气冷冷的开口,“本宫只问你一句,你当真和魏筠曼没什么关联?”   说完,乌善姝因为自己的问题诧异了下,为何以前没发现她们……连名字都是这么的相似,居然只差了一个字。   “关联?娘娘……你不能因为我和她都姓魏,就这么武断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更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扯到我。退一万步来说,假如我跟魏氏真的有什么关系,我有必要瞒着你吗?又为何还要帮你找回去的路?”   魏曼疑的语气充满了刺猬,她不明白,魏氏当年都做了什么,会让娘娘每次提到她的时候,立刻变成浑身都是刺的刺猬。   闻言,乌善姝回眸和她对视久久沉默不语。   这边,景晏晓弹了下身上的雨珠,屋里的四人见到她皆是感到有些意外。   “你身子骨弱怎么也不打伞来,要是得了风寒有你好受的。”景乐语气略带责备的说道,然后对神情淡淡的景非吩咐,“去带你妹妹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免得她着凉了。退婚的事以后再说。”   景非听了后不为所动,而是将视线投在了景晏晓那里,后者心领神会,对众人淡然的笑道。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它的底线。同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底线,我只是见不得有些无耻之类,把我的姐姐被人数落的跟无情无义的一样才来的。”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花无雅,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旁边,在看到景非为难的神情时,睇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景晏晓你什么意思!你姐姐悔婚在先不讲信用就光彩了?”   花无雅冷笑一声,在看到景非眼里的伤痛时愣了下,居然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恶心。   “姐,你都听到了吗?”景晏晓看着景非淡淡的问道,然后讥讽的看了眼花无雅,“那你要不要听听她退婚的理由呢?”   话音刚落,花无雅竟出乎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不安的看了下一直望着景非的花琮。   “很简单,我只是兑现我的承诺不去伤害你哥。花琮,对不起我无法继续欺骗你欺骗自己。反正我们也不过是因为两家的利益才交往的,与其这样让你痛苦的陪我演戏,不如放你走。”   景非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去看花无雅,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会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   “早该想到介入所你们两个人之间,迟早会有被你灭灯的可能啊,你不是说我们是因为利益在一起的么?那……南部的那批资源,我希望两家对半分。   其他的合同如期行动,不能因为感情的事,丧失原本可观的利润,对不对?”   花琮眼神锐利的看着景非,他没想到对方会把话说的这么坦白,是啊,一切都是在演戏。   看戏的当真了,演戏的早已抽身转去下一个舞台。   “对。”   景非怔了下,然后和他相视而笑,没看到其他人疑惑的眼神,原来花琮什么都很清楚,原来他一直都在包容她,原来戏中保持清醒的不只是她一个。   原来……她看了下一脸不满的花无雅,心中无限的感慨,当决定真正放下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曾经觉得那般重要了啊。   然后她看到对面走廊的那两个人,才知晓客人已经到了,就看了眼景晏晓,对方点了下头,于是就拿起雨伞往她们那边走去。   “哥!你就这么……”   花无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看着花琮无奈的眼神,她开始寻思,如果不对景非说那么重话,是不是也就没这回事了呢?   “小雅……你和非非认识这么久,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点都没了解过她呢?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你的……”   “别说了,不要用那种恶心的事荼毒我的耳朵。”   “好,我闭嘴。”   花琮的视线落在那撑伞人的背影上,难得非非看开了这些。   景晏晓看着交谈中的兄妹俩。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样情商低的女子,哪里值得姐姐喜欢了这么久?   “为什么我听不懂她们在说啥?婚事就这样告吹了?”   景乐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多好的一桩亲事,非非居然拒绝了。   “也许这就是和平分手?姑姑,南部资源的事你是不是该跟花琮交代下细节?”   景晏晓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既然姐姐都放下了,想来心里的也没什么疙瘩了。   “嗯,我知道了。”   说完,景乐就带着花琮走了,准备去公司跟其他人商议下。   就在花无雅也要走的时候,却听见景晏晓冷然的开口。   “那天我姐跟你告白你为什么打她?”   “谁让她跟我说那么多恶心的话,亏我一直把她当闺蜜!”   花无雅的语气一直充满了气愤,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是吗?你背后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没人知道,大一那年我姐参加游泳比赛,你因为嫉妒她被选参赛代表,就在游泳镜上面涂了让她过敏的鸢尾花花粉,导致她昏迷住院取消比赛资格。大二那年你的家里出现财务危机,刚巧你知道她是景家大小姐后,就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计取得了她的信任,不就是为了让她出资帮你。那个笨蛋估计就在那时候动心的吧。   剩下的需要我跟你一一道来吗?小说里恶毒女配用烂的招数,你可学的真是像模像样啊。”   景晏晓看着花无雅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意,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会建议景非退婚。   “是又怎么样,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跟她说,你以为姐姐就是什么好人吗?418的命案你不会不知道吧?”   花无雅回头看着她冷冷的道,的确当年自己是耍了心机又怎样,凡事利字当头有什么错?   “那又如何?你,不过是她成长中的一块磨刀石而已。”景晏晓学着她的口吻微微一笑,然后凑近她面前,眼里满是笑意,“小朋友,欠债还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想你家现现在应该有能力还清那点钱了吧。”   “你想让我还钱就直说,我不会赖账的,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景非对调了,好像你才是姐姐?”   花无雅没想到她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这个。   “好多人都这么说我们姐妹的,记得把利息算好打到景家公司的账户上。”   景晏晓刚说完就看到了花无雅的脸色变成菜绿色,她勾勾嘴角,算上利息的话应该够公司上下员工好几年的工资了吧。   “算你狠!”   花无雅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景晏晓是铁了心让她大出血了。   第30章 债务关系(二)      “多谢夸奖,对了,418那件案子是我指使别人去做的,我姐当时只是去清理现场,当然你现在告密的话应该还能领到点赏金,不过现在天气转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脖子,免得落枕。”   景晏晓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摸了下有些低热的额头,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还真是被姑姑说中了呢。   “……神偷帮和夜城派都是你灭的?”   花无雅嘴角一抽,不可置信的看着笑意盈盈的那人,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慢慢移开脚步往门外走,传说果然没错,景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如果跟她说话的这人真的是命案主使者,那她岂不是和杀人狂在较量?   回想198x年4月18号那天的命案,她唯一记得就是,那天她路过案发现场,看到了景非表情冷峻的带着一些喽罗走了,而是身上还沾着血迹,而他们的身后都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还好当时她躲起来了没被发现,这也就是她不敢靠近景非的原因之一。   这时有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一回头看到了景晏晓那如沐春风却让她觉得寒气逼人的微笑。   “是我又如何,你抖得这么离开是在害怕吗?”   “呵,我怎么可能会害怕……”   花无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然后无视景晏晓疾步走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她从不否认自己的恶劣,可是跟景晏晓这种秒杀两个帮派又很鬼畜的人比起来,她竟然开始觉得有些后怕。   走到半路时恰好碰到了拿着两把伞折返回来的景非,匆匆的瞥了对方一眼,随后在对方没开口之前加快了步伐走了。   景非无奈的收回了要给她伞手,然后走到景晏晓身边把伞撑开。   “你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经吓。”   景晏晓撇撇嘴,跟她一起往内堂那边走去。   “别总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那两位估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景非边说边用无奈的眼神瞅了她一下,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偏要去找那两个大麻烦。   “她们等急了?”   她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这也没过去多久啊,应该不会吧。   “那倒没有,只是看起来两个人好像闹了别扭。”   景非回想着刚才那两人谁都不理谁的样子,微微挑了下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口子吵架了呢。   “哦,恐怕不闹别扭才奇怪吧。”   景晏晓嘴里忽然蹦出了这么句话,目光深沉的看了眼远方,最近皇宫那边的法力波动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莫不是被某些有心人给干扰了?   而内堂这边,屋里的气氛沉默中带着一丝不明的压抑。   魏曼疑看着佯装欣赏壁画的那人,心里觉得倍感无力,正在她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然后她走到偏僻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爸,有事吗?”   “博物馆失窃了,而且那贼专门偷樾朝的文物,其中还有那个宫女的尸体,包括咱们家那点算是有些史料价值的东西。”   魏国的声音同样透着些许的无力,现在这件事他还不敢跟魏闻僖说,怕她老人家受不了这个刺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奶奶知道吗?”   魏曼疑惊讶地问道,一连偷走这么多东西,不可能是一个人在作案。   “就是不敢告诉她,我才来找你商量的,今天有记者来打探消息,都被我谢绝了。你尽快回来,赶紧想办法。”   他长叹一声,这种事要是见了新闻,魏家岂不是要闹翻天,尤其是惦记那些东西的族人们。   “好,我会立刻赶过去的……爸,能问你件事吗?”   魏曼疑迟疑了下,决定还是要把事情问清楚。   “什么?”   魏国他看了下那边忙的团团转的的安云笙她们,不解的反问道。   “我们家到底和景家……该我了魏筠曼是什么关系?”   “……好好的怎么会问这个?”   “没……您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唉,其实也什么大不了。我们魏家的确是因为魏筠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但是这都是过去的光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要记住这件事不要到处宣扬出去,还有……不要因为好奇而去深究你不该知道的事。”   因为一旦真相大白谁的面上都不会好看。   最后那句魏国放在了心中没有说出来,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女儿又这么一问,提及那往事,他不是当事人不好发表意见。   但是对于魏筠曼曾经的某些作法,他无法去违背自己的心去认同。   “……我知道了,忙完手上这件事,我就回去。”   魏曼疑此刻觉得心里压了块千斤旦重石,挂掉了电话,怎么爸和景晏晓都喜欢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然后看向神情漠然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而娘娘之所以会翻脸也是因为先她一步猜中了这个么。 她现在包括以后都要抱着替魏氏赎罪的态度,去面对娘娘吗?   然后她自嘲的一笑,也许过了今天就没了以后呢,而而且魏氏做错的事,为何她要去做补偿?   可是没有魏氏自我‘牺牲’的精神,也就没有现在的魏家和她,所以为对方做点什么也未尝不可吧?   一时间,魏曼疑陷入了纠结,家里出了那么个历史名人,她觉得有些惊讶不已,又有些坑爹,因为对方貌似欠了金钱无法还的债,而债主已经出现了。   所以她和娘娘会相遇也就不是巧合了?   想到这里,魏曼疑的眉头紧皱,以后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而就在这时,神秘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担心的还是来临了,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来这里,你偏不听!’    “怪我咯?魏氏自己一死百了,为什么我要跟着后面擦屁股?”   魏曼疑小声的说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声音已经快变得虚弱的几乎快要嘶哑。   ‘……因果关系你懂吧,总之你一定要提防景家和一烬。’   就在那人话音刚落后,景晏晓走了进来。   然后魏曼疑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下,什么因果,又不是她害娘娘这般落魄!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景晏晓对她们歉意的笑了笑,然后盘坐在蒲团上,眼神静谧的看着回过神来的二人,在看到魏曼疑的印堂时眉头微皱,刚刚那个奇怪的气流,看起来好像上次在皇宫外看到的一样。   她的心里有些纳闷,莫不是我眼拙看错了?   “你一定知道我要求的是什么事吧?”   乌善姝盯着景晏晓不放过她每个细微的表情,两只手早已把衣角抓出了褶皱。   她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景戊,可是她依旧控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汹涌的恨意。   “何须要用求这个字,能帮的我自然会帮。”   景晏晓扬了下眉,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请你帮忙送她回她那个时代。”   魏曼疑在一旁淡淡的说道,不管以前娘娘和那个人有什么过节,该她做的她尽量会做到,但是不该她做的,她是不会浪费一丝力气的。   “有一个阵法可以打开时空之门,但是这需要耗费法力和祭品,一旦有了偏差,很有可能会掉进时间的洪河中。”   景晏晓脸上依旧挂着不深不浅的笑,然后低头摆弄矮桌上的竹签。   乌善姝听到这里紧咬下唇,不愧是景家的人,凡事都要讲条件,然后她尝到了自己血的味道,腥甜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味。   闻言,魏曼疑心中一沉,见乌善姝不说话,便替她开口。   “你想要什么祭品?”   “错,所谓祭品就是和时空连接的媒介,也就是说……这位女士来的时候身上戴着的东西。”   景晏晓很耐心的解释着,然后用左手拿起一根签把玩着。   “我来的时候身上就只有一件破衣服,再无其他的东西。如果你不想帮忙,大可不必这样故弄玄虚。”   闻言,乌善姝冷笑连连然后起身就要走,却被魏曼疑拦住。   “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你不是很希望回去吗?”   “是,可我不想当那只用来被耍戏的猴子!”   说完,乌善姝甩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只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被对方那种眼神看着,就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皇后娘娘何必动怒,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后将会有一次异象出现,到时我可以借用这次机会送你走。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找到当年科学家卫棠制造的时光机。”   景晏晓的语气很沉稳却惹来魏曼疑和乌善姝惊疑不定的目光,当然她也没在意,推开竹签后开始闭目卜卦。   “你的意思是那个科学家真的成功了?”   “是啊,如果你们能够半年内能找到那东西,或者它的主人,应该能早点回去吧。”   景晏晓并没有睁眼而是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   “你居然知道本宫的身份,那你肯定知道时光机在哪里了?”   乌善姝有些狐疑的问道,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那么点本事。   第31章 债务关系(三)   魏曼疑有些戒备的看了眼坐在那边的人,这个时候景晏晓揭露娘娘的身份是何用意?   半年和十五年比起来的确很划算,可是为什么要让她们等半年呢?先是各种推辞,难道是为了抛出时光机这块‘美玉’,可是她们人力有限,这大千世界又要往哪里找呢。   就在这时景晏晓缓缓的睁开眼,看向各有所思的两人。   “我并不知道她具体的位置,但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卫棠她是本地人,所谓大隐隐于市,她可能带着时光机隐居在了某个地方。如果你们到最后还是没找到,半年后我自会送皇后走。”   说完,景晏晓把竹签放在了书桌上的笔筒里,然后看着墙上的画仿佛在沉思什么。   “你这么为我们‘着想’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吧?你既是景家的后人,想来也该清楚本宫跟景戊的纠葛?”   乌善姝看着景晏晓的背影淡淡的问道,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那些妃子什么样的手段她没见过?   她不相信这个女人会真的会尽力帮她,想到自己会有求于景家的这一天,就觉得膈应的很。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鄙人才邀四小姐来景家。但是娘娘你又可知道,即使景戊没有参与巫蛊事件,你的后位仍旧保不住。亦如当年的卫子夫,这就是命运和历史的轨迹。”   景晏晓回头目光与她对视,昨日因今日果,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让事情顺其自然,乌皇后是受害者没错,可谁让她坐在那个让后宫的女人眼红的位置呢?   “呵,历史……”   乌善姝扭头嘲讽的一笑,她看着外面还没停的大雨,那种无力感又涌上了心头,所以来生再也不要踏入帝王家再也不要遇到魏氏那个狐狸精!   然后她回头看了眼似是若有所思的魏曼疑,自从刚才知道对方可能是魏氏的族人那刻,她的内心就没平静过,而且她们又长得那么相似……   当然,她也知道这跟魏曼疑无关,可……她仍是控制不住迁怒对方。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和魏氏有过交集,不该因为一时大意,着了那狐媚子的道。   而魏曼疑在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心往下一沉,那种你不屑知道的事最后被证实的感受一点也不好受。   所以神秘人一直警告她不要来这里,就是这个原因吗?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跟魏氏是同出一族,这也来的太突然了吧,看来有时间一定要拜访下那位太奶奶了。   然后魏曼疑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于是才开口询问。   “那么……半年后你真的能保证送娘娘送回去?”   “你还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然而你应该很清楚,除了我还会有谁帮你们?”   景晏晓面带微笑的反问道,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下她和乌善姝,不知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她还能否像这样从容自若呢。   “那就拭目以待。”   魏曼疑勾唇一笑,转身掩盖了眼里淡淡的嘲讽,说的好像在施舍她们一样,不过毕竟她们现在也是有求于人不是吗。   然后她扯了下乌善姝的袖子,脸上浮现温暖的笑容。   “该回去了。”   “哼!”   乌善姝横眉冷对的哼了一声,也不理她直接就走了。   “等等我!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正要追出去却看到了景晏晓别有深意的眼神,她抿了抿嘴唇只当自己眼花了,然后向那道蓝影跑去。   景晏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里一片冷意,就在她想要破解卦象的时候,忽然有怪风袭来,她素手一挥挡住了那风。   “你给她们下这么大的圈套是想作甚!”   风中立出一个透明的女人的人形,语气里充满了急迫和怒气。   “说的我是个恶毒的巫婆一样,是你,你提前让故事快节奏的发展,我不过是理清其中的秩序,顺其自然而已。”   景晏晓的嘴角噙着一丝浅笑,眼神却很淡漠的看着那女子,然后转而无奈的一笑,为何总有人喜欢误会她呢,虽然这次那人说的是事实没错。   “说到底你这是在报复当年……”那女子说到一半,然后冷冷的道,“该还我的我已经都还了,若你还是不能放过……没关系,哪怕灰飞烟灭我也不会让你去伤害她们!”   说完,那人随风形成一团气流慢慢的消失不见。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还有多少魂力够你任性到万劫不复的?真是疯了,明明就有机会迷途知返,偏要做那肮脏的污泥,我以后再也不想跟你这种神经病合作!”   景晏晓对着周围流动的空气冷冷的说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她对自己刚才的话嗤笑一声,难得关心人对方还不领情,那好吧,既然对方想作死那就尽情的作吧,反正这次完全这是某个自虐狂的特殊‘兴趣’。   另一边,七咏和一烬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树,两人沉默了半晌没有吱声过。   这时了枢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师傅、七咏师太请用茶。”   “放那吧。”   一烬没有移开视线淡淡的道,而七咏则是不客气的坐下来,端着茶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还没喝几口就听见他问。   “你何时走?”   “等雨停了,你想留我我还不肯呢,一个尼姑留在都是和尚的庙像什么?”   七咏撇撇嘴角,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没有挪脚的意思。   “雨已经停了,你可以走了。”   一烬的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道,目光仍然停在那些树上。   “走就走,这些树你还留着干嘛,不如砍了当柴烧呢。”   七咏这次到没拖沓立刻起身,因为她知道再厚脸皮待在这里,一烬真的会轰人走的。然后不屑的看了那两棵挺拔的树,居然宁愿对着树发呆,也不看她……真是榆木脑袋!   “慢走不送。”   一烬淡漠的说道,然后转动了手里的念珠。   “别说的跟送过我一样。”   七咏瞪了他一眼,然后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与此同时,魏曼疑把乌善姝送回家,看着外面的漆黑的夜色,就给魏国打电话说是改天去。   而乌善姝一直盯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然后去拿杯子要喝红茶却发现茶叶已经不新鲜了,本想让魏曼疑帮她换,最后还是忍住若无其事的对着杯子发呆。   这时有只洁白无瑕的手拿走了杯子,她略微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对方那双杏眸。   “我想……娘娘可能是因为猜想到我和魏氏的关系才这样的吧。但我不是她,不可能去做任何害你的事,我不知道除了巫蛊的事她还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最法释怀,在这里我替她对你说声对不起。”   魏曼疑边说边往杯子里倒开水,红茶叶受到水的冲击漂浮了上来,推到了乌善姝面前,然后抿直了嘴角。   如果景晏晓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半年里她会尽全力去找卫棠,完成娘娘的心愿然后双方相安无事不就行了么。   然后她自嘲的一笑,这样想似乎有些天真了。   “你知道吗?魏氏爬上龙床后也跟本宫说过对不起态度虽然比你真诚,但是本宫听了真的很想笑。”   乌善姝的语气有些涩然的开口,眼里闪过一丝讥讽,英明神武不可一世又情深不寿的隆暹帝,左手拥着最爱右手搂着所谓的善良美好,真是让人敬佩啊。   “对不起……”   魏曼疑低声自语,就在她以为乌善姝不会再理她,收起茶叶罐要走的时候,却听见她说。   “小魏子你跟她长得很相似但是你比她理性又冷静,本宫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来到这里会碰到她的族人。你,能明白那种尴尬吗?”   乌善姝的语气透着一丝疲惫,她已经快要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纪,她人生最宝贵的年华耗在了深宫里,爱错了人只能怪自己眼拙,其余的精力都用在了和魏氏以及其她妃嫔的争斗上。   好似这些年她都是为了蒲紘和跟着魏氏周旋,想到这里,她觉得身心俱疲,然后就合上了眼假寐。   “其实我一点都不理性,对不起又拖了半年,无论卫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的。但是娘娘你真的要回到那个伤心地吗?难道……你不怕最后会像历史……”   魏曼疑见她这样便没有再说下去,心里不禁感慨,越想过平静的生活,却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接踵而来。   “除了回去我还能去哪里,然娘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看着偲儿年纪轻轻的就那么被人害死。”   乌善姝睁开眼的时候眸里的泪花一闪而过,也许改变不了结局,那么回去看一眼也就足够了。   魏曼疑听了后也没有再多言,虽然她不是魏氏但是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愧疚和理亏。   让她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魏氏一定要对娘娘狠绝到这种地步,难道仅仅是为了争宠吗?   第32章 债务关系(四)   深夜,魏曼疑推开乌善姝的房门,见她安然入睡后才悄悄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屋里。   而魏曼疑坐在床前却是睡意全无,她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想着同一个问题,好像娘娘来了后紧接着神秘人出现了,接着就是那个没完没了的宫斗秀。   再然后就是她被神秘人折腾来折腾去,整的穿越的是她一样。   原本她的人生计划是拿到博士学位后,好好地专心工作,至于结婚,她想没有谁会愿意跟一个不想要孩子的女人交往甚至结婚吧。   因为在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结婚生子这一项,她相信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好,孤独寂寞冷什么的在工作上调节下统统都可以忽略。   然而一切似乎都因为最近的事发生了变化,虽未给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但她总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起风了,魏曼疑起身把窗户关上,在闻到那阵阵的花香时怔了怔,等到送娘娘离开后,她依旧还会像以前的模式生活吧。   ‘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去景家呢?’   神秘人的声音透着一丝虚弱和冷笑,依旧没有半点人影。   “半年而已,我想娘娘等得起。想来你让她来这里也费了不少神吧,你难道就没想过她的心情吗?”   魏曼疑扫了眼屋里每个角落冷冷的问道,这是在显摆‘千里传音’的技术高超吗?   “是不是我有什么关联吗,原本我想着让她这里有个新的开始,可是现在局势都被你给打乱了,你就……咳咳,那么觉得她是麻烦?”   话音刚落,屋里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形,魏曼疑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听着她的声音,魏曼疑心想难道这就是神秘人么。   “你是人是鬼?”   “人不人鬼不鬼这句老话大概就是形容我这样的吧。”对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步履漂浮着来到了魏曼疑的面前,苍白的指尖宛如空气穿过了她的肩膀,然后淡淡的一笑,“还真是……有些神似啊。”   “你是鬼吧。”   魏曼疑没有来得及避开那人的靠近,心中不知为何她竟没有感到任何的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随你怎么认为,我只想说就算你找到了卫棠,景晏晓也不会兑现诺言的。”   也许不喜欢被人打量的视线,神秘人一转身就多了件粉色的披风,因为没有实体看上去像是只有披风浮在半空中飘荡着,有些不伦不类的。   “你跟姓景的和一烬是有仇吧,总说他们的不是。”   魏曼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既然这神秘人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一直要顾虑他们呢,而且一烬看起来跟这件事好像也没有什么关联啊。   “这些跟你无关,你真的要去找那劳什子的时光机吗?”   那人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轻声叹了口气,景晏晓要她们去找一个失踪了那么久的人,无疑是在为难她们。   “试着碰碰运气吧,你说要让娘娘重新开始,可曾有问过她自己的意愿呢?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你看样子好像死了很久,为何不去投胎呢。你到底是谁?”   魏曼疑看着那披风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按照神话剧里说的话,这人估计已经过了转世的机会吧。   “是啊,我是谁呢?”披风里传来一种空灵和迷茫的声音,然后她又说,“时间过去那么久,久到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但是我记得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魏曼疑嘴角一抽,这突然转变忧伤莫名的画风,啊,这位也是喜欢多愁善感的主儿吧?   “你也不会是突然无缘无故的来找我吧。”   魏她有些慵懒的靠着后面的背倚上,慢慢移开视线尽量不去在意心中的异样。   “因为啊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尘世中我也只能找你。一切都是因为从前有个人不小心爱上了个不该爱的人,爱错了对象爱错了方式,也做错了很多事,求而不得最后不得已亲手毁掉,这种痛苦你能明白?”   “呵呵,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懂一个疯子的想法,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去做那么多脑残的事,只能说自古多情空余恨。然而我是个普通人帮不了你什么。你别说的好像我们之间很有渊源的样子,你和我有何关系?”   ?魏曼疑一听对方仿佛言情剧里的台词的话,就觉得故事里的人要么就是疯子要么就是个偏执狂,简直就和电视里那些为爱发狂的反派没什么不一样。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没想到你也会这么看待她。那么在这半年里你就好好珍惜和娘娘在一起的日子里,但愿分开的时候你不会后悔。至于我们的关系……当你把所有的故事看完,自然会明了。”   ??神秘人嘴里再次发出一阵阵的叹息,若是半年里她仍无法阻止得了景晏晓和一烬,那么这一切的纷争和不舍就真的要结束了啊。想到这里,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原来到最后不舍得是她自己。   ??“怎么这会儿又改变注意了,是不是只要我看完了你就会走?”   ??魏曼疑试探的问道,忽然觉得莫名的有些揪心和不舍,然后她暗自思量,要不要去医院去体检下呢,转念又想只是一时的情绪波动,也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   ?“对……我会现身也只是情势所迫,以后依旧会和之前的状态和你联系,珍重。”   ??神秘人说完后犹如一阵轻烟渐渐地消失在了屋里,魏曼疑目送最后一缕烟散去后,不禁感慨为什么最近总是能碰到怪人怪事呢。   “至少要告诉我魏氏为何会跟娘娘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吧?”   魏曼疑有些后知后觉的低声自语,她不想娘娘到回去的时候,心里仍然还有对魏氏的怨恨。   魏氏当年那样做跟现在的小三插足没什么区别,虽然娘娘也不是开始就是原配,可是……换做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轻易的去原谅对方吧?   所以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种随时都有可能踩到雷区的想法。   然后魏曼疑收敛心绪,披着外套去了阳台,夜风吹来带着些许的凉意。   爱了不该爱的人说的到底是谁啊?还以为只有现在的小年轻喜欢谈情说爱,没没想到古人也这样。回想刚才神秘人说的话,不由得嘴角一撇,为什么说故事的人都喜欢含糊其辞,让听的人不停的去猜呢。   好吧,那个神秘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有点想探究两百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想娘娘四十多年的人生里没少经历过爱恨情仇,而她自己呢一直忙着学业,其余的时间都虚度了过去。   “感想这些做什么呢,还是说我最近神经太过敏了。”   魏曼疑低垂眼帘看着那盆仙人掌自嘲的一笑,她已经好久没去管理它了,它依旧这么的顽强的生存到现在,而她好像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要养仙人掌了。   这时漆黑的空中划过一颗流星,她静静的看着它没有急着去许愿,因为她从来都不信这个。   于是也就没有注意到背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乌善姝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晚不睡就是来这里吹冷风?   然后她终究还是没有吱声,收回目光回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孟彩珊窝在卫姿纾的怀里,双眸无神的看着屏幕已经蓝屏的电视,良久才小声的开口。   “这一年里每次曼曼她们问你的境况,我都借口说你忙着去工作,我有去过慎城那里没有你。你究竟去了哪里?”   “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对我刨根问底,你以为这一年我就过的好受吗?”   卫姿纾有些无力的睁开眼,语气里透着一丝毋庸置疑和冷意。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孟彩珊起身看着她委屈的瞪大了眼睛,一年都没有联系回来了还这么冷谈,难道她就没觉得她自己很过分吗?!   “是,我变了。明天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懒得跟你做无谓的争吵,这个还给你,我想你会有比我更适合它的人戴上。”   卫姿纾神情淡淡的说道,然后摘下手链给她,却被她强行按着手重新戴了回去。   “我孟彩珊送出的东西就没想过要回过,我知道你不可能爱我,但请你别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孟彩珊忍住眼里的泪水拿起风衣穿上,迅速的打开门头也没有回的匆忙离去。   她一直都知道卫姿纾是个对什么都寡淡的人,之所以没有明确的拒绝她,是为了顾忌她的尊严。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没有放弃,可是……姿纾这次回来突然得让人说不出来的陌生。   那条手链姿纾从来不会摘下,刚才却毫不犹豫的要还给她,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被对方正式的拒绝了?   想到这里,孟彩珊一直忍着的眼泪流了下来,不过是一年而已为什么姿纾会变成这样。   而屋里的卫姿纾表情复杂的看着手腕上的链子眸色深沉,然后对着敞开的门叹了口气。   “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等我弄清楚某些事,一定会去找你。”   说完,她的手碰到了链子的活扣,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有解开。   第33章 债务关系(五)   自从博物馆发生了偷盗事件后,就加强了防卫,一些重要的东西已经移送到了别处。   在听到安云笙受伤后,景晏晓就连忙赶了过来。   “……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   她摸着安云笙头上贴的创可贴,语气担忧的说道。   然后她看着那些保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是什么人竟然对樾朝的东西感兴趣?莫不是神偷帮的某个漏网之鱼?   “只是意外而已,我觉得在这里很轻松。”   安云笙感受她手心的掌温淡淡的笑道,现在出了小偷,馆长几乎天天都要亲自视察,现在东西没了,参观的游客也没多少,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呢。   “这次是意外,那么万一还有下次呢?”   说完,景晏晓就要拉她走,而她却迟迟不肯迈出一步,眼里闪着一丝坚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请你相信我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安云笙感到对方的手有些微颤于是就握紧了些,晓晓很担心她,被对有好感的人在乎她很高兴,可是她总不能什么都要依赖晓晓吧。   了解她心意的景晏晓没有再多言,云笙开始学着独立,而自己好像是有些担忧过度了。   刚来的魏曼疑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轻咳一声然后往办公室走去。   景晏晓看到了她意味不明的眼神,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带着安云笙去了别处。   这边,魏国听到门开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见是魏曼疑就摘掉眼镜,揉了下眉心。   “爸,你怎么来这么早?”   “不看紧点,我怕连整个博物馆都没了。”   魏国谓叹了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其实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关键是那些难缠的族人,找不到的话,不闹到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   “会是谁做的呢?”   魏曼疑闻言眉头微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难道是冲着魏家来的?   “记得418那个案子吗?”   他打开网页搜索然后把电脑转到她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   “神偷帮和夜城被一个神秘的组织全部歼灭,首脑夜烯销声匿迹了很多年,你是怀疑他们?”   魏曼疑看着上面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两个是出了名的怪盗组织,专头珍贵或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据说而夜烯也是曾经偷走海神之怒一偷成名,成了盗贼界的神话。   “当年夜烯放出消息要去偷时光机,就动用所有人去了。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伏击,结果损失惨重,因为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只能判断是失踪了。而且灭了他们的人,所用的手法都是中了某种蛊毒全身溃烂,可能是得罪了苗疆那边道上的人。”魏国推了推镜架冷静的分析着事情的始末,然后又搜索了卫棠的资料,继续说道,“1969年,这个女人研制了时光机而后失踪,时隔十几年后夜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竟然没有犹豫的调动了全体200人。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当年有些人幸存下来,依旧以偷盗为生呢。”   “又是时光机。”   魏曼疑小声的嘀咕了句,然后陷入了沉思,居然引这么多人去哄抢,为何当年警方立案的时候没有提及这点呢?   “这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了,你太奶奶希望你回去一趟看看她。”   说完,魏国就搜索起其他的资料,也许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不由得眉头一皱。   “我会去的,爸……你知不知道卫棠隐藏在哪里?”   魏曼疑的语气有些犹豫,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跟她爸差不多的岁数,竟然能制造出时光机,那得多高的智商和才能做得到?   “我又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果她没穿越,也许在某个地方搞实验吧,科学怪人不都这样么。”   魏国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莫非曼疑也中了穿越的毒。   “那好吧,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看太奶奶,要是抓到了贼记得告诉我一声。”   说完,魏曼疑敛去眼里的失落,还以为爸的人脉关系广阔,能找到什么线索,看来还得慢慢来啊。   “那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走漏了风声。”   魏国嘱咐完这些就没再去看她,直到她走了以后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卫棠啊……他有多久没见她了呢,还真是岁月如梭,眨眼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这边,魏曼疑刚走出去就接到了孟彩珊的电话。   “嘤嘤嘤,曼曼陪我喝一杯……”   “你别闹,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那儿怎么那么吵,是在酒吧吗?”   “我……好像被甩了。”   “被谁甩啊,要是被姿纾知道了,小心有你好果子吃。”   “就是那个孔武有力的老女人!她一回来就对我冷冷淡淡的,居然还要把链子还给我……我这些年做的好像都和她无关一样……”   “这都哪跟哪啊……等等,你刚刚说姿纾回来了?!”   魏曼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然而等了好久只听到东西倒下去的声音,于是她只好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上次姿纾有说过要回来的,没想到真的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没跟她们说呢。话又说回来,姿纾和彩珊的关系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纱了,所以先告诉彩珊也没什么不妥。   每次彩珊跟姿纾闹别扭都会喝酒,喝完了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照样像狗皮膏药粘着对方。   所以魏曼疑也没有再去细想,开着车去了魏家。   与此同时,沦为超龄好奇宝宝保姆的苏然,看着指挥她做这做那的女人,心里一阵不服气,很想很对方尥蹶子,但是看在曼疑拜托她,大姐又是从乡下来的又没什么见识,加上那份莫名的熟悉感,才忍下来。   而乌善姝则是一脸惬意的享受刚出炉的桂花糕。   “想不到你做的跟然娘做的味道竟然是一样的。”   乌善姝抿了口红茶笑眯眯的说道,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怀念,如今然娘又在何方呢。   “当然是因为是本姑娘手艺好。”   苏然坐下来正要尝尝自己的劳动成果,盘子却被她端到了另一边。   “哼,要不是本……我告诉你方法,你能做的出来才怪!”   说完,乌善姝在她愤愤的眼神下吃完了最后一块,然后意犹未尽的舔了下手指上的残渣。   “那你干嘛不自己动手做,能吃就吃还傲娇什么。”   苏然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然后在心里吐槽,曼疑也真是的,不就是外出一天吗,大姐又不是那种会饿死自己的人。   “哼,本宫懒得动手。还有,你才傲娇你全身上下都傲娇!”   乌善姝轻哼一声,看着重播的纪录片,在听到旁白说到乌皇后时,陷入了沉默里。   “哼!死傲娇,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苏然学着她哼唧了一句,然后低头玩手机,现在才上午离明天还早着呢,不找点乐子怎么打发时间。   另一边,卫姿纾来到了景家的门口犹豫再三才敲门。   等了好久也没有人开门,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门开了,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走了出来,看都没看她就走了。   然后一个小姑娘肃穆着张脸走到她面前。   “何事?”   “我来找景晏晓。”   卫姿纾淡淡的说道,看着她身后朱漆的大门,下意识的摸了摸腕上的链子。   “二小姐今天有约会外出了,如果是看风水占卜之类的,请改日再来。”   说完,小姑娘“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卫姿纾看着那高高的墙壁抿紧了嘴角,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往回走。   吃了个闭门羹啊,不过没关系,有句话说得好——来日方长。   魏家。   魏曼疑跟着魏宓一起去了祖屋。   她看着上面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瓦片和建筑风格,印象中也就只有小时候来过几次,后来搬家了离开这儿了,就再也没来过。   “四小姐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魏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   “没有,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儿。”说完,魏曼疑指着不远处的柱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记得那时和堂姐在这里玩,差点没撞到上面。”   “刚刚太夫人还念叨着以前的一些趣事呢。”   魏宓的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语气里似是怀念似是感慨。   “宓婶你好像很尊重太奶奶。”   魏曼疑听着她那守旧的称呼,微微扯了下嘴角。   “我的命都是太夫人捡来的,所以我发过誓用一生的忠诚去回报。”   她温和的一笑,这么多年来她知晓魏闻僖人前强势人后的无奈,而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原来如此。”   魏曼疑了然的点了下头,没多久就走到了内堂,也看到了屋里闭目养神的老太太。   听到脚步声靠近,魏闻僖就睁开了眼睛,用余光打量了下魏曼疑,然后又合上眼。   “你来了啊。”   “见过太奶奶。”   魏曼疑淡淡的笑道,然后看了眼屋里的摆设,发现跟以前见到的貌似有些不一样,是她记错了么。   第34章 债务关系(六)   闻言,魏闻僖微微颔首后就示意魏宓退下,然后淡然的开口。   “推我到那边去。”   说着,她指了下墙上的那些挂画,眼里精光一闪然后养神。   “是。”   魏曼疑看着她那梳的一丝不苟的银发,低声应道,没走几步看到了墙上的一幅幅的不同面孔不同发型,穿着宫装的美人图。   两人都没有说话,借着灯光静静的打量着画中的每一个人。   “你有何感想?”   魏闻僖开口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视线移向右下方的那张俏丽少女的侧颜,眯了眯眼睛。   “这些都是真品么,为何没有乌皇后的?”   她看着画上的落款和印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些不都是蒲紘的后妃么,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   “怎么可能是真的,亏你还是学历史的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魏闻僖半睁着眼淡淡的说道,而后合上双目不再看她。   “史书说隆暹帝下令毁了乌氏的画像,可我总觉得他不可能无情到这个地步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而且书上写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句,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又有谁知道呢。   “你就没想过可能没有毁掉,而是藏在了某个地方吗,我今天叫你,是听你爸说你问过纯一皇后和咱们俩的关系,我想你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啊,愿闻其详。”   魏曼疑有些诧异的看了下,说话中气十足的老太太,正好可以了解下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很久以前……我们魏家世代都是家生子出生,一直到了隆暹时期,内务府当差的魏泰为了某个好前程,为了魏家摆脱奴才出身,就把自己的女儿魏筠曼送进了宫里。当时魏泰还有个长子,可以说魏家的族人就是他那一脉传承下来。   那一年,筠曼进宫后就改名筠儿,被分配到了长华宫伺候淑妃,直到……”   “您刚刚说的筠儿就是魏筠曼?!”   魏曼疑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打断,难怪每次去看宫斗秀都有那个筠儿在,居然一去就碰到了未来的西宫娘娘,而这个居然还是她祖宗的妹妹?!   等等,为什么我一想到这个就莫名的激动?   她嘴角一抽,触到了魏闻僖那不悦的眼神,只好用尴尬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心虚。   “是她,你的重心点往哪注意了?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没个稳重的。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魏闻僖没好气的说道,这孩子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其他的小孩胡闹,长大了人倒是成熟有条不紊,就是有时候收不住那点顽劣,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席习溪的。   想起席习溪上次夜闯祖屋,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要不是看在魏国的面子,当时她就翻脸了。   “说到筠儿初进宫以后了。”   魏曼疑语气淡淡的答道,暗自在心里腹诽,总是拿年龄说事儿,还能好好的唠嗑么?   “对对对,直到有一年的秋猎……”   想起那段屋里传了又传不知道被渲染多少浓墨的故事,魏闻僖越说越起劲儿,而魏曼疑的目光却被美人图右下角的旁边的一排画吸引了,她看着其它画像,画中的女子的服饰分别从贵人、嫔位、妃、贵妃再到皇贵妃的级别,大概已经猜到了那是谁了。   她端详着画中女子的脸庞惊讶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对方和她的五官看起来确实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之间和脸型。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怪不得娘娘一开始会把她认错成魏氏,如果化化妆穿着同样的衣服,两人往旁边那么一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生姐妹。   让她没想到的是隔了这么多代,基因居然还传到了她身上,不过她并没有感到有多欣喜,反而……想起乌善姝那次看她的眼神,觉得自己就像这些美人图是个替代品。   虽然此替代非彼替代。   然后她自嘲的一笑,如果因为偶然的比喻而贬低自己,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曼疑么?”   魏闻僖见她的注意力都在画上,也就停止了叙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于是就开口问。   “曼疑有些不懂您的意思。”   她蹙着眉摇了下头,估计只是一些美好的寓意吧。   “是为了纪念那个人,你也发觉自己和她有些像吧。”   “这大概是巧合吧。”   闻言,魏曼疑也只是谦和的一笑,然后目光微沉的看了眼画像,除了外表她不觉得自己和魏氏都多么像。   “那么……你能否告诉我被偷走的东西何时会追回来?”   魏闻僖语气不温不火的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和怒。   虽然都是些小物件,但魏家的东西岂能被外人据为己有?   “您怎么会知道这事儿的?”   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还以为封锁后别人就不会知道,没想到这老太太消息还挺灵通的。   “别管我如何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警察已经去查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当真?”   “您不相信警察的办案能力?”   “这倒没有,只要东西回来就行。”   她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嘴角,只是表情仍有些严肃,然后按了轮椅上的铃,门外的魏宓就走了进来。   “太太有什么吩咐?”   “去把里屋收拾干净,四丫头晚上就在这儿安歇。”说完,魏闻僖见她去了里屋,才抬眸看向魏曼疑,“其他的客房都在整修,油漆还没有风干,暂时就先委屈你在这老房子将就一晚,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多谢太奶奶费心。”   魏曼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来的时候路过客房也没看到有什么翻修的痕迹,那么……太奶奶为何要这样安排呢?   不管了,反正也只是住一晚而已,而且这儿放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晚上睡之前算是有东西打发时间了。   傍晚,景晏晓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和对面的人在争执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我们二小姐今天很忙没回来!”   小姑娘眼神不满的瞪着去而复返的卫姿纾。   “……我是真的有急事需要请教景晏晓。”   她神情淡漠的说道,其实她老早就查到了景晏晓的车牌号和车型,所以在马路看到那车的时候,就赶紧抄了近道提前到了这里。   景晏晓听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小晶,怎么可以对客人大呼小叫的。”说着,她对卫姿纾歉意的一笑,“让女士见笑了,请问找我有何事?”   闻言,小晶低下头没有刚气焰。   “我想让你帮我寻找一个人。”   卫姿纾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头微皱,景家现在已经落魄到让个病秧子当家了么?   “哦?请到里面详谈。”   景晏晓扬了下眉,打量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自己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个人?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后,见她没有犹豫就带着她走了进去。   这边,吃饱喝足的乌善姝也没有闲着,对着面前的木头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苏然看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感情大姐以前是练家子吧啊,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女汉子。   “大姐……你从哪里找的木头?”   她看着有些眼熟的外面还有些泛红木头不解的问道。   “就是小魏子房里不是有个空的柜子吗,我看里面有一面的木板和木条松动了,就拆了打算做个木剑玩玩。”   乌善姝说完后,就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刀开始削木头,顿时木花四飞,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   “你不会趁我买外卖的时候,把曼疑的红木衣柜给拆了吧?”   话音未落,苏然飞奔到了魏曼疑的房间,只看到了衣柜少了一扇门,内衬的木条也不见了。   此刻苏然很想抓狂,等曼疑回来后,她要怎么交代啊!   “你干嘛一副神受打击的样子,反正都是空的,不如废物利用啊。”   乌善姝看她快要石化的样子不以为意的说道,没过多久剑柄被削出了个形状。   “大姐……下次咱能换个方式作死行吗?”   苏然颇为无奈的看着某个作死无极限的娘娘,她现在已经可以脑补出魏曼疑火山爆发的模样了。   “谁作了?你再说一遍?”   她吹了吹刀上的木屑,对在扶额的苏然危险的眯了下眼睛。   “没有谁,大姐……曼疑今晚不回来了,为了不让你乱跑,我会在这里过夜的。”   也许是被她眼神给吓到了,苏然只好改口,脸上挂着讪讪的笑道。   “我知道啊,不回来正好。”   乌善姝听了后手里的刀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削剑尖,动作比之前快了不少。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苏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为毛她会突然觉得这样的大姐看起来霸气了许多。   “哼!谁会跟她那种人吵架!”   乌善姝冷笑着把刀放在了一旁,然后抬头问道,“她真的不回来了?”   第35章 因果关系(一)   “嗯,说是去看了太奶奶。说起来那个老人家也是个老寿星呢,到现在估计一百多岁了呢。”   苏然看着她手中已经有了雏形的木剑,心想大姐以前该不会是学木匠的吧。   然后脑海里浮现一个红衣少女剑舞飞扬的身影,不禁开始疑惑,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不认识的妹子,那妹子是谁?   “太奶奶?那又是谁?”   乌善姝弹了弹身上的木屑,好奇地问道,莫不是魏书程的后代?   想到魏氏那个因为裙带关系才升官发财,又不可一世的哥哥,她就感到一阵反胃。   “曼疑她们家在镇上算是大户人家了,老太太是在名国末年出生的,早年丧夫,她要打理家业还要一个人把儿子抚养大。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娶妻生子了,不久后爆发了战争。她儿子和儿媳都是都是军队的人,那个时候身强力壮人都的参与了抗战,更别说他们还是军人。可以后来双双死在了沙场上,留下几个孙子孙女让老太太拉扯长大成人。   反正魏家有现在的家业她是有很大功劳的,所以那些后辈们都很敬重她。”   苏然的语气多了份钦佩,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即使是女强人抚养几个小孩还要忙着事业,真心的不容易。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呢?”   乌善姝挑眉问道,多亏了最近一直看电视剧,她才知道樾朝灭亡后多了个名国,可惜几十年后发生了战争也就不复存在了,再然后才有了这个国家。   不过她苏然口中的那个老太太还是有些认同的,假如在她那个时代,像老太太这般坚强的女人,恐怕少之又少。   “有年我跟曼疑去她老家玩的时候,我听镇上的老人说的。我跟你讲,她们家出的都是精英,在各个领域都有成就,就只有她和她爹专攻历史,市里的博物馆也是她们家出资建造的,里面还有什么魏国公的旧物,供后人欣赏……”   苏然越说越就有些收不住,凡是只要她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而乌善姝听了也只是笑而不语,笑里满是嘲讽的意味,然后低头继续手里的的活,魏国公啊,不知魏氏又是吹了多少枕边风才让魏书程得到了这么个官职。魏家的后人们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她就不信他们不知道魏书程都干了什么缺德的事!   这时,苏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在她想要停止叙说的时候,乌善姝抬眸扬起快完工的木剑突然挥向她。   “大、大姐,你……这是要干啥?”   虽然是木剑伤不了人,但苏然被她那冰冷的眼神给吓到了,这是要弄啥咧!   “是不是所有成功的人都喜欢把自己阴暗龌鹾的一面隐藏起来,只展现光鲜亮丽的那面?”   乌善姝把剑移开,神情有些疑惑的问道,心里对魏氏兄妹的怨怼慢慢上升,为什么那种丧尽天良的人,百年后家族仍然这么繁荣,后人依旧供奉他?!   “大概……是这样吧,但是有些人仍然是凭着自己努力的才成功的。”   苏然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心里一阵纳闷,这么非主流玻璃心的问题,让人怎么回答,难道大姐是虐文看多了?   “都说这世上有因果报应,可是为何那种人仍然可以心安理得的寿终正寝……”   木剑陡然间掉在了地板上,乌善姝看着电视里争吵不休的男女主角低声自语,想起那些遭遇,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头久久不曾言语。   与此同时,魏曼疑在屋里摆放的古玩玉器中,看到了一个雕刻古朴花纹的杯子,她看着里面的铜锈,这个看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   让她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弄丢的杯子,虽然不能跟夜光杯相比,起码也是樾朝之前的东西,偏巧的是她竟然想不起是怎么把杯子弄丢的。   然后一阵困意袭来,正要去睡的魏曼疑,看到了墙上的画无风而动,半空中出现了个漩涡,她眉毛一挑,不会又是神秘人吧。   ‘你该出发了。’   对方话音刚落后,紧接着魏曼疑被吸进了漩涡里,其实她很想吐槽,就不能挑个别的时间么,那么喜欢说故事,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看,不过我好像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景家这边,卫姿纾和景晏晓谈话的似乎一直保持着平和的气氛。   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良久,景晏晓才开口。   “我想你之前一定有过特殊的旅程,过往的都是过往,何不珍惜眼前人?”   “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怎么会体会到失去过的痛苦呢,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卫姿纾冷冷的一笑,她下意识的摸着手上的链子,就在景晏晓回头的时候,她又将手放下,抿紧了嘴角。   “如果找到了你确定她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她?”   景晏晓苦笑一声,假如她不懂失去的感觉,就不会那样说,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没有看透这一点。   “只要是她,其它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卫姿纾淡淡的回答道,同时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这么执着的去寻找那人的下落,而那人可还会记得她。   “……其实她离你不近不远,也有可能她就在你眼前,你却没有发现,我想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   景晏晓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刚刚占卜的是一个和那次一样的吉凶祸福都各参半的卦象,而让她没有算出来的,就是卫姿纾的来历。   但见对方眉宇间的那一丝威严,隐隐的她想起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难道会是那人?!   “其实我之所以坚持要找她,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别无他意。”   卫姿纾自嘲的一笑,彩珊等了她很久,总该要给个交代,而对那个人的牵挂,似乎无关于……爱情。   “那么……希望你们早点重逢。”   景晏晓看了她好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浅笑,然后掩嘴咳嗽起来,看来先前是她想多了,然而这个女人今天的来意就只有这些么?   “酬金稍候送到府上,告辞。”   说完,卫姿纾踏出了门槛,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景晏晓眼里的漠然,然后眸光微闪,果然……跟她想的并没有什么差别,随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ww日常的分割线——   魏曼疑在确定自己安全落地后,悄悄打量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然后她听到了一阵刺耳的打骂声。   紧接着她看到了淑妃和筠儿,已经一群看戏的嬷嬷和宫女,看着旁边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里是永巷?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才是你的主人!仔细一瞧,长得还挺有几分狐媚相,怪不得皇上会看你几眼!说,你是不是也想勾引皇上,好飞上枝头?!”   淑妃捏着筠儿的小脸,眼神阴沉的看着她,美眸里闪过一丝嫉恨,然后甩手对着那张脸左右开弓。   “……奴婢不敢,都是瑞贵妃唆使的!请主子饶了奴婢这一回!”   筠儿忍着脸上的疼痛,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霾,随即被晶莹的泪花所取代。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啊,要是让皇上见到了,还不得好好怜惜一番?!”   其实淑妃恼的不只是筠儿的背叛,更多的是那日皇帝多了这贱蹄子几眼,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说明皇上对筠儿有那么点意思!哼,男人不管有了多少女人,都收敛不了那颗好色的心!   “主子!奴婢没有要勾引皇上!”   筠儿连忙摇着头,却被淑妃一脚踹在了地上,她有些艰难的抬头对香儿投向求救的目光,却只看到对方视而不见及其冷漠的表情,她在心里冷笑一声,什么好姐妹一辈子,出了事狗屁都不是!   在一旁围观的魏曼疑看到了筠儿紧抓着衣角的素手,不禁有些佩服后者的忍耐力,看来那些戏里的宫斗也不全是夸张,真正看到后果然是有些残酷的。   “福嬷嬷,好好‘招待’筠儿姑娘。”   淑妃揉了下略微酸痛的手,睇给了旁边一个满脸堆笑中年女人,一个不言而喻眼神。   “老奴明白。”   福嬷嬷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虽说淑妃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妃子,但好歹也是个主子,别的她不敢保证,但是她惩治个小蹄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魏筠曼看着两人的互动,同情的看了眼筠儿,看来这位要受不少的苦了。   然后她看到淑妃带着香儿仪态万千的走了。   而跪在地上的筠儿一动不动的没有吭声,魏筠曼打量着她表情,没有看出别的什么。   就在魏筠曼以为没有戏可以看的时候,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抬眸看到了一只类似野鸡的动物拼命的挥着翅膀跑,后面跟着穿着红色骑装背着弓箭的德妃往这边跑来,似是在追赶什么。   “快!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本宫抓住那只山鸡!”德妃看着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没好气的说道,她看到了山鸡跑到了筠儿那边,于是就大喊,“让开!”   然后迅速拉开了弓箭,瞄准了山鸡的方向。      第36章 因果关系(二)   魏曼疑和众人见德妃快要松开的手,转头看到筠儿的时候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但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筠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只山鸡。   所谓拉弓没有回头箭,德妃只好把箭射到了旁边,不偏不倚的穿了去而复返的香儿的衣服,箭落到了她身后的桂花树上。   受到惊吓的香儿正要发作,见到是德妃时愣了下,然后忍住心里的怒气,低着头往人群中走观察局势。   她怎么又回来了?魏曼疑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香儿,然后她看到德妃正跟筠儿说着什么。   “好个机灵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德妃看筠儿那鼻青脸肿的样子眉头一皱,这小丫头莫不是在这里受欺负了,然后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山鸡,心想是把它放了还是让然娘清炖好呢?   “……奴婢筠儿。”   筠儿闪过一丝讶异然后是了然,原来她不记得我了,也是啊……谁会记住我这一只蝼蚁呢,然而心里多少仍会觉得失落,不知是否因为对方的在乎,还是源于心底莫名的落寞。   “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德妃这才想起那天福寿宫审问的事,却不想筠儿会变成这么落魄,难道是被贬到永巷了?   “奴婢是被淑妃……”   筠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福嬷嬷厉声打断了。   “贱蹄子!在娘娘面前嚼什么舌根!”说罢,她转头一脸恭敬又无奈的对德妃道,“德妃娘娘有所不知,这丫头是犯了大错,淑妃娘娘才一怒之下把她赶出了长华宫。”   “这样啊,既然淑妃觉得麻烦不如让她跟着本宫,正好本宫那里缺个梳头的丫鬟。”   德妃听了后,想想淑妃平时难缠的样子,眉头微蹙,然后她触到筠儿脸上的伤和类似求救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看在帮我抓山鸡的份上,姑且帮她一回,全当是还人情了。   “谢娘娘恩典!”   筠儿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当下就磕头谢恩,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没想到她不曾忘记她。   不管怎么样,只要离开永巷离开淑妃,自己就有机会报仇,多亏了淑妃,她才明白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搭上皇上,这个拥有整个大樾朝的男人!   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本钱就是这张不落俗的皮囊,这宫里上下谁不知道皇帝的风流成性,只要她抓住了时机,稳固了恩宠,那些欺辱她的人,她会慢慢折磨死他们!   一旁的福嬷嬷有些急了,毕竟她是奉了淑妃要‘好好’招待这小蹄子,如果德妃把人带走了,那她该如何交差!   这时人群中的香儿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于是就拦住了要走的筠儿。   “筠儿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德妃娘娘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妥吧?”   “福嬷嬷对淑妃倒是衷心啊,刚刚可是你的那些话,意思不就是她不要筠儿了么,难道本宫要个丫头使唤,都经过你的同意?”   德妃眼神一冷,抓着山鸡的手加大了力度,山鸡刺耳的尖叫,没多久它没再发出声音,昏死了过去。   然后她对脸色青白交加的福嬷嬷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拉着一脸茫然的筠儿走了……   魏曼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眼熟的一幕,想起上次苏然和娘娘把家里弄的一团糟,脸色也不比现在的福嬷嬷好到哪里去。   看着筠儿瘦弱的背影,她眼里的疑惑渐渐散开,原来魏氏是这个时候做娘娘的梳头宫女,怪不得娘娘会说她梳头的样子像某人。   不知为何魏曼疑的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似是欢喜似是失落似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此时人都走光了,香儿走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甘,魏曼疑看到后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身处在宫里的女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有人趋炎附势,有人明哲保身,香儿的袖手旁观也是无可厚非。   然后她看着橘黄色的夕阳,神情有片刻的怔愣,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沧桑,回想过去的人生,她好像从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感觉一切都没有什么意思,没爱过没恨过,连哭都很少有,就这样匆匆的虚度人生的一大半的年华。   “果然一个人久了就会想太多,陷入死循环里。”   魏曼疑低声叹了口气,现在思考人生什么的,不正适合她现在快要奔四的年龄么?一转眼成了零零后眼中的大婶,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爽。   ‘此时此刻你有何感想?’   神秘人出现在她耳边,她看了眼周围,却发现场景已经转换到了一个陌生的宫殿,她无语的打量着这里,看到了不远处的德妃和筠儿,不用说说这里是德妃的住所了?   “啊,我只是个看戏的,没必要跟你一起感同身受。”   魏曼疑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然后认不住在心里腹诽,我已经答应看下去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给您写个观后感?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那么我问你,如果上天给你个机会,去挽留一切,但是效果只有那么一刻,之后你将会灰飞烟灭,你选择活下去还是执意去做?’   神秘人的语气有些复杂的说着,心里却早已备好了答案,仔细算算她只剩一年的光景。   一年啊……足够让一个人淡忘一切,她已经不再奢望那人会记得那些有的没的。   “我没经历过也没失去过,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就不明白了,你个女的为何对娘娘那么执着?”魏曼疑撇撇嘴角,心里那种揪心的痛又出现了,然后她忧伤的看着院中的盆景,“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控制我的情绪。”   ‘你,真的没失去过什么么……我也不明白我在执着什么,我真的没有控制你,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的内心。’   神秘人的声音忽近忽远,听的魏曼疑心烦不已,脑海里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说得好像我得到过一样,好像我一定要为那个多难过一样。   “反正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便是,不必兜圈子。”   ‘我想那个人她能够认真的看我,哪怕只有一眼。而不是那种充满仇恨和嫌弃的眼神。我想和那个人单独呆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一刻。你,能帮我实现这些么……’   魏曼疑听着神秘人声音里透着的绝望,心里仿佛被什么给刺痛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感情问题,可是为什么我要为她心痛?   陷入纠结里的魏曼疑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个透明的人影站在筠儿身旁,眼神复杂的看着德妃。   当她抬头的时候,那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你都死了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还会看到你,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你活着的时候有告诉那个人你喜欢她么?一看就知道没有,我说怎么一开始不去找她的转世啊,这样不就免了很多麻烦么。”   魏曼疑对着空气一阵吐槽,直到说的嗓子快哑了才停下来,所以说古人就是迂腐,不敢表白干嘛还要动心。   ‘总比你没谈过恋爱好,我不是不想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   神秘人有些无力的说道,然而魏曼疑因为她这很有杀伤力的补刀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爆发。   “你给我造成了约10000000平方的伤害!赔钱!”   ‘……’   于是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魏曼疑只好自讨没趣的继续看戏……   然娘在知道德妃带了个宫女回来后,就赶了过来,在看到筠儿时,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娘娘怎么把她领回来了?”   “看着怪可怜的,蓬儿每次梳头都能把本宫的头发弄断,正好我可以换一个人。”德妃调皮的眨了眨眼,然后对筠儿说,“你会梳头吧?”   “奴婢入宫的时候学的就是梳头。”   筠儿神情恭谦的看着眼前换了常服的女人,一开始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却没想到德妃真的眨了眨眼会帮她,虽说德妃和淑妃没什么恩怨,但是按理来说她是侍候过淑妃的人,德妃不该这么轻易的带她这个外人回来吧。   然后她触及到然娘防备的眼神,于是低垂着眉眼没再多言语。   “那你就先给本宫梳个简单的发髻。”   德妃大大咧咧的坐在梳妆台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会皱眉一会淡笑着,不知在想什么。   “是。”   筠儿应了一声,拿起梳子小心翼翼的梳理那头乌黑的长发,看着这样的德妃,她竟有些忍俊不禁,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如果是她早就想办法争宠了,才不会每天只会用打猎充实自己的生活,说到争宠,她好像从未见过德妃争过什么,就是性子耿直过头了些,说话的时候虽没有招人嫉恨但多少会让人觉得不快。   纵观后宫各位主子的品性,虽然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到在皇上面前个个都会装的柔情似水的样子,讨他欢心。   皇上向来喜欢温柔的女人,怎么德妃这样性子直的人呢,听说皇上没登基的时候,就娶了乌氏当侧妃,到了现在也没见对方有多得宠,难道……   “你在想什么?”   德妃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她下意识的看向镜子里的人,看见了对方娇好的脸上疑惑的神情。   “奴婢只是在想若是娘娘没有帮奴婢,奴婢肯定会被留在永巷里受一辈子的苦,现在又能伺候您,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奴婢一定会报答你的。”   筠儿微红着脸语气坚定的说道,然后垂下眼帘掩饰了里面的慌乱,幸好没出什么差错。   “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你不也是帮了本宫么,本宫不喜欢欠别人。那天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太后那样说,反正不关本宫的事,进了我这云榕宫就要收这里的规矩。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本宫都希望你三思。”   说完,德妃伸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瞥见筠儿眼里的复杂随后又隐忍下去,她也只是笑笑,这小丫头还挺懂得以退为进。   “奴婢明白,但请娘娘相信那天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样说的,奴婢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好好地在这深宫生存下去。”   筠儿一脸真诚的说道,紧抿着下唇,看来这个德妃也不笨嘛,她当然要好好的生存,而且还要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不管这过程中要用什么手段,或沾满多少鲜血这都无所谓,反正这宫里身处高位的女人,有几个的手是干净的。   然娘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谈话,看了眼神情有些窘迫最后却从容淡定的样子,觉得没什么异常才放心的退下去。   第37章 因果关系(三)   故事看到这里,魏曼疑忽然有些唏嘘不已,假如筠儿真的能做到今日所说的,也就不会有娘娘后来的悲剧了,而自己也就不会来到这里,看着狗血剧一幕幕的上演。   假如不是这样,她也就不会遇到娘娘也就不会知道魏家还有那么段‘黑历史’。   此刻,魏曼疑就像是陷入了一个逻辑的怪圈,感觉理清后那种莫名的恐惧就会加深,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怕,也许是第六感吧?   “所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魏氏怎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这么说她好像也有点不公平,毕竟她也是被逼无奈,而且在皇宫这种变态的地方呆久了,想正常都难啊。”   魏曼疑自言自语的活着,发现周围的空间以斗转星移的方式变化,然后她来到了一座陌生又布置喜庆的古宅,看这到处都贴着双喜的墙和窗户,难道是谁成亲了?   ——ww日常存档分割线——   深夜里,乌善姝做了个有点悲伤的梦,梦里的然娘依旧是苍老的模样,挥泪和她说了些告别的话,周围的气温变得很冷很冷,然后她被冻醒了。   醒来后发现眼角都是泪,看了眼窗外天还是没有亮,她起身魏曼疑的房间有灯光,以为对方回来了,于是推开门却只看到苏然不雅的睡相,以及脸上的泪水。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苏然也做噩梦了?   然后她悄悄的关上了门,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发现才三点多,她自嘲的一笑,她醒来的是不是有点早了。   反正也睡不着,她就打开了电视,看到感人的画面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难道剩下的半年里我就这样待在小魏子家么?”   “她说的也没没错啊,她是她,魏筠曼是魏筠曼,而我却一直以受害者的样子赖着她,是否有些过分。”   她盯着电视屏幕自问自答,如果然娘真的走了,那么她剩下的牵挂就只有偲儿了。   当她现在静下心回想起魏氏的模样时,却是初见时的安静和后来的温柔中的妖媚。   不知为何她总会想起那天脸上都是伤的魏氏那副神情,莫名的让人心疼。   可是……后来到现在一切都变了。   也难怪,人们一直喜欢那句人生如若初见。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乌善姝收敛了心神,起身拿起了话筒。   “你想回到你的那个时代么,那么就来胡岸寺,我保证你会在下个月回到你的世界。”   “你是谁?!”   乌善姝连忙追问道,但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她一个踉跄的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那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下个月么……景晏晓说是半点,那人却把时间大大的提前了,显得比景晏晓似乎还要有把握。   对方指定她要去胡岸寺,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然后她泡了杯红茶,看着罐子里面所剩无几的茶叶,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提前走也好,省得给小魏子添麻烦。   此时,在郊外一座荒废的别墅内。   一个头发染着灰白色的中年女人,看着面前的古董玉器,似是没有找到想要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我要找的是那幅美人图!不是这些破铜烂铁!”   “夜烯啊,我们搜遍了博物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上次我们派去魏家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我怀疑是他们已近发现了什么端倪。”   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女人神情很无奈的说道。   “找不到那张图,我就不能跟卫棠那个死老婆子交易!十几年了,我每天都能梦到死去的部下的哭声!我发过誓一定要景晏晓和景非不得好死!”   被叫作夜烯的女人一掌拍在了旁边的黄梨木雕上,那雕刻精致的花纹因为外力冲击变得有些扭曲。   “谁让你当年非要动景家,景晏晓那时不过是个小丫头,没想到手段居然这么毒辣。”白衣女人有些后怕的缩了下脖子,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她眉头微皱的说,“残孞的身份恐怕要暴露了,根据她送回来的情报,景晏晓半年后要开始作法送个女人穿越,我想我们可以在那时候突袭,但是残孞……她可是对你深情厚谊,你……”   她想起残孞那冰冷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不禁叹了口气,残孞把夜烯当神一样崇拜,可惜……   “不要再说了,她的命是我给她的,现在还给我有何不可?小柏你去准备一个竹筏,若是残孞死了我会亲自给她举行水葬,也算是对得起她。”   夜烯面无表情的说道,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颤着,残孞,若有来生别再遇见我了,别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了。   “你宁愿送她死,也不愿意救她?夜烯……我好像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能凭一己之力创立两个帮派了。”   “讽刺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如果你以后不想见到你妹妹,大可继续说。”   “……行,你最好别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小柏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扫过旁边的棺材冷冷的一笑,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铁石心肠。   ——景柯插曲——   魏曼疑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喜房,屋里一身正红的景戊正在翻阅什么,她走近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时空禁术几个字,还没等她弄明白,就看到男装打扮的柯蔚站在在门口。   “你当真要嫁那个什么都没的酸秀才?!”   柯蔚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到景戊精致的妆容和那惹人夺目的艳红,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经验,随后被嫉妒取代,凭什么那个男人可以总有这样的小戊!   “……你怎么出宫的,不怕皇上担心?”   景戊见到来人是她,连忙用其它的东西盖住了那本书,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担忧。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无情!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吗?!”   柯蔚对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而她始终不为所动的样子。   “鄙人很感激娘娘还记得幼时的那点交情,如果你是来闹事的,景某概不奉陪。”   “你若执意嫁给他,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呵,你不会。”景戊看着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的柯蔚,眸光微闪,正要继续说着什么,看到喜娘来后就冷冷的道,“把这个登徒子轰出去。”   然后盖上了喜帕跟着喜娘走了。   “你们谁敢动我!”柯蔚推开那些人,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着,“你既我无情!休怪我无义!”   说完,她嘴里猛吐了口鲜血,然后她仰天大笑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这里……   魏曼疑看着地上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今年还真是应了网络那句断背山下百合常开。   看起来好像一直都是柯蔚单恋着景戊啊,原来古代也有这般敢爱敢恨的女子。   只是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不知道她们将来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还好皇帝不知道她们的私情,否则还不得气死。   然后她回到那间房里,翻开了那本书,里面除了几句注解,就只有让人费解的图。   然后她合上书,封面上写着禁术,旁边还写了一行蝇头小字:任何禁书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翻此书。   不知是觉得可怕还是觉得荒唐,魏曼疑把书放在了旁边,心里涌上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隐隐觉得似乎是神秘人在害怕这书。   “写这本书的人一定是个变态。”   她低声骂了一句,转头看了眼屋里的摆设,看上去虽然到处都是喜庆的红,但是却并没有一种成亲的热闹劲儿,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意,景戊看上去那么缜密的人,不应该会忽略这些吧。   ——景柯插曲存档——   景家。   残孞站在景晏晓面前,神情冷峻的就像是冬日里的寒冰。   景晏晓把玩着手中的木笛,然后吹奏出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而残孞先是额头出汗最后疼痛蔓延到了腹部,经管很痛但她仍然站的笔直。   接着景晏晓换了一首悠远的曲子,曲调忽快忽慢之间,残孞终于忍受不了折磨,倒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进景家的之前,我没有把你的底细查清楚?当年亲手杀掉自己的同僚的感觉如何?”   “……你这个妖怪!”   残孞冰冷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愤恨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到最后还是失败了,现在的她已经无颜去面对那个人了,对方估计也不需要她这个废人了吧。   “妖怪?别再为你的失败找借口,卫棠究竟在哪里?!”   景晏晓的脚踩在了残孞的脸上,语气多了一些急促。   “堪称神算子的你居然会不知道?当年你能灭我们全派,怎么找个人的本事都没有呢。”   残孞忍着剧痛,嘴角浮现一个嘲讽至极的笑。   “要怪就怪夜烯伤了我的女人,居然还敢偷景家的禁书!”景晏晓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然后玩转手中的笛子,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我刚刚收到线报,你的那个神,已经放弃你让你自生自灭了。”   “我知道……”残孞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然后慢慢闭上眼,“不管怎么样,她仍然是我心目中敬仰的神。”   “呵,还真是贱骨头!”   景晏晓冷笑一声,就在她再次吹奏笛子的时候,残孞阻止了她。   “我告诉你便是,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夜烯……”   “你都被神遗弃了居然还这么护着她。”   “这跟你没关系,卫棠这些年来其实从未离开过,她就在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呵,所以你这是在间接的报复你的神了?黄泉路上慢走,我很快送你的夜烯陪你。”   景晏晓的嘴角浮现一抹冷漠的笑,在残孞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用笛声引出了她腹中的蛊虫,那就在那瞬间,她停止了呼吸。   这时端着药的景非走进来看到然后尸体时,眉头一拧,然后把碗放下,才淡淡的开口。   “我就知道夜烯不会罢休的,需要化骨水还是喂蛊王?”   “送给夜烯,我想她很期待这份礼物,另外,我要去 D区一趟。”   景晏晓端起碗一口气把药喝完了,目光冷冽的看着外面的天色。   “好。”   景非淡淡的应了声,然后叫人把尸体抬走了。   第38章 因果关系(四)   一阵晨钟的响起提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在打坐的一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走出门,看着抱着柴火的了冰。   抬眸看着露出鱼肚白的东方,一烬动了动唇角,终是没有说什么。   “师傅晨安。”   说完,了冰正要往柴火走,却被他她叫住了。   “去打扫下前厅,准备些茶水,客人估计快要到了。”   一烬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去了普渡殿。   “这天还早着呢,师傅怎么这般笃定客人会来?”   在旁边听着的了枢不由得皱眉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开始参与人情往来的事了呢?   “师傅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依他吩咐的做便是。”   了冰神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然后不再理会他疾步去了柴房。   “说说而已,这么大的火气是要作甚?”   了枢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回头看着敲钟的小沙弥,心想,明天似乎该是我值日了啊。   另一边,苏然是被乌善姝大呼小叫吵醒的,听到对方说明了原由后,才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你去胡岸寺干什么?”   “……当然是求神拜佛啊。”   乌善姝的语气有些迟疑,表情确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回想那人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上次见过的一烬大师,难道会是他?   “这天才刚亮你现在去,估计寺里的门还没开,要不吃过早饭再去吧。”   苏然的神情显得有些为难,她主要是担心要是曼疑那家伙回来看不到大姐,还不得一菜刀砍死她。   “本宝宝不管这些!总之我就是要现在去!”   乌善姝掐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哼,要不是找不到路,才不会坚持让她带路。   “哈……大姐你居然连网络流星雨都学会了,别这样,我还是个孩子。”   她嘴角一抽,泪光闪闪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大姐这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这么坚持要去。难道跟我上次的情况是一样的?   “少废话!去不去?!”   乌善姝不知何时拿出那把木剑架在了苏然的脖子上,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去、这就去,我去拦个出租车。”   苏然有些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于是最后只好好妥协了,她小心的挪开了她拿着木剑的手,磨磨蹭蹭的往门外走。   这时乌善姝松了口气,不过那个人是谁,不管对方有什么条件,只要能回去,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李孟之间的对话——   魏曼疑在这边闲逛了好一会儿,就在等神秘人送她走等的快要暴走的时候,对方仍然没有出现。   周围的环境也慢慢转换到了福寿宫里。   她在想是不是神秘人要让她看什么,却没想到看到了李太后在亲吻孟公公的鬓角,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们,这太后的口味还真是那什么啊。   魏曼疑有些别扭的移开了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孟公公微敞开的领口,以及那呼之欲出的浑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孟公公居、居然是个女人!   良久,魏曼疑才缓过神来,有些懵逼的看着那两个已经办完事的女人,瞥了眼‘孟公公’脖子上的可疑的红痕,然后嘴角微微抽搐着,就那么会儿愣神的功夫,她俩居然那啥了?   “这个世界的男男女女是怎么了?不是搞基就是搞姬,还是说古代的后宫都这样?”   觉得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魏曼疑忍不住吐槽了几句,然后她看到李太后目光复杂的看向明亮的宫灯。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孟公公用一种欢/爱特有的妩媚的语气开口。   “你……爱我吗?”   她伸手摸了下李太后的脸庞,不满的撇撇嘴。   “别闹,珊儿……哀家一直在想,你当年为何宁愿抗旨不肯和亲?”   李太后问出了困在心里多年的疑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么,我是为了你啊,当年的蒲如珊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你身边的孟小珊。不纾怡……你还是要回到你那个时代么?”   孟公公也就是孟小珊眼里闪过一丝苦笑,明知对方到最后还是要走,明知对方心里还有别的牵挂,可她还是控制不住与之纠缠,哪怕至死方休。   “时光机一旦修好我就会回去,你明知我不是李纾怡,为何还要对我动情呢?”   李太后的话音刚落,两人的气氛似乎陷入了僵局,她抬起手腕的时候,魏曼疑看到了那上面的银链子,简直就跟卫姿纾手上的一模一样!   猛然间,魏曼疑想起了照片里的女人,莫非苏然没有猜错,那人就是姿纾,那么……这个李太后,难道就是姿纾么?!   魏曼疑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太后,如果这个人是姿纾,那为何长相和年龄都有些不对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等等!时光机!李太后刚刚有提到过这个吧?!   那么……假如李太后和卫姿纾是同一个人,是不是说明姿纾消失的那一年里,其实是穿越了?   也就是说,回去后只要找到姿纾,就能找到时光机了?   还有这个孟小珊,刚刚有提过蒲如珊吧?   没记错的话,蒲如珊是蒲紘他爹的姐姐,大约在正康七年长公主被送到匈奴和亲,此前她曾抗旨惹怒了正康帝,反抗无果后,结局是积怨成疾病死在了和亲的路上。   没想到这个樾朝历史上第一个敢悔婚的公主居然还活着,这其中是不是另有秘辛?   然而孟小珊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不管你是卫姿纾还是李纾怡,我爱的从来都是你。”   “……别把话说的这么肯定,你爱的从来都是李纾怡,而我只是占了她躯壳的外来者,你我从来床/伴的关系不是吗?”   李太后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明明就不爱,明明就不想入戏太深,却不知何时会如此在意这些。   “你还是不肯信我……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投胎到你那个时代,到那时,你还会认得出我么?”   孟小珊拥抱着她用力的在她肩膀上狠狠的咬出了一排排牙印,眼里一片落寞和沉痛。   “不……我不知道,在那个时代里,有个人一直在等我,而我……”   她发出一声闷哼,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小珊打断。   “你爱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爱,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你还是要回到她身边?”   “是的,别说来生,就算有,你也不一定还会爱我,所以,小珊……放下吧。”   “都开始这么久了,你想我怎么放下?!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   “别拿爱作为捆绑我的理由。”   李太后推开她,看了眼肩膀上的牙印眉头微皱,看在后面的枕头上,神情有些疲惫。   闻言,孟小珊忽然不怒反笑,吻着她的脸颊。   “那么我们来说说后宫的事……所谓红颜祸水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皇帝宠柯蔚的那个劲儿,你不怕烽火戏诸侯再次重演?”   “不过是个宠妃,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   李太后抬眸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低头沉思,虽然历史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柯氏也快蹦哒不了几年了,所以她并不担心。   “你是不着急,还是不想管?”   孟小珊挑了下眉,然后穿起了平常穿的太监服,目光幽深的看着外面。   “静观其变。”   李太后淡淡的说道,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假如一开始不曾答应那个实验,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心累的事了吧……   魏曼疑愣愣的看着那两个神情各异的女人,她在想既然姿纾回来了,说明时光机已经修好了,而姿纾一定知道那个东西的下落,只是……为什么一开始姿纾要否认照片的事呢,是不想跟人提起么?   好像也不对啊,如果姿纾魂穿成了李太后,李太后死的时候起码也有七老八十了,跟姿纾现在的年龄根本对不上啊。   算了,毕竟这也是姿纾的私事,现在重要的是找到时光机,这样……也许娘娘才会安心的过好以后的人生。   ‘我之前不是说过么,各个空间的时间流是不平等的,她的魂魄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那是因为有人帮她。呵,想不到也会有求于她的一天。’   神秘人的笑声带着一丝自嘲,而后用那双藏在暗处的瞳孔冷眼看着李太后她们。   “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魏曼疑下意识的问道,难道是景戊么。   ‘要么是景家要么就是道行高深的世外高人。’神秘人冷笑连连,然后空中画出一个轮廓,有道,‘穿过这条道,你就能回到现实中,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的。’   闻言,魏曼疑没有再多言什么,心想等娘娘走了也许我也就没有来这里的必要了吧。   却不知她出去后,外面已经发生了万万没想到的变化。   ——李孟之间存档——   魏曼疑睁开眼睛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阳光透进来照在身上没有夏日的炙热,是一种秋风走过后的暖意,隐隐约约有种圣光降临的错觉。   她起身却看到了一个穿着很正式的老人,背对着她站在画像前,似乎很欣赏看这些画。   “您是?”   收起心中的疑惑,魏曼疑走过去轻声问道,这老人家是怎么进来的?   “你看上去很累,昨晚没睡好?”   老人回头眼神沉稳的看着她,然后和煦的一笑。   “太、太奶奶!您怎么没坐轮椅就出来了,宓婶知道吗?!”   魏曼疑惊讶地张大了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太奶奶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心情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第39章 因果关系(五)   “我来看看我们曾孙女醒了没有,医生说我的腿能动了所以我就走动走动,当做复建。”   魏闻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眼神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始终笑而不语。   “对不起太奶奶,我不是故意起这么晚的。”   魏曼疑讪讪的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一向严肃的人,今天变得这么亲切呢。   “你醒了吗?”   魏闻僖重复了一次刚开始说过的话,瞥了眼地板上的阳光,眼神一暗,然后勾起了嘴角。   “嗯,我扶您去休息吧。”   魏曼疑虽有些意外她现在似乎很好的状况,但是对方毕竟年龄大了,久站也会产生疲劳的。   “不用了,本来我想也许我真的可以看到你们在一起的那天,无奈老天不肯给我太多的时间啊,曼疑……你觉得你现在的人生是你想要的么?”   魏闻僖前半段话说的很小声,拒绝了她要伸过来的手,眼神慈爱的看着她,虽没看到结局,却也猜到了个大概,只是这样的结局真是那位想要的么?   “无忧无虑的挺好的,就是没能像堂叔他们那样为魏家做贡献,觉得有些惭愧。”   她点了下头,然后面露愧疚之色,所以这老太太来是跟她谈人生哲理的?   “傻孩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魏家维持的从来就是虚名而已。”魏闻僖苦笑一声,然后抚着魏曼疑的额头,继续说着,“我的大限已到,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坚强的面对,爱,并不是人生的唯一,也许试着放下,你会拥有一片属于你的天空。”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魏曼疑带着困惑不解的眼神昏了过去,而她带着不舍离开了这里。   ————   乌善姝和苏然到胡岸寺的时候,一烬已经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们。   “是你打的电话?”   她挑眉问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一烬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贫僧没错。”   一烬语气平静的答道,然后领着她们去了寺内。   进门后,苏然被留在了院子里,于是她只好目送乌善姝和一烬去了普度殿,心里不禁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了烧香拜佛的么,为毛大姐跟这个大师一副有很多话要谈的样子?   而且……她看了眼天色,曼疑今天居然像往常一样没有过问大姐的状况,这不科学啊,还是说被什么事缠住了?   这边,乌善姝拜了拜殿里的神佛,然后看着一烬那庄严的神情,缓缓的开口。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的事?”   “贫僧只是个普通的僧人,娘娘不记得也很正常,但是,巫蛊一事,给你带来的痛苦,你真的能忘怀吗?”   一烬目光冷峻的看了眼她,然后转动手中的念珠,口里念念有词。   “那又怎么样,我可是信了你的话才来这里的。 ”   乌善姝的神情骤然见变得有些微冷,这臭和尚是在挖本宫的伤口的?   “只要你想,贫僧随时都可以送你回去,但是有个条件。”   他的神情依旧是不变的淡漠,虽然闪的很快但乌善姝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那抹仇恨和算计。   “什么?”   乌善姝冷冷的问道,果然不能太过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让魏曼疑生不如死,或者……杀了她。”   把念珠缠在了手上,一烬的脸上眼里划过一丝冷笑,然后只剩冷漠蔓延漆黑的双眸里。   “你……说什么?”   乌善姝神情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刚刚是不是她听错了,出家人居然要开杀戒,而且……居然还让她伤害小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没杀过人,娘娘居然在时候不忍心?”   一烬饶有兴趣的看着表情复杂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要是她知道了魏曼疑真实身份。不知还能否保持现在的那点善良。   “这不一样,我杀的都是敌人,可是小魏子对我有恩,我不能……”乌善姝不断的摇着头,然后她猛地抬眸冷声质问,“那件事只有我和一个故人知道,你到底是谁?”   “呵,既是故人娘娘又为何认不出来呢。”   一烬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无奈。   闻言,乌善姝满脸的震惊,然后她抓着对方的衣领。   “庄麟烬!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对吧,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要让魏筠曼永远的灰飞烟灭!你们一个个都太高看我了,你那么期待景晏晓,为何不去问问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呢?”   “可是这跟小魏子又有什么关系?!”   “呵,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那个贱人的转世啊,呵呵……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察觉到她对你产生了畸形的感情吗?为了再次和你相遇,你知道她都向巫神出卖了什么吗?她总说有多么的爱你,却总是伤害你,你说她是不是疯子是不是很可笑?”   “不要再说了!简直一派胡言!”   乌善姝捂着耳朵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真可笑,害死她的人居然会爱她?一定是庄麟烬胡编乱造,为的就是让她对小魏子下手,一定是这样的!   “不信是吗,你怎么还是没有变呢,只要是对你好点就把对方当自己人,在宫里那么多年的你,怎么还会为那点廉价的温暖感动呢?你然娘早就在你来的那天被魏氏那个毒妇杀了,你的那两个孩子也是她杀的,即使这样你还要自欺欺人的认为她是你的恩人么。”   一烬有些怜悯的看着接近于崩溃的乌善姝,女人啊,心灵总是那么的脆弱,狠毒起来却连蛇蝎都比不上。   “够了!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乌善姝抬头冷声的质问道,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她是他们之间的棋子?爱她?女人怎么可能会爱女人?爱她,会一而再而三的折磨她?爱她,会害死她的孩儿?   简直谎缪至极!   “很简单啊,要想打倒敌人就必须了解对方每个细节。再给你透露一点,事实上你死以后,魏氏就不停的钻研景家的禁术,然后她向巫神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才换来这一世短短四十年的时间。当魏曼疑降生之前,她和景戊早就谋划好,回到过去的那瞬间把你弄到这个时代。这样深刻的爱情,你愿意接受么?”   一烬的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本来他不想这么早揭露这些的,可是他等不下去了,只要魏曼疑还在这个世界,他就觉得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污浊不堪。   “我没看到所谓的爱,我只知道,我一直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说到底你不过是恨那个贱人害死妶纯和淑妃,所以别一副你站在我这边的样子,假如她们不是死在她的手里,你也未必这么‘热心’的引我过来吧。你说她只有四十年的时间,那么算算日子,还剩两三个月,你为何如此急不可待?”   显然,乌善姝没有因为他的话失去理智,她忽然有些羡慕妶纯,死后有这么个人一直想着为其报仇,而她呢,死后无人问津。   不知怎的她现在很想笑,却始终都没笑出来。   “因为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击垮她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越早解决她,彼此都将会得到解脱。我还有一个方案,她所做的不过是让你爱她,不妨利用这个。让这一世的魏氏死心塌地的爱着你,然后狠狠的甩开她。没有什么能比情伤更能打击人的了。”   他看着手上的念珠淡然的一笑,仿佛在说件极其普通的事,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他很期待那时的魏曼疑会落魄成什么样。   “当着诸神佛的面你说这些话就不觉得恶心?居然还让我对她虚情假意,我宁愿给她一剑封喉!是不是只要我杀了她,你就可以送我回去?!”   说完,乌善姝一脸怒容的瞪着闭目念佛的一烬,所以怪只怪自己不该来这里,对方的话多少影响到了她,反正都是魏氏一手造成所有人的悲剧,那么即使她真的杀了小魏子,也不必觉得心怀歉疚不是吗?   “这是当然,出家人从不食言,下个月贫僧静待施主的结果。”   一烬淡淡的答道,低头掩盖了眼里的冷笑,到最后乌氏还是答应了啊,被自己爱的人所杀,魏氏该有多痛不欲生呢?   呵,就你这杀气腾腾的样还算哪门子出家人?乌善姝止不住在心里冷笑,随即目光冷然的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佛祖,现在终于有个能报仇的机会,她岂能错过。   小魏子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偏偏是那个贱人投的胎!   ————   昏睡中的魏曼只觉得浑身冰凉,然后她听到了一阵哽咽声,就睁开了眼,却看到一身白的宓婶,后者手里捧着素白的孝服。   她心中一沉,难道家里有人去世了?!   “四姑娘把它换上吧。”   宓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神情似乎很痛楚无比的样子。   “可是太奶奶她……”   “嗯,半夜中突然就那么去了,临走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说完,宓婶忍不住痛哭起来,把孝服放下后就抹着眼泪走了。   “那我刚才见到的是……她老人家的灵魂么。”   魏曼疑看着宓婶的背影低声说道,起身穿起那件孝服,心中一阵沉痛,人真的很假啊,说没就没了。   然后她跟着佣人去了灵堂,屋里跪满了见过或没见过的族人,他们一身孝服,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神情严肃但目光悲痛。   而她却找不到适合她的表情露出来,她想哭却讽刺的流不出任何一滴泪。   魏曼疑回想刚才见魏闻僖的情景,发出一声谓叹,所以太奶奶是在跟她告别吗?   坚强,她觉得自己够坚强了,可是爱……她又不是为爱痴狂的那种人,怎么可能放不下呢。   然而魏曼疑没想到的是,她此刻的想法,在不久的将来全都被推翻了。   这时,族长跟其他族人起了争执,似是为了老太太葬在什么地方在争论。   魏曼疑听了好一会,他们的话题已经转到了魏闻僖的财产谁该分多分少,只觉得心烦不已。人都死了居然还打财产的主意,就不能安分点么。   “去给你太奶奶烧点纸吧。”   席习溪神情凝重的走过来,指了指棺材旁还在燃烧的火盆。   “好,爸呢?”   魏曼疑看了眼屋里却没有看到魏国,不禁疑惑的问道。   “在跟你几个堂叔商量抬棺的事。唉……这人一死,有些人就开始丑态毕露。”   她看了眼族长他们无奈的叹了口气。   “昨天她老人家还挺有精神的,怎么突然就……”   魏曼疑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惆怅,不管怎么样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太奶奶不要活的像这辈子这么累。   “人都有生老病死,也许对她来说人生算是圆满了吧。”   席习溪拍了拍她的的肩膀,本来和魏闻僖的感情不太深,所以席习溪也没有表现出太伤感的样子。   “说的也是啊……”   她蹲下来拿起火纸往盆里放,火光映衬着她严肃的神情,忽然感觉脑袋有些痛,手里的动作停了下,只当是没能完全接受这个变故,一时有些头昏脑胀。   与此同时,正在苏然无聊玩手机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就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我还以为要过了中午你才出来。”   “魏曼疑什么时候回来?”   乌善姝面无表情的问道,也许是因为一烬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她有的是机会动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没有要杀了那人的急切。 她摸了下口袋里的小瓶子,里面是一烬为了以防万一,给她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投毒这种下作的事,她从来都不屑去做。   于是趁着苏然打电话没注意要把药扔掉,却看到不远处的一烬,放在口袋里的手终是没有拿出来。   “曼疑说她家里有老人去世了要头七过后才回来。”   苏然挂掉电话,神情变得有些肃穆,也忘了问乌善姝刚才对魏曼疑称呼的变化。   “这样啊……”   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也没有再说什么,那小魏子现在的心情该有多沉重。   然后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不对!我为什么要担心她现在的状况!她最好快些回来,这样我才能快点‘回家’!   第40章 因果关系(六)   就在乌善姝她们要走的时候,一烬手持着念珠神情严肃的走了过来。   “大师还有什么事?”   说罢,她看了眼正在编辑短信的苏然,眸里闪过一丝犹豫,真的要动手的话,她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全身而退,可是……魏曼疑没有任何武功的底子,这么想,她似乎有些信心了。   “如果你不屑用药,那么就用这个,我想你很喜欢用这种方式。”   一烬目光直视她淡漠的说道,然后把一把古剑递给了她。   “呵,你竟舍得把血牙给我。”   乌善姝也没跟他客气,剑被拔出鞘的那刻,她感受到了一道嗜血的杀气。   她嘲弄的勾了勾嘴角,不愧是跟庄麟烬多年血战沙场的剑,沉寂了这么久,肯定很渴望新鲜的人血吧。   “你喜欢就好。”   一烬说完就转身随着了冰去了屋里,似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乌善姝看着他的背影动了下嘴角,收好血牙回头却看到了苏然疑惑的眼神。   “我说你干嘛非要来这里,原来是为了要个真家伙,你要这剑干吗?”   苏然有些好奇地问道,触到对方微冷的目光,愣了一下,怎么大姐出来后,气场居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剑,兵器中的君子。这可是名将用过的,用来辟邪也是挺好的。”   乌善姝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然后也不等她搭话就往门外走。   “什么啊,又不是桃木剑。”   苏然不以为意的说着,回眸望了眼院中的两棵树,已是深秋了,叶子居然还是青的,还真是佛光普照啊。   ————   孟彩珊像往常一样酒气熏熏的回到了家里。   拉开灯,意外的看到了卫姿纾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她以为又是幻觉,于是一头倒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   卫姿纾起身走到跟前,闻到了一股酒臭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十三……你能不能不再自我消沉下去。”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爱你你不肯给我明确的答案,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一直跟我暧昧!”孟彩珊听了后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神一片清明的看着她,然后憋着嘴哭闹起来,“你说!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是的,在那一年里我去了很陌生的地方,遇到了个性格跟和你相似的人。我一直告诉自己对她对你的感情都无关爱,可是……我现在的心很乱,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卫姿纾把她抱在怀里,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才发现记忆中的长发及腰,已经一年又一年的变得越来越短。   “你爱她是不是?那么我做个烂好人,我们结束吧……差点忘了,好像从未开始过。”   孟彩珊离开她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忍着眼里的泪水,转身去了房间打开皮箱,把衣柜里的衣服往里面放。   既然得不到也留不住,那不如断的干脆点。   当她,胡乱的收拾好东西后,拉着箱子要走时,却被卫姿纾堵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里?”   “W国,那里有我需要的实验材料。”   孟彩珊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淡淡的说道,看着对方一脸平静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她心里一沉,果然那人一丁点也不在乎她。   “如果你是为了跟我赌气。大可不必这样。”   卫姿纾眼神深邃的看着一脸倔强的她,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这次并不是。”   孟彩珊撞开她的肩膀,在要走出门的那刻,听见她说。   “其实这是你要为 离开找的理由吧,你,是不是早就厌倦我了。”   “没有,只是我现在清醒了,不再缠着你不是更好吗?”   已经酒醒的差不多的孟彩珊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出门没走多远后,在路边吹冷风的孟彩珊就有些后悔了。   好吧,她承认刚刚说的是气话。马丹!那里明明是她的家,为毛她要走!   “早知道就不装x了。看来,只能住院里的宿舍了。”   她拍着皮箱一脸无奈的说道,却没看到一路跟她来的卫姿纾。   就知道会是这样,卫姿纾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于是就走到远处接电话。   “你找到小珊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刚回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找到,不过……景晏晓曾经给过我提示,我想彩珊可能就是那个人吧。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我怕……”   卫姿纾看着孟彩珊越走越远,语调迟疑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完。   “孟彩珊和孟小珊……如此的相似,开始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俩可真有缘,难怪十三会第一眼见到你就缠着你。这么说来你的意识穿到了自己的前世遇见小珊,是宿命的安排咯?你是不是怕十三知道后,会生气?其实本就是一个人,她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那边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对方似乎心情很愉悦的样子,两世都能遇到,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如果当时我能明白就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卫姿纾眉头微皱,她倒是不怕十三在意,而是一开始她是把小珊和十三是当做两个人的,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可……景晏晓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十三最和那个人相似。   反正她现在是没缓过来。   “好歹我也是你老妈,你就用这么敷衍的语气跟我说话吗?!”   卫棠似是被她有些疏离的语气给刺激到了,忍不住开始炸毛。   “有哪个做妈的把自己女儿当小白鼠做实验的?”   “我也是出于无奈啊,机器出故障时候我也很担心,好在十三送你的手链是特殊的银做的,正好可以做媒介,所以你去了那里后我让你一直戴着它。”   卫棠的气焰渐渐的低了下去,本来只是个简单的实验,如果知道会出这么大的意外。   “别扯开话题,到底有什么事?”   卫姿纾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夜烯那丫头真的很烦人,我想让你帮忙摆平她……还有,魏家的太夫人走了,你去帮我吊唁下。”   卫棠声音听上去有些复杂,然后在她要拒绝的时候,“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什么人啊这是。”   卫姿纾有些诧异的看着手机,然后拦了辆车准备去魏家。   ————   魏曼疑站在门口对着每个前来吊唁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屋里弥漫着香火的气息,混合着众人的哭声,让魏曼疑觉得倍感压抑,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硬是用微笑掩盖了过去。   这时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习惯性的弯腰鞠躬。   “……小魏子/曼疑节哀。”   头顶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她有些诧异的抬头,才看清来人是乌善姝和苏然。   “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你还好吧。”   苏然淡淡的笑道,然后拽了拽旁边沉默的人的袖子,示意她说话。   “嗯?是的,前来来吊唁下聊表心意。”   乌善姝看着魏曼疑略显疲惫的脸色,脸上浮现一抹笑,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在她看向她的时候,迅速撇开了视线,神情严肃的看着灵堂。   好大的排场!她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果然符合魏家张扬的风格。   “谢谢你们。”   魏曼疑的脸上露出有些牵强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神经敏感还是想多了,总觉得一天没见娘娘好像对她疏远了很多。   然后她看到了乌善姝那带着审视和有些冰冷的目光,只觉心中一阵沉闷。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的透不过气。   想到这里,魏曼疑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某个人的反应而玻璃心了。   说话间,前来吊唁的人已经来的几乎差不多了,就在魏曼疑以后结束的时候,却看到了卫姿纾的身影。   于是就撇下乌善姝和苏然,迅速的往对方那边走去。   “姿纾!”   “曼疑?我听到消息就来了,你……还好吧?”   卫姿纾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样子,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   魏曼疑看了眼周围,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另一边走,恰好被乌善姝看到了。   乌善姝看着魏曼疑一脸急切的拉着个女人离开了,回头不解的看向苏然。   “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   苏然有些不明所以的反问道,却只来得及看魏曼疑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   “就是她刚刚拉走的那人!”   乌善姝没好气的说道,眼睛紧盯着魏曼疑抓着那女人胳膊的手,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魏曼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直接无视她就走人,一直以来对方都是围着她转,一直为她忙前忙后不可否认她很依恋那种被担心和重视的感觉。   可是……就在刚才,魏曼疑心急火燎的拉别人走时,她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角。   转念一想,她现在的目的就只有杀了魏曼疑,所以……像一烬说的,没必要去留恋那种廉价的温暖不是吗?   “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姿纾,是我和曼疑的朋友。”   苏然看着她们走的很远才收回视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原来姿纾回来了啊,不知道孟彩珊那家伙知不知道呢。   第41章 因果关系(七)   魏曼疑带着卫姿纾来到了祖屋的附近,这个时候魏家的人应该都去忙丧事了,所以她见四周无人才开口。   “姿纾,我有件很急的事要拜托你。”   “……什么?”   卫姿纾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曼疑是个遇到什么事都很淡定的人,从没见过这么着急的样子。   “时光机在哪里,历史上的李太后是你对吧?”魏曼疑神情凝重的说道,看到对方眼里的讶异和防备,她只好无奈的笑了笑,“我想你应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和小珊的事吧。我会保守这个秘密。我只想送一个朋友回去,拜托你了。”   “你依旧还是那么喜欢威胁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你已经……”   卫姿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看着魏曼疑推开了祖屋的大门,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里面。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自从那个朋友来了以后,神秘人就出现了,在那里,我看到了你、安云笙、林嫣……一些熟面孔,也看到了不曾知道的故事。”   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该怎么跟姿纾解释这一切呢。   “那是幻境!你不能再去那里了,否则你会后悔的!你说的朋友不会是乌皇后吧?”   卫姿纾收起脸上的震惊,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她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想不到魏氏最后还是成功了,可是曼疑……要怎么办?   纵然魏氏阴险毒辣,可这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一世,曼疑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是的,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幻境的事?”   魏曼疑有些不解的反问道,她还以为挑明了后姿纾会生气,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如果你想以后安宁,就不要再接近神秘人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你知道我这一年受了多少折磨么?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   卫姿纾的眼神有些闪躲的移向别处,难道要她跟曼疑说,她和她都被自己的亲人算计了?   而那个神秘人估计就是魏氏了吧,居然连最后的后路也要断掉,是不是疯了?!   还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写剧本的人,也许早已沦陷在故事里了吧。   “我知道了,时光机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魏曼疑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姿纾的意思是神秘人出现的目的并不单纯么?   “时光机在我妈那里进行维修保养,你把皇后带去D区,找到一家音像店,她就在那里。”   “你妈是?”   “就是你们一直找的卫棠啊,要不是院里的员工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到现在还有人记得那个老太婆的存在。不过,是谁告诉你时光机的事?”   卫姿纾微不可见的扬了下眉,时光机的事除了科学院里几个老员工,没多少人知道。   莫非……是魏国说的?   “我们去景晏晓帮忙,结果她说她要休养半年,让我们先去找时光机,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卫棠是你妈。”   魏曼疑老实的回答道,听语气姿纾和卫棠的关系不怎么融洽啊,难怪从没听她提起过卫棠。   “呵,半年?她可真会拖延时间,你知不知道她……算了,总之你把皇后越快送走越好,时间……真的不多了。”   卫姿纾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有时候她真不明白,景戊和景晏晓,她们到底是在帮魏氏,还是一步步引对方落入在劫难逃的地步。   ————   D区是整个城市最热闹也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景晏晓刚下车,就被周围的吵闹声吵的有些头疼。   穿过菜市场时,路边卖鱼摊的老板正在泼水,不小心泼到了她的身上,老板见她衣着不凡猜想她身份不同,就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   景晏晓微皱着眉头,刚要走却踩了一脚的鱼鳞,于是她脸色变了变,继续往前走。   然后她来到了所谓的音乐街,街上到处播放着摇滚乐其中还混合着抒情以及流行歌。   她实在不懂科学家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忽然,前面的小店传来一阵吆喝声,她停下看向那边,只见一个老人家精神抖擞的拿着喇叭大声喊着。   “瞧一瞧看一看啊!正版高清□□的大碟!2015大牌歌手最新单曲合集!现在特价优惠老街坊,只需20块,就能得到500首歌曲和画质优美的MV!”   老人家喊了好几遍,也没有路人留下,就在她要收摊的时候,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天才科学家卫棠居然沦落卖盗版碟为生,真可怜。”   景晏晓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目光扫向摆在外面的货架,然后才打量这个身材纤瘦眼神精明的老人。   “这些可都是正规渠道进的货,怎么会是盗版!”   卫棠一听到这个就急了,店里也没什么人,于是也没理她就进屋休息。   ————   乌善姝和苏然拜祭完后,就去了前厅。   这时魏曼疑急忙跑过来,拉着乌善姝到了旁边,神情激动的抱住了对方。   “放开我!搂搂抱抱的像什么!”   乌善姝猛地被抱进了温热的怀抱,从未跟同性这么亲近的她有些无措的瞪大眼睛,想起上次在胡岸寺听到的,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点烫。   然后她转移了思绪,现在和魏曼疑这么近距离,是个动手的好机会,可惜人太多不方便行动。   “找到时光机了!你知道吗?原来姿纾的妈妈就是时光机的研发人!不用半年,娘娘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魏曼疑的语气很激动和兴奋,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的异样。   苏然看着她们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只当是魏曼疑悲伤过度需要一个怀抱,然后走到卫姿纾那边叙叙旧。   “真的?你是怎么找到的?”   乌善姝佯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趁机离开她的怀抱,认真的盯着她的每个表情。   “就是……我让一个特殊的朋友帮忙找的,没想到效率这么快,这次绝对会成功的。要回家了,娘娘你是不是很开心?”   魏曼疑对她笑弯了眼睛,心中一怔,娘娘虽然脸上挂着笑,为什么一点感觉不到她在高兴呢。   “开心啊……你很在意这吗,居然留都不留,我回去了你是不是就轻松了?”   她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迷茫,为什么现在的魏氏跟以前的是那么多的不同呢,这样她下手的才会更加决绝点。   还是说这是魏曼疑伪装出来的假象?还是……人一投胎所有的都可以抹去了,所有的都可以不用负责了?   “回家不是你一直盼望的么,我留了,你也未必会留下吧,所以你开心就好。”   魏曼疑看着她脸上有些牵强的笑,无奈的扯了下嘴角,是什么让娘娘也开始对我疏远了呢。   闻言,乌善姝半信半疑的陷入了沉思,魏曼疑……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好而心软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和然娘就那么无辜的死去,所以,以前你抢走的就用命来偿还吧。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就没来过这里,宁愿从来都不曾知道所谓的真相。   ————   景晏晓和卫棠僵持了很久,才沉声开口。   “时光机借我一用,这里所有的盗版碟我都会买下。”   她从钱包拿出一沓钱在没放下之前,被卫棠阻止了。   “小妹妹挺财大气粗的嘛,要时光机是吧,你们景家不是巫神的后裔么,能耐这么大,怎么会看上破烂的时光机?”   卫棠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荷包上的景字,眼里一片了然,现在用这玩意儿的估计很少了吧,然后打开音响闭目听着。   “我们也是凡人也会经历人类的一切,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现在真的有急用,事关人命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她神情凝重的说着,要不是为了某个自作孽的家伙,她才不会来这里,所以说……上辈子明明就不欠魏筠曼什么,为何最后她还是插手了呢。   回想以前的种种,她眼角一抽,难道是奴性使然?   “你们女巫也会管别人的死活?”   “是人都会有恻隐之心。”   闻言,卫棠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然后按了桌面的按钮,整个屋子的CD都不见了,地板往下沦陷,她和景晏晓来到了一个超大的地下实验室。   景晏晓稳定心神后,才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环在散发能量。   “这是我改良后的时光机,有没有兴趣体验下?”   卫棠眯着眼睛笑道,然后带上手套,拿起试管调配各种液体。   “算了,你确定这个可靠?”   她看着能量环眉头紧皱,没有任何金属和操作杆,看上去很不靠谱的样子。   然而卫棠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正在忙着接电话。   “咦?魏国的女儿?她也要用时光机么,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是该守孝的吗?”   “嗯,是要一个人送回到该回的原点,反正一切都是因为魏氏的脑残。”   电话那边的卫姿纾似是有些无力的说道,她看了眼不远处的乌善姝,她记得在她还是李纾怡的时候,曾按着历史的顺序让皇帝封乌氏为后,也就是从那刻造成了乌氏不幸的开始,她在想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因为她的原因呢。   “你是说那件事啊,极端的人往往都是这样的。行,你让她有空就来吧。”   卫棠深以为然的说道,对上景晏晓探究的视线,也只是笑笑,然后埋头做实验。   景晏晓收回目光然后垂下眼帘,那个老太太还是去了么,也好,投入新的轮回一切都从头开始。   第42章 因果关系(八)   孟彩珊打着哈欠两手正要正要往试验室走去,却被一个迎面走来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叫住。   “请问办公大楼在哪个方向?”   “就在斜对面。”   她打量了眼女人的穿着,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这个女人为毛看起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她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啊,是因为都是穿着白色的原因么。    然后她也没再去细想,径直去了实验室。   “谢谢。”    女人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良久收回视线缄默不言。   我,终于找到了你。   ————   守完头七后,魏曼疑就回到家收拾收拾,准备今天就去D区,可是乌善姝现在的态度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忽冷忽热的似是在表示不想跟她一起去。   瞥了下在用纸巾擦拭剑鞘的乌善姝,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娘娘不是说用来辟邪的么,为什么总是剑不离身?   难道是为了防身么?   “娘娘我们走吧。”   魏曼疑穿上外套,拉起沙发上的人,对方却并没有动。   “我身体不舒服,改日吧。”   闻言,乌善姝握紧了手中的血牙,这次,比起魏曼疑她更相信一烬,如果没有杀掉那人,那么那件事就会永远像个疙瘩一样横在她和一烬的心里,如鲠在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魏曼疑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但见她脸色红润并没有不适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沉,娘娘这是怎的了。   “不用了,小毛病而已。”   乌善姝避开她的视线,心念一转,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然而就在乌善姝要拔剑的时候,整个人被魏曼疑抱住了,她愣了下,握着剑的手迟疑了下。   “你有心事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管怎么样,但是你必须要跟我去D区,这也许是最快的方法,你不是很着急回去么。”   魏曼疑在她挣扎之前放开了她,触到她复杂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你没错……本宫只是有点不舍,不过这里始终不是我的最后一站,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故乡,走吧。”   乌善姝看她一副落寞的样子,心里一忽然有些不忍,同时又在想如果因为一时的心软,很可能就会错过报仇的机会,到底要怎么办呢。   “好……”   魏曼疑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故乡啊……看来娘娘对这里没有任何的留恋,我这又是在失落什么呢。   她起身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暗道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时候来!   然后她在乌善姝惊讶地目光中昏了过去。   “小魏子你醒醒!”   乌善姝推了推昏过去的人,然而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这时血牙发出一道微弱的鸣叫,她顺着方向看,没察觉到任何的异样,才将视线再次转向魏曼疑。   魏曼疑现在的状况明显是身体出了毛病,那么如果按照一烬说的,那么她可能就真的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乌善姝的目光一冷,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难道这样就能够抵消魏氏曾经犯的罪过么?!   就在她拿起血牙要动手的时候,她看见有个东西从魏曼疑的身体飞了出来,竟是个透明的人影。   看了很久,她才认出那是谁。   “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好久不见,你就那么相信庄麟烬的话?”   对方飘在她的面前,想伸手触碰她的发丝,却什么也没碰到。   “魏筠曼你到底想怎么样!”   乌善姝的语气充满了怒火,扬手中的剑刺过去,却一剑砍到了茶几上。   “难道庄麟烬没说吗,我有多爱你,你却从来都不知道,或者……你一直在逃避!”魏筠曼语气带着一丝苦涩,透明的手指指向还在昏睡的那人,“我知道你很恨我,我知道我的感情是你眼中的嘲讽,是最恶心的毒/药,我知道这一世我仍然挽回不了什么。但是疑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妄想你也许会对我对她动心,现在报应来了,我也该把真相告诉她了。 最后……我,不想弄脏了你的手,你可否让她安静的走完最后一段短暂的时光? ”   说完,魏筠曼那双透明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哀伤,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住,到最后……还是重蹈了覆辙。   乌善姝记忆中的魏筠曼在皇帝面前时而妖艳时而温柔可人的,在妃嫔面前一副伪善背后捅刀子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散发悲伤和绝望的魏筠曼。   转念一想,乌善姝嘲讽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同情这种人?!   “你说你爱我?可你做的那些简直让人发指!还有,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乌善姝冷冷的笑道,然后靠近魏曼疑,手中的血牙高高举起正要下手时,发现对方一直在冒冷汗脸色苍白跟刚纸似的,眉头微皱,“她到底怎么了?!”   “……她脑子里长了个东西,我一直没敢告诉她。你既然不爱,又何必施舍那点同情和温暖?麻烦你告诉一烬,不必你们动手,两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我和她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你可还满意?”   魏筠曼无谓的语气掺杂着隐忍的悲痛,她累了,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一年一年的等待,再也无法……无法抱着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希翼,是该面对现实的时候看。   她现在才明白不爱你的人无论勉强多少次,轮回了多少年,她都不会爱你甚至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那个东西会要了她的命吗?那么怕死的你为何要这样糟践自己,我想不通我哪里值得你爱。”   乌善姝无力的放了血牙,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她不明白,为什么魏氏会莫名其妙的对她产生了那种感情,更不明白对方的所作所为。   “反正说了你也不会在乎不是吗?”   魏筠曼话音未落,就带着魏曼疑离开了这里。   乌善姝有些失神的坐下来,良久才喃喃开口,“你不说我怎会明白。”   然后她拿起血牙细细的打量,看来有些事一烬都说中了,现在想想之前一烬会找她不是因为合作,而是为了给魏氏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乌善姝把血牙碰到了旁边,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她虽然对魏筠曼有恨,但是并不代表她要像个傻瓜一样被人利用!   “所以……我这是在变相找心软的理由?还是说从某种方面来说,我已经释然了。”   乌善姝揉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眸光微闪,然而小魏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呢,那么……当她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崩溃的吧。   ————   市里有一座荒山,山下有一条河,没有人知道河的尽头,因为没有人测量过。   夜烯站在河边往竹筏放了一束枯萎了很久的艾草,凝望了眼似是沉重的残孞,然后推动竹筏任其随波逐流。   站在她身后的景非,拿出了一个颜色陈旧的纸鹤,细细的把玩了下,才给她。   “以前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残孞都会拿这个看看。不得不说你很会收买人心,居然能让她死前都想着你。你说如果残孞知道是你为了蝶鼎杀了她一家,她还会把你当神么?”   “那又如何,我养了她十年,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她!”   夜烯望着已经漂远的竹筏目光阴沉,然后撕了那只千纸鹤扔进了河里。   “呵呵……你以为十几年前你逃脱了是因为运气?当年你绑架安云笙威胁晓晓交出□□,可曾想过后来?那么,就让我送你去和你那忠诚的属下团圆。”   景非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然后拿出景晏晓曾用过的木笛,神情优雅的吹奏起来。   “不要再吹了!”   此刻感觉浑身如千万只虫蚁啃噬的夜烯大声呵斥道,然后她看到树林里走出了一个女人,竟然是小柏!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小柏冷冷的笑道,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然后走到了景非这边。   “孟柏!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了?!”   夜烯怒不可遏的吼着,然后腹中一痛,额头直冒冷汗。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当年你让我妹偷蝶鼎,我妹当时只有八岁,任务失败了你就把她丢在了D区那个鬼地方!呵,居然还骗我说她去另一个地方训练了,我特么居然傻傻的相信了!”   说完,孟柏就狠狠的踹了她一脚,眼神冰冷的盯着她满脸痛苦的表情。   “你这个叛徒!”   夜烯痛呼出声,然后被景非用笛子抵住命脉,她看到对方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别以为只有你会派卧底,再见。”   说完,景非用笛声引出了蛊虫,然后让孟柏把她扔进了河里。   做完这些的孟柏,回头神情有些犹豫的看着景非欲言又止。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景非才边走边开口。   “你妹妹现在在科学院工作,那年她被卫棠收养了,后来就跟对方的女儿有了感情,我就知道这些。”   “……科学院啊,小时候她就说要当科学家呢,知道她很好我就放心了。”   孟柏轻声一笑,然后先她半步出了树林。   “你不去和她相认?”   景非听她话中有话,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个一直嚷着要找妹妹的女人,如今找到了,反而却犹豫了。   “不了,其实我已经看过她了,她长高了人也很漂亮。那个粘着我的小尾巴已经长大了,看她没有我也能生活的很好,那我又何必打扰。你又不是不知道杀手跟正常人之间,本来就是被区分为两个世界的。”   孟柏笑的风淡云轻,低头掩盖了眼里的无奈,然后拍掉了肩膀上的树叶,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43章 因果关系(九)   此时此刻的乌善姝忽然感觉一阵心绪不宁,旁边的血牙散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   “难不成这剑成灵了?”   她盯着血牙嘀咕了一句,然后她听到门口有动静,还没等她起身对方已经破门而入了。   乌善姝看见来人竟是景晏晓时眉头微皱。   “是你?”   “你不是很想知道魏筠曼是怎么动了那份不该动的心思么?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个究竟!”   说完,景晏晓瞬间移步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一片清冷。   然后景晏晓眉头越皱越紧,要不是她察觉到魏筠曼的意志在消沉,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本来她没打算管的,反正只要不牵扯到云笙和她,其他人爱谁谁。   可是……有些事一旦插手再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手!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由不得你相不相信!”   乌善姝挣脱她的手,却再次被她抓住,然后像飓风一样和她从屋里消失了。   ————   现在摆在魏曼疑面前的有两条隧道,左边的有着透亮的光,右边的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魏曼疑感觉眼前有无数的重影,使劲的揉了下眼睛还是没有弄好,直到魏筠曼出现后,眼前的景物才开始清楚。   “在你进去之前,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什么话非要在这种地方说。”   魏曼疑眉头微皱,然后她看到了那人越来越接近的脸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不是她的脸吗?!   “其实我就是魏筠曼,你是我的转世,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而我是依靠你的魂魄支撑到现在。”   “哦。”   “伤害善姝非我所愿,一开始我想着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可是当她真的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后悔了,我并不是诚心让她死,我只想她的眼里会有我的影子,哪怕只是一点。”   “嗯。”   “后来我求景戊把□□借给我,然后我召唤出了巫神,和她做了一笔交易,用我的灵魂交换了今生的四十年。我以为这样就能让善姝爱上我,可是……终究只是妄想。”   “哦。”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魏筠曼看着神态自若的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就在她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华丽丽的晕倒了。   “也是啊,换做常人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是你。”   她看着魏筠曼仍然未松开的眉头,轻声叹了口气。   然后素手一挥,将那两条隧道融合在一块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然后将魏曼疑移送过去。   ——ww读档——   耳边响起号角声,不时有人山呼万岁,让昏睡中的魏曼疑不乐的睁开了眼睛。   看周围树木丛生,又有人官兵和弓箭手搭帐篷,难道这是围场?   不经意抬眸间,她看见胡岸寺的那座高山塔,她怎么不知道胡岸寺附近有这样的地方?   然后打量了下全副武装的皇帝,在佛门清地打猎杀生真的好吗?   魏曼疑收回目光坐在一棵古树下,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脸色变得有些煞白,神秘人说自己是魏筠曼的转世,还说她们是同一个人,甚至还说她爱娘娘?   什么前世今生,欺负她是好忽悠的么?   这时魏筠曼来到她身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疑儿,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过了期限你和我都会死。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所以我会尽量满足你一个愿望。”   “哦,你这是在补偿?不必了,我的接受能力没你想的那么强大,说真的,我很怕死的。我怕死了后,父母和朋友都会难过。你说有两个月的时间,那么就让我安静的度过,别再来烦我。”   魏曼疑神情没有任何的异样,拿出了一张化验单,其实在老家那几天她就去了镇上的医院检查过,看着上面医生那潦草的字迹:恶性肿瘤。   开始还以为是误诊,于是回家那天的早晨就去了市里的医院检查,结果都是一样。   “这种病动手术会有一定的风险,作为医生和对生命的尊重,我希望你能尽快做手术。”   医生的话在她脑海里浮现,然后她苦笑一声,这件事她一直都没告诉第二个人。不过,现在她也不用做决定了不是吗?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魏筠曼看着她手里的纸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难道疑儿就没有觉得害怕么。   “啊,不都是在你的设想中发展么,提前走也好省得被病魔折磨。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娘娘呢。”   魏曼疑凉凉的说道,看来她会捡到娘娘,会因为对方有情绪波动,也不是偶然和自然咯?   “看下去你就会明白,你不也是已经开始动心了吗。”   苍白透明的手指向了一顶大帐篷,魏曼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身骑装的德妃和神情紧张的筠儿,才想起要说自己并没有动心,那人却已经不见了。   然后魏曼疑才注意到德妃她们这边的动静。   只见筠儿可怜兮兮又怯弱的看着德妃,这个时候看她,魏曼疑是另一种心情,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前世的自己,看起来那么蠢。   不对,这样说岂不是连我自己也带进去了,明明我跟魏筠曼就不是一路人来着!。   腹诽完后,魏曼疑才正式看下文,也许她连自己也没察觉,她已经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主子,这围场有很多猛兽还是别去了。”   筠儿语气有些担忧的说道,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和皇帝谈话的柯蔚,杏目里闪过一丝她不愿承认的嫉妒,等着瞧!我就不信皇上来一辈子只宠你一个!   “本宫对自己的骑射还是有些信心的,你若是怕就别去了。”   德妃不在意的笑笑,背好弓箭后然后翻身上马,正要走时却听见筠儿说。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看了眼旁边的马,眼里闪过一丝畏惧,这要是骑上去会不会直接摔下去啊。   “你不会骑马?”德妃轻声问道,见她面露难色,会心一笑,“难怪你会犹豫,上来吧!”   “奴婢不配和主子共乘一骑。”   筠儿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飞快地摇着头,这德妃不是很看中礼法的么,怎么连这点尊卑都不懂。   “怕什么,你是我贴身侍女又能怎的?本宫现在命令你立刻上马!你敢不听?”   德妃眯了眯漆黑的眸子,伸出了手把她拉了上来,然后鞭子一扬往树林那边跑去。   这一幕正好被皇帝看在眼里,那是上次出来作证的小宫女?还算有几分姿色,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不过不及蔚儿的十分之一。   “皇上怎么还不出发?”   柯蔚摸着他身上的铠甲,声音慵懒的问道。   “等会吧,真正的猎物还没出场。”   皇帝轻抚着她的发丝,目光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德妃他们那边的方向。   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盆里的,世上再也没有比皇帝更种马的人了。   魏曼疑鄙夷的看了眼皇帝,正在她觉得无聊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面如冠玉身上却带着杀气的男子走了过来,也看到了他带着的剑。   这不是娘娘手里的那把么,为什么这男的也会有?   然后她细细的打量着男子,樾朝这个时期武将颜值最好的,莫过于庄麟烬了,难道就是他?   “微臣见过皇上、瑞贵妃。”   男子对皇帝和柯蔚行了个礼,然后立在旁边等待吩咐。   “麟烬啊,刚刚皇后和淑妃还在念叨你呢,晚宴的时候你们可要多叙叙旧。”   皇帝看着这个大舅子眯着眼笑道,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这兄妹俩的脾气这么南辕北辙,想到淑妃那个性子,他就觉得一阵头疼。   “两位姐姐跟将军真是兄妹情深啊。”   柯蔚用帕子掩嘴笑道,然后看了眼皇后的帐篷,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皇后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处在她的下风。   “瑞贵妃说笑了,有劳两位娘娘挂念。”   庄麟烬淡然的一笑,想到那个思慕的人已贵为国母,心焉的一痛,他和她此生恐怕都没有可能了。   况且那人的心里从来就只有眼前这个多情的天子。   “好了,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皇帝拍了拍柯蔚的手,然后看着庄麟烬说,“走,跟朕去看看今天能猎到什么好东西!”   “是,臣这就去备马。”   他握紧手中的剑然后躬身告退。   魏曼疑目送两人离开,不满的撇了下嘴角,打猎都要带这么多后妃,皇帝果然每时每刻都不忘散发种马的光环和雄性魅力。   “上次她要拿剑杀你,不过被我阻止了。”   “杀我?为什么?”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魏筠曼,难道娘娘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一切都是她的错,可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心寒。   “一烬把什么都告诉她了,那个秃驴居然把所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   魏筠曼的语气带着怒火和失望,最后那人还是相信他了不是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作孽?那你为何要拦着呢,一剑捅死我,不就都结束了吗?”   闻言,她冷冷的嗤笑一声,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反正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以上都是我瞎编的,不可当真。你做好离开的准备了,你曾经在乎的都可以舍弃?”   魏筠曼知道她的心里有些难过就改了口,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疑儿可以这么淡定,难道她就一点不在乎?   那句在乎似是导/火/索点燃了魏曼疑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件事,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冷,良久才语带嘲讽的开口。   “你知道什么是在乎?在乎就是你会珍视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每一分钟,你为她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饴。相反,不在乎你的,即使你再怎么绝望的呼救,再怎么的乞求留下,即使你把所有的一切看的比宝贝还重要,她只会当成一堆狗屎!即使你下一秒死在了她面前,她都会视而不见消失在你的世界,从此杳无音讯!   比如你,你做了那么多自以为很对的事,可最后呢?乌善姝理解你吗?!还不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我告诉你!最好放我回去,我告诉你!最好放我回去,让她给我个痛快,了结这一切的麻烦!”   魏曼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完这些话,然后面无血色的靠在背后的树,疲惫的合上了双眼。   ——ww存档——   实验室里,乌善姝看到了传说中的卫棠,也看到了卫姿纾,而景晏晓摆弄着卜卦的工具,没有理她。   卫姿纾走了过来,把她拉到旁边,神情凝重犹豫了会才缓缓的开口。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是曼疑害了你,那你知不知道这一世的她又经历了什么痛苦呢?”   卫姿纾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是时候把那件事说出来了,不让乌氏明白,也许曼疑永远无法忘怀那道坎。   “跟我有何关系。”   乌善姝冷冷的说道,但眼里的好奇和不解没有逃过卫姿纾的眼睛。   “……算了,说了还不如让你直接看。”说完,她转头对卫棠说,“妈,你把时间调到二十五年前和二十年前之间的那个临界点,地点是魏家老宅。”   “没问题。”   卫棠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示意她们站在时空机中间,拿出一个遥控的仪器操纵。   发觉异常的景晏晓猛地抬头,却只来得及看乌善姝和卫姿纾的身影在时光机中慢慢消失了。   “你女儿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你之前想做的,你帮那个疯子,她帮曼疑,两者并没有冲突。”   卫棠无奈的一笑,还好这次的时光机够稳定,可别出了上次那种错的离谱的错。   “是吗?她们何时回来?”   景晏晓语气不温不火的问道,虽然时间流不一样,但是错过了那个时机就真的没有第二次了。   “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吧,就是不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放曼疑回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她挑了下眉,然后带上老花镜翻阅一本书页快要烂掉的书。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景晏晓看了眼刚卜的卦象,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44章 因果关系(十)   卫姿纾带着乌善姝穿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来到了二十多年的魏宅。   “我第一次乘时光机降落的地点就是这里。”说着,她伸手指向了院中玩耍的两个女孩,“这一年的曼疑十六七岁,她喜欢上了刚到镇上旅居的一个女孩,对方叫邬善善。”   “你在编故事么?”   乌善姝嘲弄的一笑,然而在她看到另一个自己时却再也没笑出来,那是青年时期的自己,一番时尚的打扮,除了那张脸,其它的都与现在的她格格不入。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吧,安静的看这个故事就好。”   卫姿纾淡然的一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闻言,乌善姝没有搭话,静静的看着短发少女拉着另一个她闲逛。   ——插曲——   “善善姐,你看这儿就是我祖上住的屋子,是不是很有穿越时空的即视感。”   曼疑拉着神情淡淡的乌善善笑着解释道,她觉得很善善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要是时间能慢一点就好了。   “嗯,很庄严很有即视感。”   邬善善淡淡的笑道,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反而多了份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曼疑只当她是累了,也没在意她的冷淡,然后挽着她的手,要带她去了别的地方。   谁知邬善善不要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挂着浅笑。   “曼曼……其实我……我想我们并不适合交往,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曼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然后抱住了邬善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别说这种气话好不好!”   “……别闹了,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的,要我说的有多明白,你才懂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到属于我的E空间,我会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邬善善垂眸掩盖了里面的冷漠,到底是个小丫头,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的真是幼稚的可以,出了长相,智商跟魏氏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是……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你说过的你都忘了吗?!”   曼疑苍白着张脸紧抓着她的袖子,眼里盛满了泪水。   “喜欢分很多种,我也没说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不是吗?你这伤心欲绝的样子,真是美的让人容易升起保护欲。”   她的唇贴近少女的脸庞,语气暧昧的说道,小女生真是有够天真的,说什么就信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此时的曼疑已经泪流满面,如果这都是假的,那她再也不要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爱情!   “因为你傻啊。”邬善善嘴里轻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拿出一个古董杯,“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这个东西,说白了,我,并不是E空间的人。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相信这世间有穿越。”   说完,她把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不要走!我求求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曼疑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她的大腿,刚刚听到的一定都是幻觉,一定是这样的!   “小朋友,你还是听话的时候比较可爱,这个世界更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更别说爱别人,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爱我?你应该感谢我,给你的人生上了最重要的一刻。”   她蹲下来抬起少女的小脸温柔的笑着,然后掰开对方的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不要走……”   曼疑坐在地上抽噎着,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三个字,良久她拿起杯子然后起身往邬善善那边追去……   ——插曲正在存档中——   乌善姝看着这一幕狗血的闹剧,笑了好半天才看向卫姿纾。   “我从来不知道,从前的魏曼疑竟然是个脑残少女。还有,那个邬善善为何长得与我一模一样?你可别跟我说,她是我的转世。”   “你觉得呢?我带你去个风景独特的好地方。”   卫姿纾抓起她的手出了魏家,一路狂奔来到一个人工湖旁。   然后乌善姝看到了曼疑和邬善善在争执什么。   “邬善善!如果你敢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曼疑抱着那个变形的杯子,站在在湖边,一脸的决绝,如果善善现在走了,那么她就会彻底的死心。   “你敢跳吗?”   邬善善回头轻蔑的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只听“咚!”的一声,是东西落进水的声音,她脚步顿了下,却仍未停下。   湖里的曼疑耳朵口腔灌了很多水,她听不到也看不到,那种恐慌感从心底席卷而来。   “救命……善善救我!”   曼疑开始在水中挣扎,却不知那人并没有听见。   在她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她感到浑身冰冷更冷的是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着心。然后她渐渐的松开了手,带着绝望她和杯子都沉入下去。   就在这时正好有路人看到,于是就打了120然后组动人去救人。   人群中,折返回来的邬善善怔怔的看着昏迷中的曼疑被送到了救护车上,她双手紧握成拳头,那个傻子居然真的跳了下去。   看到这里,乌善姝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不是她逼人跳湖的,不知为何却感到自责和心痛。   “曼疑从医院醒来后,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失忆了。确切的说她已经忘掉了邬善善这个名字,但是事情她记得很清楚,有那么一个人曾经狠狠的遗弃了她,医生说这是选择性失忆的一种。”   卫姿纾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一个仪器开始调整时间和地点。   “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做的。”   乌善姝被她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别过脸,神情冷冷的看着湖面。   “……我们去下一站。”   说完,卫姿纾勾唇一笑,当受害者不再是单纯的受害者,当谎言的面纱被戳破,这位远方来客最后又该怎么选择呢。   ——ww读档——   一上午下来,德妃只猎到了几只小动物,不过她也没有因此失望,准备回去。   忽然,附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到筠儿的肩膀在颤抖,她示意对方不要害怕,勒紧了缰绳警觉的看了眼四周。   没多久,周围出现打量的毒虫往这边爬来,在它们的后面站着一个戴面具的吹笛人。   “你是何人?”直觉告诉德妃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她眉头微皱,若是针对她的她到不觉得有多怕,转头对一脸惊恐不定的筠儿,这小丫头本就是无辜的,何必牵连于她。   “自是取你命的人。”   来者淡淡的答道,在德妃没有看到的角落,和脸上写满了害怕的筠儿对视了一眼。   “你先走去找救兵,我断后!”   德妃没有理会那人,神情凝重的叮嘱筠儿,然后下马对付那些毒虫。   “奴婢岂可丢下娘娘不管!”   筠儿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眼神不明意味的看了眼面具人,转而也要下马却被德妃拦住。   “听话,你去搬救兵就是帮了本宫最大的忙,这是本宫的命令!”   说完,德妃拍了下马屁股,马儿立刻一直往前跑停不下来,她深深的看了眼筠儿的背影,才收回视线。   “德妃娘娘对自己的宫女真是宅心仁厚呢。”   面具人笛声一停,毒虫全身而退。   “谁派你来的?!”   德妃冷冷的问道,她自认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何会有人这么想杀掉她?   “当然是你的枕边人,蕃阳王府的兵权已经被皇上收回了,而你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没有资格侍奉皇上!”   那人把玩着玉笛,目光森冷的盯着她那风华正茂的容颜。   “这么低级的谎话你也编的出来?”   德妃冷笑一声,拿起弓箭瞄准对方,然后放箭在箭没射中他的胸膛之前,他忽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屈膝跪在地上,这时箭已经刺进了他的左心房。   她看了眼四周,发现树上坐着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庄麟烬?你怎么在这里?”   “德妃娘娘万安。皇上要和我比赛看谁猎的东西多,您也知道做臣子的是不能赢过君主的。然后我就在这里休息,结果被你们给吵醒了。”他神情淡淡的答道,从树上跳下来踢了踢奄奄一息的那人,“你用的是景家的巫笛对吧?”   “……不是。”   那人冷冷的答道,听到有马蹄声响起,然后佯装昏死过去。   同样听到声音的德妃抬头望去,没想到是去而复返的筠儿。   “奴婢想了想即使死不能丢下主子。”   筠儿动作笨拙的下马,看到庄麟烬也在,就行了个万福。   “你这笨丫头,要是没有庄将军 帮忙,你我恐怕都要命丧这里了。”   德妃闻言心中虽有些动容,但却也没有表露出来,然后她听到庄麟烬大呼小心,就看到那个男人擦掉箭头往筠儿这边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德妃把筠儿推到旁边,徒手抓住了箭头,手却被刺伤混合着那人的血液血迹斑斑。   筠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德妃手上的伤口,她没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会竟然舍身救她,心中既震撼又感动,同时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主子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噫……哭丧着脸是要作甚,走,回去把兔子洗干净了,本宫要吃兔子肉。”   德妃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拿出备好的金创药洒在了掌心,药效刺激着她的痛神经,她发出一声闷哼,然后若无其事的牵着马要走。   “那个……筠儿刚刚赶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兔子弄丢了。”   虽然筠儿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会让德妃扫兴,但她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   德妃嘴角一抽,到嘴的兔子就这么没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   筠儿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大气都不敢出。   “本宫又没说要把你怎样,抖这么厉害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德妃戳了下她在发抖的肩膀,不禁又想这孩子是被淑妃责罚怕了?   “……”   筠儿仍然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个无声的笑。   被她们忽略的庄麟烬,无奈只好处理尸体,他揭开那人的面具,看到了对方脸上纹着一个古怪的花纹,这是只有被景家家族驱逐的人才的标志,拥有这个标志的人就意味着,终生都要背负景家的耻辱这个记号。   看来是有人故意找到这个人来杀德妃,然后嫁祸给皇帝?   想到这里,庄麟烬嘲讽的一笑,拖着尸体离开了这里……   这时,魏曼疑从树丛走了出来,回眸看着那个透明的人影。   “所以你是这个时候开始动心的?那么后来你又咋勾搭到了皇帝?”   “因为……”魏筠曼迟疑了会,话锋一转,“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很多余么。”   “所以剩下的时间我都要陪你留在这里回忆过往?好歹给我些时间安排后事啊,我卡里存着些钱,我可不想一直烂在银行里。”   她神情有些纠结的说着,父母有哥哥们孝顺,她倒是不怎么太担心,临死前她不想留有遗憾的离开。   “这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呐……其实我也有很多遗憾没有实现,不如你连我的那份也一起做到吧。”   魏筠曼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的,心中有了些定数。   “什么啊?”   她抬头仰望天空,记得那年那个人走的时候,天比现在还要蓝的让人心醉。   “从前善姝总说我天生就是个戏子,人前人后都在演戏,那么最后……你能配合我演完最终话吗?这次的戏我自己来写。我,不,我们要用最完美的剧本跟她说离别。”   魏筠曼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眼里却是说不尽的不舍和无奈。   “好啊,不过我演技不是太好,穿帮了不要怪我。”   魏曼疑弯了下嘴角,神色平静的和她对视,爱也好恨也好终究都会随着戏的落幕而烟消云散。   “你居然还有心思说笑,邬善善你放下了么?”   没有因为她幽默的语气而笑的魏筠曼淡淡的笑道。   “所有人都以为我忘了,其实我一直都记得,无所谓放不放的下,我只后悔没有问清楚原由。她消失了二十多年,想来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傻子了吧。”   眼里的雾气散开,她伸手揉了下,然后只剩下漠然。   “你啊你……罢了罢了。”   魏筠曼低声重复着同一句话,若是都说了出来,等于在疑儿的伤口上撒盐,她也会跟着一起痛,那她宁可烂在肚子里。   然后她素手一挥,场景再次被转换。   第45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场戏(一)   魏曼疑回过神来,发现此时的她已经身处在胡岸寺,她知道戏仍然在继续,然后她看到了筠儿鬼鬼祟祟的去了后山。   筠儿刚到后山,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男子,遥望远处的高山。   “兄长有何事召唤小妹?”   “听说悔扬死在了德妃和庄麟烬的手里?我让你把德妃引到那条小路,再让悔扬动手,然后实行我   们的计划,可是都被你破坏了!德妃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这么表现自己的忠诚!”   魏书程回头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德妃现在根本就不怎么得宠,若是兄长想要来个英雄救美,借用救命之恩从此平步青云,未免异想天开。为何不去接近当今的瑞贵妃?”   筠儿不顾脸上火辣的疼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德妃那种性格是很容易被骗,但是对方又不是吃素的,怎可会容忍被利用。   “呵,别看她现在得宠,过几年有新的绝色佳人进宫,皇上未必仍然会这么宠她。而且……”魏书程端详了妹妹那张姿色不错的脸蛋,别有深意的一笑,“若你和皇上的事成了,她会是你最大的障碍!到时魏家想要摆脱奴籍更是难上加难。”   “急什么,淑妃虽是个蠢的,但她对柯蔚可是恨之入骨,过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有所动作。若兄长无事,小妹就先告辞了。”   筠儿露出一个天真娇憨的笑容,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魏书程叫住了她。   “爹娘让我嘱咐你在宫里一切小心为上,好好照顾自己。”   “多谢爹娘和兄长的关怀。”   她脸上笑容不变,转身眼里满是嘲讽,真要是心疼她就不会从小就骂她是个赔钱货!   现在态度大转变不过都是这几年她进宫后,呵,她到现在仍记得入宫那天,爹娘那殷切的眼神,不就是盼望她能像前朝的某位皇后,山鸡变凤凰么。   然后筠儿走到前院看到皇后和柯蔚正在挖坑种树。   不经意间,她看到庄麟烬看向皇后那暗含情愫的眼神,玩味的勾了勾嘴角,然后走到一脸郁闷的德妃身旁。   “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们都是说道给皇上祈福的,方丈跟皇后她俩说要种树造福子孙,为何不给本宫树苗呢?!”   说完,德妃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大概是因为您没穿正装,所以方丈觉得你是跟来的随从吧,要不咱们回去也种一棵?”   筠儿打量了眼穿宫装的那两位,再看自家主子仍然是骑装,淡淡的一笑,这后宫之中估计也就只有她们家德妃,最不会表现自己的女人味了。   “算了,挖坑的话本宫怕树没种上人先掉了下去。”   德妃伸了个懒腰,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嘛不过是个形式,图个吉利和名声而已。   闻言,筠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还真是话粗理不粗。   等皇后她们弄的差不多了,众人也跟着下山与皇帝会和准备回宫,这场秋猎也算是随之落幕了。   魏曼疑看着那些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回头看了眼那两棵树苗,难怪娘娘去胡岸寺就盯着这些树。   “接下来故事会快进,你可要做好准备。”   “你是说你们撕逼的开始吗?想不到你还有为家族牺牲自我的精神。”   她看着魏筠曼略带调侃的笑道。   “……反正如果能重来,我希望一切不曾开始,后来我虽得到了荣华富贵,魏家也摆脱了世代奴籍的命运,可是……我却失去了很多权势换不来人和东西。”   魏筠曼谓叹一声,然后变换场景,却听见她说。   “既是如此又为何对娘娘心动?只因她救过你?”   说完,她摸了下口袋,拿出手机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时间也停在了她来的那个时间段。   “可能是因为她不经意的走进了我的心中,也可能她曾把我当自己人一样信任。就如你在魏家衣食无忧多年,却仍觉得若有所失和孤独一样。不然当年你也不会被邬善善所吸引。”   魏筠曼轻笑一声,转身见又没了踪影。   。 “……那又怎么样,我再也不会像个没人要的可怜虫一样去乞求谁留下。”   魏曼疑冷冷的说着,现在回想起邬善善的那张脸,是模糊一片,也是啊,想起不起来最好。然后习以为常的看身边的景物和人不断的变换,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故事竟是那样的发展。   ——ww存档——   景晏晓忙里忙外的时候,也没忘跟安云笙约会。   她们来到常去的那家店,点了很多份的鱼尾巴,当安云笙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聊天。   “好饱!要是天天有鱼尾巴就好了。”   “原来你爱鱼尾巴胜过爱我啊。”   她佯装生气的刮了刮安云笙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虽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你和鱼尾巴共同拥有,我还是能做到的。”   安云笙打了个响嗝,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样啊,那阿笙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可以抛弃我呦。”   景晏晓眼神变得有些深沉,乌氏只是听一烬说的就要杀魏曼疑,那要是依照云笙以前的性子……她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再想下去。   “那行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以找小三儿,不管公的还是母的。 更不可以和别人有太亲密的举动和暧昧。”   介于是公众场合,安云笙的声音有点小,不过还是被她听见了。   “都答应你,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公开我们的关系,然后把景家交给我姐。”   景晏晓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笑道,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不能再因为所谓的责任而失去云笙了。   “你有问过非非么?”   她有些惊讶地问道,似是没想到对方会为她放弃景家。   “她比我对景家更有责任心,应该会答应的吧。”   景晏晓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魏景家做的够多了,从前因为景家失去了幸福,这次……她不想也不能再失去。   ——插曲读档——   邬善善一脚踹了禅房的门,屋里却并没有她要找的人,然后她有些失望的出门,却看到了七咏和一烬。   于是就疾步走了过去。   “你们吩咐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我要的也该给我了吧?”   “施主做的确实不错,但是贫僧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一烬淡淡的说道,没有看到七咏为难的脸色。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她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反悔,冷冷的问道。   “魏曼疑死了,我就告诉你你父母是谁。”   一烬双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声音依旧不冷不热,眼里闪过一丝不甘,都这样了还弄不死那个人,难道真的要等到所谓的顺其自然么?!   “她一个小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恨不得她去死!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慈悲为怀?!”邬善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触到七咏闪躲的眼神,心中一沉,她颤抖着双唇问道,“七咏师傅,连你也是为了这个利用我?!”   “我……”   七咏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又看了眼一烬,终究是没有解释什么。   “看来你已经开始对她动了真情,一个傀儡居然也配有感情?那么我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一烬冷笑连连,将手里的念珠扔向她的天灵盖,她的额头被灼伤出了一个窟窿,然后倒在了地上。   “善善啊……其实你并不是我捡来的,你是我用别人的另一半灵魂做出来的傀儡。”。   七咏紧抿着唇角,伸手合上了邬善善死不瞑目的双眸,然后取出了她的魂魄。   “没想到还是失败了,那就只能出下下策了。把她的灵魂给我,我要赌赌老天这次是否还会偏袒那个毒妇!”   说完,一烬的面部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手中燃起火焰然后烧了邬善善的尸体。   “二十多年后就是她的大限,你又何必这么急。当年我取走了乌皇后的七魄做成了善善,我知道终有一天会遭天谴,我们收手吧,就算魏氏灰飞烟灭了,安儿她们也回不来了。”   七咏手捧着那彩色的光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就在她以为一烬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听到他说。   “说的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把它给我,让我将它还给乌氏然后送她去投胎。如此一切都回归正常。”   一烬神情真诚的说道,在七咏把东西给他的时候,深邃的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   收手?谈何容易!只要魏氏不死,他是永远不会罢休的!   只要将七魄还给原来的乌善姝,等带二十年后的某月某日,到那时他会让魏氏再次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然后他等七咏走后,放出了乌氏的灵魂,将对方的三魂七魄融合在了一块,然后念了几句咒语,划开了空间,走了进去。   ——插曲落幕——   乌善姝看着眼前的那对男女只觉得一阵反胃,万万没想到邬善善竟然真的会是她!   “现在你明白了吗?当年你死后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个时代,庄麟烬找到了你的转世交给七咏,只是……没多久你就突然病死了,然后七咏就用秘术分离了你的三魂七魄,制造了邬善善这个傀儡。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想来此时的庄麟烬正在把你的灵魂放到前世的身体里,时间一久你就会把自己带入从前的故事里,忘了在现代经历的的事。   所以你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庄麟烬和景晏晓是在同一天施法才把你带了回来。”   说完,卫姿纾下意识的摸了下手链,当初看到这些的时候她还感到小小的吃惊了下,原来的疯的不止是魏氏。   “你在逗我么?庄麟烬不过是个武夫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本领?都特么把本宫当猴子一样耍,很好玩吗?!”   此刻乌善姝很想拿剑砍人,所以庄麟烬是真的在利用她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和魏氏最恶心的人了!   “舟七咏你不觉得很熟悉吗?她可是个奇女子,知道的秘术不比景家少。”   卫姿纾再次摸了下手链,然后拿出通讯仪和卫棠联系。   “大国师的女儿?难怪……”乌善姝冷静下来后,才注意到她的动作,“你呢,你跟太后又是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现在是谁么,你是不是还要杀曼疑?”   卫姿纾拉着她走到时光机旁,在走之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套用邬善善的话来说,你们给我上了意义深长的一课。我一直觉得看到的经历的都是真的,结果……你能告诉我现在我的身边还有什么是真的?”   乌善姝对于她的问题答非所问,然后垂下眼帘,庄麟烬怪不得会突然说情伤,是在试探我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样呀,也许太真实未必就是你想要的。估计等曼疑回来了我也该通知她的家人准备准备葬礼了。”   卫姿纾看到她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然后无声的一笑,所以乌氏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得吧。   “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救她,为何现在……”   乌善姝诧异的抬头看着神情淡漠的女人,才想起魏曼疑的时间不多了,她说的也合情合理。   “我只是在说事实,反正都快结束了不是吗?人们都喜欢用如果有来生许诺,可是曼疑以后却在也没有了,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要欢送她,也不往红尘中走一遭。”   说话间,她们已经平安降落实验室,卫姿纾看了眼她然后往卫棠那边走去商议事情。   而乌善姝无言的坐在旁边陷入了沉思。   一切都是庄麟烬为了报仇所计划的,他利用她和魏氏的矛盾间接针对小魏子,源头只因魏氏害死了妶纯皇后——林汀瑶。   然后她往那对母女那边走去。   “你们知道林汀瑶的转世在哪里吗?”   “我知道!”   回答她的不是卫氏母女,而是刚走进来的景晏晓。   卫棠和卫姿纾皆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却也没有打断,静待下文。   第46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二)   “这一世她叫林嫣,是个考古学家。你遇到的朴笠帆就是蒲紘的转世,但是……如果你想用林嫣让庄麟烬放弃报仇是不可能的,否则一开始他就不会整这么多事。”   景晏晓说完后,就若无其事的坐在旁边,盯着时光机眯了下眼睛,或许是该行动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问问而已。现在能否让我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心中有了注意,庄麟烬竟敢把她耍的团团转,她也该好好‘回报’才是。   “如果你想和那个和尚算账,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若你想回樾朝,那么等魏曼疑从幻境回来,自然就是你回去的时候。”   景晏晓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只是不知到时会是谁后悔呢。   然后景晏晓拿出了血牙。   “我没那么傻去和他对抗。”   乌善姝正要去拿血牙却被她阻止了。   “这东西虽好,但是戾气太重会影响人的性情会让人变成嗜血狂魔。庄麟烬修了佛法这么多年竟然还留着它,可见是早有准备。”   景晏晓嘲弄的一笑,要是没有舟七咏的帮忙,庄麟烬恐怕很难跳脱轮回有现在的修为,可惜悟性虽高,却没有用到正道上。   闻言,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垂眸不语。   卫姿纾正要开口,这时电话却响了。   “小妾!吓死本宝宝了!刚刚有个和尚突然来警告我,让我跟你说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会失去你失而复得的东西!”   “……那人是不是长得有点帅,浑身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卫姿纾握紧了手机沉声问道,难道是庄麟烬?   “对,他现在就在实验室,我……”   孟彩珊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刚才她说的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应该不想再体会阴阳两隔的痛苦吧?否则我不介意跟你还是景家同归于尽!”   庄麟烬挂掉了电话,走出门脱掉身上的袈裟,露出里面黑色的风衣。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用这层外衣掩饰什么了。   而卫姿纾盯着手机久久沉默不语,转头对上乌善姝疑惑的目光,又看了眼了然于胸的卫棠,不知如何开口。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庄麟烬的声音?”   乌善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禁又有些疑惑自己现在的定位是什么。   “嗯,不过是口头警告而已,让我不要再插手这件事。”说完,卫姿纾看向卫棠,“你觉得我该袖手旁观么?”   “如果敌人威胁你那就干掉他。”   卫棠风淡云轻的一笑,然后若无其事的书写各种公式。   “……”   卫姿纾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下,然后默默地翻到了刚才的通话记录。   听到这里,乌善姝已经把情况猜到了个大概,估计是庄麟烬用了什么威胁了卫姿纾。   难道庄麟烬真的要两败俱伤才肯罢休?   转念一想,就算最后真的是这样也不关她的事,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魏氏和那个人最后会怎么样,她又何必去多想这些呢。   “好了,都别苦着脸了。这不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么,博士,你把通道打开,时间调到魏筠曼死前的一个月。”   景晏晓扫了眼众人的脸色,然后往整理了下衣服,走到时光机旁,对卫棠微微一笑。   “你想到对策了?”   她边拿仪器调时间边问,既然知道方法就该早说出来嘛,是故意制造出这些紧张感么?   “当然,我可是巫神的后裔。反正我们的共同点就是让魏曼疑活下去,总之我不在的时候,如果庄麟烬过来挑衅,能不开战就不要开战,一定要看好时光机。”   说完,景晏晓现在时光机上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既然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那就改变开始。只是不知道魏曼疑自己愿不愿意活,疯子的脑袋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一个和尚不足为俱。”   卫棠不以为意的撇了下嘴,然后启动了仪器。   乌善姝目送景晏晓离开,抿了抿嘴角,所以现在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只能等她们回来么?为何我突然莫名其妙的站在了这边……明明我该……算了,但愿来生再也不要遇到她们。   然后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刚才就该跟景晏晓一起走的!   ——ww读档——   时光荏苒,皇后诞下一个皇子后,就被封为太子。   太子的满月宴那天,宫里上下都布置的张灯结彩。   皇帝的子嗣并不多,这次喜得麟儿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同时也宣布了有意要册封瑞贵妃为皇贵妃的话,于是不到半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里。   其她的妃子们对柯氏一阵羡慕嫉妒恨,皇上宠那狐狸精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现在又要晋封她皇贵妃摄六宫事,怎能不让人嫉妒!   就在皇帝宠柯蔚宠的让深宫怨妇们眼红的时候,某些有心人开始隐隐猜测皇帝的用意,比如孟小珊。   此时的福寿宫一片安静,太后躺在软榻上,目光平静的看着那串珠帘。   “听说皇上已经拟定了封号和日子?”   “是的。”孟小珊垂首在一旁,淡淡的答道,“她才进宫几年,就这么快做到皇贵妃的位置上?那下一次皇上会不会把整个江山都送到她的手里?!你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你的语气怎的跟那些妃嫔一样的酸,柯氏现在身体每况愈下,想来皇帝也只是宽慰她。”   太后合上眼闭目养神,知道历史走向的她,自然不会担心蒲紘会因为一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了。   “……我知道在你看来这都跟你没关系,但是你占据了太后的躯壳就要履行她作为太后的责任!”   孟小珊听她那无关痛痒的语气,不由得急的跳脚,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一副淡定如斯的样子!   “果然啊……在你眼里我仍是个外来者,罢了。古往今来有哪个宠妃是真的能够笑到最后的?你去找景戊,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皇贵妃暴毙的消息传来吧。只要人死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实在不行,可以利用淑妃。女人一旦被嫉妒控制,简直就是万夫莫敌。”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看向她那茫然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你怕了?还是你不忍心去做?”   “谁说的?只是你确定这样可靠?”   孟小珊无谓的摆了摆手,触到她那讽刺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虚,然后低头沉思。   谁也没有注意到,殿外有个粉色身影悄悄的离去。   筠儿端着东西疾步往偏僻的角落里走,回想刚才听到的话,手抖的直哆嗦。   太后居然要杀柯氏!   然后她冷冷的一笑,还真是红颜祸水呢。太后有句话倒是提醒了她,淑妃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至于景戊……那人和柯氏的感情似乎非同一般,不知到时会不会真的下手呢?   忽然间,筠儿脑中灵光一闪,如果她去跟景戊通风报信,到时以此来交换条件,若是能得到对方的帮助,一定会如虎添翼!   于是打定主意的筠儿连忙起身,端着盘子里的糕点往回走,却不想碰到了笑容满面只身一人的淑妃。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筠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想起上次的事,脸色变了变,然后屈膝给对方行了个礼。   “见过淑妃娘娘!”   “听说你跟了德妃?本宫就说嘛,你的心思果然不单纯。还挺会攀高枝的,这如意糕可是太后最喜欢的,看样子是没送出去啊。”   淑妃笑意盈盈的捏起了一块冷却了糕点,看着面无表情的她挑了下眉。   “奴婢不懂娘娘说什么。”   此时虽然四下无人,但是筠儿也没敢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个淑妃会玩出什么花样。   “呵,你可真会做戏!本宫就直说了吧,只要这宫里有柯氏和皇后在,像我像你这样的永远都不会得到皇上的垂青。所以……”淑妃看了眼周围,诡异的一笑,然后走到她身旁,附耳说道,“你帮本攻除去那两个人,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若我答应了,事成之后……娘娘一定是第一个揭发我的人吧?况且,您不是很介意奴婢跟皇上有什么?”   筠儿端稳了手中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   淑妃突然这么反常的说这些话,而且谋害皇后与皇妃那可是死罪,到时候东窗事发,淑妃一定会‘人赃并获’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   “本宫一开始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是你的姿色和手段跟柯氏和林氏又不是一个级别的。纵使皇上宠幸了你,断然不会像对待那两个贱人一样厚爱你。还有,这可是你哥哥魏书程的主意。怎么,你哥没跟你说我们要联手么?”   淑妃忽然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眼里闪着怨毒的光芒,如今后宫已经被柯氏和皇后霸占,现在皇后又生了个太子,更是风光的不得了!   她不服!以前的皇上眼里只有柯氏也就罢了,现在皇后只不过生了个孩子,就让皇上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而她呢?得到的就只有冷嘲热讽!甚至是视而不见!   就连自己的哥哥进宫,也不过是借着看她为由,趁机去看皇后!为什么!皇后已是母仪天下,为何还要跟她抢她那点仅有的!   越想越气的淑妃把帕子死死的捏在了手心里,扭曲狰狞的表情与刚才的妩媚,简直判若两人。   闻言,筠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似是没想到魏书程也要和淑妃合作,他打的什么主意,她已是再清楚不过。   既然淑妃已经上当,那么何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之前是奴婢愚笨,但凭娘娘吩咐。”   筠儿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说她做不了柯氏那样的宠妃是么?那她就偏要做到,而且要比柯氏更胜一筹!   “你把这药想办法涂在柯氏和太子的衣物上,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这药无色无味,即使太医查出来,也只会判断是得了天花所致。”   淑妃小声的说着,从袖子里拿出药把药瓶塞在了她的手里。   然后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随即若无其事的施施然的走了。   筠儿当即把药瓶藏了起来,看着那艳丽的身影离去了很远,杏眸里闪过一丝玩味,柯蔚那边自有人动手,她只要专注对付皇后就行了。   然后筠儿神色淡然的往走廊上走,没多久便看到了被诏进宫的景戊,此时的景戊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一看就是有了身孕。   想起太后说的话,筠儿正要跟她说,却看到她旁边的孟小珊,于是她只好咽下话,对她们微微颔首然后擦肩而过。   第47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三)   魏曼疑看到这里感觉周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想不到皇后和柯蔚竟是魏氏和淑妃合谋害死的。   她看着身旁那道透明的身影,忽然感觉背脊有些发凉,纵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前世,纵使自己没什么太正的大善大恶的三观。但是一想到她们居然连满月的孩子都不放过,只觉得可怕和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你在感到害怕?还是你也觉得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感到恶心?投胎果然还是有好处的,一切都能够重来,一切的罪恶都可以忘却,可以做什么都要用良知来衡量。”   那人嘲弄的一笑,然后将场景转到了一座陌生的宅子中。   魏曼疑听后竟有些无言以对,然后她看到了景戊和筠儿,以及一口冰棺,看着棺里面色红润双眸紧闭看上去已经睡着了的柯蔚,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柯蔚已经起了?   ————   景戊抚着柯蔚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也许就这样沉睡下去,对蔚儿来说最安全。   “多谢你的出手相助,保住了她一命。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然后她抬眸看向神情恭谦的筠儿,淡淡的开口。   “景巫使够爽快,我要你……帮我得到皇上的心,目的不说你也会明白吧?当然,我会一直请人照顾皇贵妃的。你不是要研究时空禁术么?那么在你成功之前,请一定要尽力帮我。”   筠儿淡淡的笑道,看到对方眼里的不乐,她知道这个条件有些过分,但是她相信景戊会答应的,不说为了景家,眼前躺着的‘活死人’,就是对方致命的软肋。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帮你可以但是……别怪鄙人没警告你,害人终害己,为了短暂的荣华富贵双手沾满鲜血,只会得来恒久的痛苦和折磨。”   景戊抚了抚月份大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一段孽缘已经悄然生长,那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呢?   “贪婪是人的本性。像您这样的人中龙凤是不会体会到我们这些下等人因为贫穷和地位低被人欺凌的痛苦。”   筠儿自嘲的一笑,只当她是危言耸听没去在意,却没想到最后会一语成谶。   ————   魏曼疑看着已经达成共识的两人眉头微皱,然后看向神情捉摸不透的那人。   “我想回去了。”   “回去后可能你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不觉得可惜么?”魏筠曼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然后继续说,“我会加快速度的。”   “……我明白了。庄麟烬还不知道是淑妃指使的那件事吧?”   她想起淑妃吩咐的那些,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他把什么都算到她头上,有点不公平。   “不知道又怎么样?你别忘了是魏书程在出谋划策,反正……他要的不过是我这条命。我忽然有些后悔阻止善姝动手,与其死在庄麟烬手中给他解恨,还不让善姝给个痛快。”   魏筠曼微微苦笑道,庄麟烬啊,恐怕他已从佛道堕入了魔道,然后她眯了下眼睛,到底是谁的损失大呢。   “所以还要多久?”   闻言,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惆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在谋划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明明她们本是同一个人,她却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是错觉么?   “你怕死吗?”   那人回眸看到她眼里的畏惧眼神微变,然后无声而笑。   “怕。恐惧过无力过,最后不得不选择去面对。”   魏曼疑脸上挂着微笑,淡定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灵堂,她想这次死的是太子还是皇后呢?   她看着皇帝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对着皇后的灵牌喃喃自语,以及哭的撕心裂肺筠儿,还有暗自得意的淑妃,神色严肃的德妃,以及尽量克制悲伤的庄麟烬。   哭声一波比一波大,魏曼疑嘴角抽了抽,这是哭灵还是在哭给皇帝看?   “说的也是啊。还有几个时辰,我就会放你走……我一直觉得只要能重来,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然而……现在我也不清楚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魏筠曼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扫了眼灵堂的众人,脸色平静的没有任何异样。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入戏太深。   “你放下那份感情了?”   此时已和她心意算是相通的魏曼疑,在知道她有了放弃的念头够,有些试探的问道。   故事看到现在,魏曼疑仍然没看懂,到底魏氏是为了什么爱上娘娘的。   “别说的好像你是个局外人一样。感情……至始至终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场狗血脑残的戏。”   魏筠曼勾了勾嘴角,假如时光能够倒流,她也许仍会这样做,也许……这大概就是所谓命运的规律。   ——ww存档——   苏然去博物馆找魏曼疑的时候发现人没在,于是就原路返回,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个模样斯文的男人在纠缠安云笙,而他旁边的女人无语的直翻白眼。   然后她心想,安云笙样貌身材都很正点,自然会吸引雄性生物的注意,不过安云笙看起来似乎有点反感那那男的。   “苏然!曼疑让我转告你些话。”   看到她的安云笙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挣脱男人的手跑了过来。   “哎?啥情况?”   没反应过来的苏然茫然的问道。   “我们去别处说……”   安云笙厌恶的瞥了眼目光痴痴望着自己的男人,然后拉着苏然往外面走。   这边,林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的背影,然后看了眼有些失神的朴笠帆。   “难得有姑娘不被你外表迷惑。别看了,你能收敛点吗?跟几百年没见过美女似的。”   对于安云笙的长相比自己高看,林嫣是不置否认,但是朴笠帆一看到对方就跟狗熊见了蜂蜜,走不动路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丢脸。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姑娘。”   朴笠帆失落的看着已经空了的手,眼神变得有些惆怅。   “这种话你到底对多少女人说过?”   林嫣没好气的说道,想当年他追她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当时她听了只觉得可笑,现在听着又是另一种复杂的感觉。   “不多,反正人数没超过三维……”   他淡淡的答道,然后坐在旁边,回想刚才那人的音容笑貌,久久没有回神。   “拉倒吧你。”   林嫣眼白一翻,合着他还想超过三位数?不过这好像也不关自己的事,瞎激动什么。   “我刚刚看那姑娘的第一眼就有种想要抱着她的冲动,更多的是觉得眼熟和心疼。”   朴笠帆不知不觉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没有发现她异样的脸色。   “朴教授,请控制你的荷尔蒙,这里不是你随时可以发情的地方。”   林嫣的语气充满了嫌弃,这人花言巧语的功力似乎又提高了?   “……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你是不是还对我有意思?”朴笠帆对她暧昧的扬了下眉,然后不经意的问道,“你说这个魏经理没上班又会去了哪里呢?”   “我呸!谁对你有意思了!这么上心怎么不自己打电话问问。”   说完,林嫣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信息。   “我说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暴力了,问题是我没她号码啊,你有吗?”   话音刚落,朴笠帆的脚上又多了个鞋印,他无奈的笑笑也没再去计较什么。   ————   乌善姝一个人回了家里,打开衣柜发现她来时穿的那件衣服还在,没想到魏曼疑还给她留着。   环绕了整间屋子,发现除了手里的这件衣服,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   然后乌善姝开始细想事情的始末,如果一开始没把魏氏带回她的宫里,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或者没有她魏氏也会投靠别的妃子。   说到底整件事她也是有责任的,可是一想当年……那种背叛感和怒火就涌上了心头。   “所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乌善姝低声说了句,不知是说她自己,还是别人。   就在这时,魏筠曼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给皇后娘娘请安。”   亦如往昔柔和的声音,魏筠曼行了个规范的礼仪。   “呵,难得你还会把我当皇后看待。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乌善姝看着眼前漂浮着的人形,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看着熟悉的那张脸,不由得想起了‘失踪’的魏曼疑。   “娘娘……你在担心疑儿?你担心我会把她怎么样?”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不明意味的笑了。   心中忽然有些羡慕被乌善姝关注的魏曼疑,明明都是一个人,为何善姝的态度是那么的不同呢。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也许是被戳中了心事,或者是知道了邬善善的事后,乌善姝并没有急着反驳。   “我想问你……当年你救我只是因为同情么?你有没有对我有半点的感情,你作为邬善善的时候真的没有对疑儿动过心?”   魏筠曼眼神炙热的看着她,似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记忆的最深处,不曾移开过。   “我救过你么?对于邬善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什么。今天我们不谈过往的恩怨……我现在很累,感觉每个人都串通好了,骗我入局,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是,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我始终都无法相信你到底爱我什么。筠儿,有时候我会怀念最初的那个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乌善姝面露一丝疲惫,她对魏筠曼恨过怨过失望过,想来想去还是失望最多吧。   失望那个明媚如杏花的女子与记忆中的模样渐行渐远。   “好,如你所愿。”   魏筠曼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下来,原来她对她也不是只有恨,这样……她是否就该觉得满足呢。   “你还是穿粉色最好看……”   不知怎的,乌善姝突然说了这句,然后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向那人,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窗外,魏筠曼看着神情迷惘的乌善姝,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然而作为魂魄她已经没有了哭泣的能力。   原来她竟还记得那些,如此……我是否可以妄想她对我还是有点情意的。   ——ww读档——   魏曼疑摸了下眼角的泪水怔了怔,她知道魏氏又在为乌善姝难过了。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也许是不曾记得那些事,她竟真有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然后她看到桃花树下的那对主仆似是在聊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就擦了眼泪,静静的看着……   阳光和煦的照在德妃那张秀丽的脸庞上,此时的德妃很安静,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平常温柔了许多。   一旁倒茶的筠儿看了后不禁有些晃神,然后发觉对方也在看她,莫名感觉脸有些燥热,迅速低下了头。   “你还是穿粉色最好看,粉色适合你,就像你的眼睛明媚的像杏花一样。”   德妃看着今天突然换了素服的筠儿,眉头微皱然后看着她微红的小脸,开怀的笑道,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主子你又拿奴婢开玩笑!”   筠儿俏脸一红,嗔怪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心想原来素服太过平常不足以吸引皇上的注意,粉色……也许会更不错?   反正皇上现在对妶纯皇后离去的伤痛缓过来了,穿粉色应该不会让他龙颜大怒吧。   然后她想起了淑妃,如今妶纯皇后已经过世一年,淑妃早就为了竞争后位忙的不亦乐乎,哪还记得当时的承诺!   好在还有景戊的帮衬,只要她学会妶纯的一切,还愁皇上注意不到她么?   “本宫是说真的。”德妃捧起茶杯,然后有些怀念的看着那棵桃树,“这树是皇上特地从蕃阳王府特地移过一棵到这宫里的。记得那时他还是王爷,他来王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也就没在意。有次我练武,他非要掺合,结果我输了。   后来不服输的我就天天找他比武,输的很惨。再后来熟悉了,就彼此有了好感,有次我们外出游玩,刺客突然出现,他为了救我竟然负了伤。当时我就在想这世上居然还有除了父王以外的人,可以这么奋不顾身的保护我。   然后我就决定以身相许,我想这样勇敢正直的人会是值的托付终生的吧。可是父王并不同意,我就以死相逼,最后他无奈的同意了,我也如愿嫁给了那人。”   说完,德妃摘下了一片桃花瓣然后吹向空中,仍其飘落在树根旁。   然而当时的她并没有想过,对方是个王爷,三妻四妾自是多不胜数,可笑她当时还以为那人会一直对她一心一意。   现在更不用说了,她虽被封为妃,也不过是虚有其名而已。   “皇上对娘娘真是一往情深。”   筠儿听完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呵,女人果然很容易被感动。 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估计是皇上当年特地安排的吧,毕竟当时皇储之争,皇上很需要藩王的支持。   而且德妃似乎对那场邂逅一点都没有怀疑,更是死心塌地的爱着皇上,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么?   第48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四)   “这个簪子是大婚那天皇上送给本宫的,我现在也就只能看它回忆以前的往事了。本宫今天说的你可别传出去啊,不知道是怎的了,就是喜欢和你这小丫头说说话谈谈心。”   德妃把玩了下簪子,然后对筠儿柔柔的一笑,把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后感觉轻松了许多,也许因为跟筠儿在一块的时候感到自在吧。   我看你是憋在心里难受才说出来的吧。   筠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露出了谦逊的笑容。   “奴婢省的。”   “就喜欢你乖巧的样子。”   德妃看着她那如花的容貌怔了下,柔柔的一笑,然后又是一阵寂静无声。   “主子为何这样看着奴婢,可是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   筠儿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只觉得今天的德妃异常的安静和温柔,没有了以往的大大咧咧和开朗的笑容。   “……你长得越发的好看了,与其大好的年华浪费在这深宫,不如出去找个好人家吧。”   德妃打量着她那张妆容和妶纯皇后越发相似的模样,愣了下,如果皇上看到这张脸……   “奴婢不走!奴婢只想一辈子好好侍候主子!报答您的恩德!”   筠儿以为她是在试探自己,就急忙跪下表现自己的忠诚,同时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奴才出身的人能觅得什么样的好人家。   “本宫也是为你好啊,快起来吧。既不想走那就说好了,一辈子陪着本宫,你可愿意?”   她看着筠儿眼里的真挚怔了下,然后虚扶了一把,目光温和的看着眼眶微红的那人。   然后暗自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皇上的心已不在自己这里,何必……终究她也变成了患得患失的那种人。   闻言,筠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   跟着德妃也有些时间了,此刻筠儿发觉,也许德妃大大咧咧的样子是伪装出来的,就像为了躲避天敌的捕猎,把自己伪装成树叶的叶蝶一样。   “骗你的啦,一辈子太长了,我怎舍得你陪我一直寂寥下去。”   德妃瞥见她刚才的眼神了然的一笑,然后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五官,弯弯的柳眉,明亮的杏眸,高挺的琼鼻,薄厚适中的双唇。   盯着那有些诧异张了张的双唇良久,德妃才讪讪的松开手,刚才自己竟然看一呆了好长时间。   “奴婢……告退。”   筠儿支吾了会才慌乱的退了下去,转身抚了抚节拍有些乱的心口,为什么刚才她的心跳的那么快。   ————   “所以娘娘刚才是在变相撩妹?”   魏曼疑收回惊讶地目光,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所以这两人到底是谁在撩谁啊?忽然间她觉得此时的bgm陪着杨丞琳的《暧昧》,最适合不过了。   当年她和善善也没有这么的……这么的那什么。   想到邬善善,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有时候她会幻想无数次和对方重逢的画面。或是冷言相对,或是相视一笑。   唯独想不起对方的模样,时间剥夺走了邬善善给她的样子,留下了荒唐又痛苦的回忆。   那个人走的时候连借口都说的那么高调,这些年过去了却在也没出现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个世上可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无声的误解和无声的离别,两样东西和孤独混合在一起,就是种慢性□□,慢慢的折磨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无数次的梦中,她都很想问那个背影,走的时候能否带着我一起走?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一开始善善是在演戏,她演的那么逼真,曾今一定也投入过吧。在我孤独的时候出现给予廉价虚伪的陪伴,然后又狠狠的甩开我……怪不得有那么人排斥感情游戏。邬善善……你可真够狡猾的。”   魏曼疑在石凳坐下轻声自言自语,然后神情冷峻的看着醉意微熏的皇帝来到了德妃的宫中。   ————   刚从太后那用过午膳的皇帝,想着席中对方说皇后人选中德妃最适合。因为心里仍然思念已经过世的妶纯,所以他也只是说了下要斟酌,没有立刻答应。   但是他也知道,太后希望德妃能够做继后,所以为了以后的后宫的安宁,他决定来看看德妃。   记得上次看德妃时,还是前阵子皇子无偲降生的时候。   仔细想想,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歉疚。   刚走进屋里,没有看到德妃却看到了一个身姿曼妙容貌和他朝思暮想的妶纯皇后很神似的女子。   “汀瑶!你回来看朕了吗!”   皇帝一把抱住了那个措手不及的女子,深情款款的唤着妶纯皇后的闺命。   自柯蔚死后,一直都是林汀瑶这个贤内助安慰他陪着他,所以他和对方的感情算是比相敬如宾深厚一点的那种。   “皇上!你认错人了!奴婢不是……”   “朕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朕的汀瑶!”   筠儿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皇帝带着酒气的嘴唇堵住了,她厌恶的皱了下眉,但一想到对方可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就默默的忍受,开始生涩的回应。   今天是个好机会,奈何地点有些不对。   这里是德妃的寝宫,一旦被对方发现,恐怕她们之间那点主仆情会出现裂痕。   还没等她细想,皇帝已经饿狼捕食般撤掉了她的衣服,她心一横,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当她对不起德妃。   只要以后德妃不碍事,她绝不会为难她。   然后拉下帷帐屋里一片旖旎春光。   一炷香后。   这时看完孩子回来的德妃,在看到屋里地板上散落的衣服时眉头微皱。   然后她走向床边,隐隐约约看到两个相拥而眠的人影,掀开帷帐看到那两人是谁时,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们在干什么!”   德妃忍不住放大声音怒吼,背叛、难过、愤怒,这些在她心中来回叠加,压的她快要窒息。   “主子!是皇上他……他喝醉了……奴婢……”   筠儿睁开泛着春水的杏眸,在看到她怒不可遏的脸色时,吓得连忙红着眼眶跪在床边,被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没有再敢继续说下去。   “朕宠幸一个美人还需要你来管?!”   被吵醒的皇帝以为还在自己的养心殿,以为是太后身边派来的人,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他神情慵懒的起身,见这里是德妃的寝宫,已经德妃那愤愤的表情,想起刚才的事,眼里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在她发飙之前先声夺人。   “这件事朕会给你个交代,至于这女子朕要了。”皇帝把德妃的沉默当做隐忍和默认,然后搂着一脸受惊得筠儿,痴迷的盯着她的侧脸,问,“你叫什么名字?朕是说全名。”   “……奴婢魏筠曼。”   筠儿对上他的眼神适当的露出一丝羞怯,看了眼德妃然后低下了头。   “好名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筠贵人。” 说完,皇帝深情的看了眼没回过神来的筠儿,然后对德妃淡淡的道,“给朕更衣,然后陪朕给太后请安。”   “……是。”   德妃以为自己幻听了,看着男人前后不同的眼神,良久才点头。   然后转身去找皇帝平日穿的衣服,心里一阵苦闷和和恼怒,从前这个男人说过会永远对她好,永不负她。   而今居然把女人带到了她的床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果然自古帝王皆薄幸!   德妃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然后拿起衣服给皇帝换上,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去看缩在被子里的筠儿,然后神情淡漠的随皇帝出宫。   筠儿见他们走远后才缓缓的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垂眸回想德妃嫌弃的眼神宛如利剑一样刺中她的心口。   这本没什么,为达目的她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这次她忽然觉得心有点疼,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然后她略显苍白的脸庞浮现一抹妩媚的笑容,反正她现在成功了不是么?   ————   原来魏氏是这样上位的?也是啊,亲近的人跟老公在自己的地盘做那种事,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   也难怪她俩最后会撕逼成那样。   把自己置身事外的魏曼疑,回想那场十八禁画面,忍不住咋舌。   看筠儿刚刚那复杂的表情,显然已经对娘娘动了心。   说起来魏筠曼也离开这里好一会了,难道是怕看到这难堪的一幕,躲了起来?   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她看到了太后挽着德妃的手坐在了旁边。   “德妃今儿是怎了,话这么少。”   太后神情担忧的问道,难道是和皇帝吵架了么。   “没,跟偲儿玩了半天有点累。”   德妃温和的一笑,然后垂眸不语。   “儿臣细想了下,德妃的性子虽是鲁莽了点,但是为人贤良大方,还很有担当。就依了母后的意思,立她为后。”   皇帝淡淡的说着,满意的看着德妃一脸的惊讶,看来她似乎没有想过后位。   记忆中的德妃最初的样子,是个天真简单的小姑娘,这份简单曾经感动过他,却也是有期限的。   他很清楚德妃要的是专一的感情,然而最初抱着利用目的接近她,就没有想过这个,现在亦然没有想过。   “德妃本人可是在这儿的,你可别说的哀家逼你似的。”   太后微微一笑,却看见德妃一脸惶恐的跪在自己的面前。   “请太后和皇上收回成命,臣妾担当不起大任,也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德妃神情严肃的说道,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原来这就是皇上所说的补偿,听那意思是先计划好的咯。   “你想抗旨不尊?让你做皇后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   皇帝拍案而起,这宫里有那么多女人眼盯着后位不放,偏偏这个女人一副跟接了烫手山芋似的,是在跟他拿乔么?   “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女人大呼小叫的?”太后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扶起德妃,“让你做皇后是相信你的能力,就算你无心后位,难道就不为偲儿想想么?他还小,需要稳固的后盾保护他。”   “……臣妾遵旨。”   德妃犹豫再三才点头领旨,现在的她就只有偲儿了,她要好好保护他,为他打造好前途光明的未来。   “这就好,册封大典你们自己决定吧。”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心想这下按照历史走,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只是……她同情的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德妃,苦了这位未来的乌皇后。   没多久,皇帝跟德妃离开了这里,出门分开的那瞬间,他在德妃前面停下来。   “你安排的那个替身很有意思,以后后宫就劳烦你管理了。”   “皇上……你觉得是我故意把筠儿送给你,特意讨好你的?!”   德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未想过他竟是这样看待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然呢。”   皇帝嘲弄的笑了笑,临走时他听见德妃语气复杂的呢喃。   “你说是便是吧,反正你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反正你已忘了你的承诺。也许只有我把一时的甜言蜜语听成了承诺。”   说完,德妃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寂寥的转身走到另一边,从此她和他是陌路人,或者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   魏曼疑目送他们离开,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这世上怎么会有像蒲紘这种自以为是的种马男,难道他看不见德妃的感情么?   真是太不公平了!   “感情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就像娘娘看不到我的感情,善善明知你爱她,却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想不想知道邬善善的下落?”   突然出现的魏筠曼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不想。我怕知道了,会忍不住去先她去质问她,可笑的是我已记不起她的样子,更害怕她的冷嘲热讽。如果她心里有我的存在就不会离开这么久。”   她苦笑一声,低头看着电量正常的手机,打开涂鸦板在上面画了个卡通人物,却没有画五官,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有一种距离叫咫尺天涯。”魏筠曼低声说道,然后看着不远出燃起的烟雾,“你看,起雾了。”   闻言,魏曼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才发现已身处在德妃宫中旁边小厨房门口。   她看到寝宫里的那张雕花木床被砍成一半又一半,然后德妃把用过的被褥放进了旁边的火堆里。   “把这些木头拿去当柴火烧了,看了就觉得晦气!”   德妃一脸厌恶的说着,然后她回头听到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她回头看到了不敢相信的筠儿,以及那盘散落的桂花糕。   第49章 离人离爱离殇的一出戏(五)   垂眸看了下那些桂花糕,德妃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然后抬脚毫不留情的踩的稀烂。   筠儿见她这样子,心中一紧,然后嘴角浮现一抹牵强的笑。   “还没恭喜德妃姐姐即将被封为后。”   “姐姐?本宫何时多出了个妹妹?德妃冷笑一声,然后凑近她盯着那双杏眸,语气冷冽的开口,“你不好好待在你的长春殿,居然还有脸来这里!滚!”   “主子!筠儿不是故意的!是皇上他喝醉了!”   筠儿声泪俱下的说着,眼神里有着说不尽的委屈。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堆灰烬,心中不禁一凉,看来这次真的把德妃惹怒了。   这宫里有那么多人跟皇上不清不楚,德妃都不去计较,为何轮到她,却那么介意呢。   “然后你就从了他,一起弄脏本宫的寝宫?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让人恶心不得了样子!从现在起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来人,送筠贵人回宫!”   说完,德妃也没再去看筠儿,然后走进了小厨房。   筠儿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忘记了流泪,无视那些围过来的宫女,神情从容的离开了这里。   出了门,筠儿眼神茫然的望着皇宫上空,把话说的那么绝,就不怕我记恨你么?   之前那个温柔的德妃去了哪里呢,然后她讽刺的笑了笑,果然只是昙花一现啊,说到底你也和其她妃子并无不同,一样会嫉妒,一样会为了男人反目。   “主子,淑妃有请。那位的性子可是……要不婉拒不去了吧。”   宫女柳儿匆匆跑过来,神情担忧的说道。   “去,难得她记起了我。”筠儿用帕子擦拭了下唇角,然后擦了擦泪痕,温和的笑着,“本宫的妆花了没?”   “没有。”   柳儿轻摇着头,扶她去了不远处的长华宫。   ————   一个衣着艳丽的娇俏的少女气冲冲的闯到了大殿上。   “谁敢给他剃度!我就灭了了这小小的胡岸寺!”   闻言,方丈拿着剃刀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下,而跪在佛前的男子缓缓转过头来,赫然是失踪已久的庄麟烬!   “七咏,我意已决……你回去吧,不然大国师会着急的。”   他看到少女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然后恢复平常的漠然。   此时的他身上多了种岁月的沧桑,没有了当年的公子润如玉的样子。   “我不管!你跟我一起回去!匈奴对大樾朝虎视眈眈,你怎可忍心不去管!”   舟七咏神情愤愤的说道,不就是死了个女人么,他怎可放下当初精忠报国的诺言!   “与我何干,以前我还能偶尔看她一下,现在她死了,天下人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报仇!我要让那个凶手给瑶儿陪葬!”   庄麟烬夺过方丈手中的刀,自己一刀一刀的削去了,如今归隐佛门才能韬光养晦,他要用余下的时间去追查那个凶手,那怕是不择手段。   “好,你要当和尚是吧?那我陪你!”舟七咏幻化出一把剪刀,松开头发“咔嚓!”一声,剪断了自己那头青丝,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从现在起,我陪你一起报仇,直到你肯还俗为止。”   “你不要胡闹,我不想连累你。”   庄麟烬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心中有些动容和无奈。   “没有我,你斗得过那些人么?这是我们祖传的秘术,你记得修炼,它会帮你跳出轮回,同时……你也可能会堕入魔道。但是你身在佛门,应该能够平衡。”   舟七咏拿出一本书扔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去。   “佛也好,魔也好,无所谓。”   庄麟烬拿起那本书轻声说道,然后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佛像。   ————   “……庄麟烬喜欢林汀瑶,又为何不在她进宫之前,争取呢?”   “那是因为林汀瑶的心不在他那里。听说他们和蒲紘自幼就认识,而林汀瑶一直倾心的就是蒲紘。”   “爱情至上的人真是可怕……说真的,我真没看出来,你都勾搭上蒲紘了,为何还对娘娘产生了那种感情。”   “那你连邬善善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又为何还在思念她。”   “我没有。”   魏曼疑轻声反驳着,只是语气并不怎么坚定。   “继续看吧,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和庄麟烬做个了断。”   魏筠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想来那和尚已经部下了天罗地网了吧。   “好的。”   她点点头,画面已经转到了长华宫,然后她看到了许久未出场的香儿。   这边,立在门口的香儿看到此时一身锦衣华服的女人,眼里闪着毫无掩饰的嫉妒,这个贱蹄子,跟着德妃那种不得宠的主子,居然也能爬上龙床!   “筠贵人万安。”   心里虽然嫉妒不已,但香儿面上的功夫可是做全了。   “免礼吧。”   筠儿看了她一会儿,才语气懒散的说道。   “小贱人,给点脸面就蹬鼻子上脸!”   她跟在筠儿身后啐了口,看着对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筠儿听到她的骂声,嘴脸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若这点都受不了,如何笑到最后。   “看来即使不跟本宫联盟,你也有手段上位。”   淑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眸微微一笑然后行了个礼。   “娘娘贵人多忘事,筠儿只能自己努力了。”   说完,她在旁边坐下,没有去看淑妃气的不轻的脸色。   “如今皇上封你做贵人了,你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淑妃阴阳怪气的冷笑道,然后压下心中的邪火,继续说,“本宫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会立德妃为后!”   “这也是人德妃的运气好。”   筠儿喝了口茶,瞥见香儿眼中的轻蔑,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微微勾起了嘴角。   “本宫费了那么大的心机才除掉那两个贱人,现在让德妃白白捡了个大便宜!我需要你和我联手,在她登上后位之前拉下来!否则本宫咽不下这口气!”   淑妃的表情因为嫉妒变得扭曲,然后她看向气定神闲的筠儿,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动摇。   “哦?娘娘想怎么做呢?”   筠儿的杏眸里流光微转,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然后轻轻放了下来。   “只有死人才是毫无威胁的。”   淑妃对她莞尔一笑,然后紧盯着她的回复。   “我明白了。”   闻言,她沉吟不语了半晌,良久才淡淡的笑道。   然后她垂眸掩盖了里面的玩味。   呵,好一招屡试不爽的借刀杀人。这女人的心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想要谋害德妃!   若再这样下去,一旦事情败露死的人第一个就会是她!   她想起德妃冷漠的背影随即苦涩的一笑,然后看了眼淑妃。   是啊,死人是不会有威胁的。   ————   为防止柯蔚的死因会败露,太后派人到景家杀人灭口,好在事先得到消息的景戊实现有准备,用了障眼法躲过了一劫。   然后将景家人转移了别处,而她则留在了京城,继续帮筠儿做事。   这天,她来到别院的密室,看着冰棺里的柯蔚,然后垂眸沉思。   时空禁术现在是有些眉目,问题就是没人试过,如果她试了……万一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能找个人去试水下就好了。   “景巫使还真是个长情之人。”   筠儿解下披风,走到冰棺旁淡淡的笑道。   “有何事吩咐?”   景戊没有理会她的话,冷冷的问道。   “淑妃总是拿我当枪使,这次居然还想动我的人,我想让她永远的闭上嘴。”   筠儿轻笑一声,也没跟她客气起来。   “你的人?”   景戊挑了下眉,有点好奇地问道。   “……总之你就按我说的就是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筠儿连忙扯开了话题,刚刚她居然把德妃……不,现在应该叫乌皇后了,说是自己人?   然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就算她是这样想的,人家皇后未必是这么想的吧。   “你想她怎么死?”   景戊回眸留恋的看了下沉睡中的那人,再等下,总有天我会带你去新世界,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无疾而终。”   筠儿笑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淑妃不是逼人太甚,她也许也就不会动杀机。   不久后,长华宫就传出了淑妃暴毙的消息,死因不明。   对于这样一个久居妃位又不得宠的妃子的死亡,人们也只是惊讶了下,皇帝也只是吩咐将其葬入妃陵,再无人问津。   ————   十年后,德妃已经是乌皇后,处理后宫大小事物也是游刃有余。   而筠儿这几年里也从贵人升到妃位再到现在的贵妃。   这期间,她已经生下了两个公主,现在又有了身孕,蒲紘说过只要她生了皇子,就封为皇贵妃。   风光跟当年的柯蔚有的一拼。   而乌皇后期间也生了一双儿女,只是都得病夭折了。   孩子没了,伤心过度的乌皇后渐渐把中心转移到长子身上,奈何那孩子醉心诗词,无心于江山。   算了,只要孩子平安一切随缘吧。   她暗自叹了口气,忽听有人禀报魏贵妃前来请安,就收敛了心神,去了前厅。   看着对方腹部高隆,下意识的看了下腹部,想着那两个孩子也曾在自己的肚子里,等待降临这个世界的那天。   “给皇后娘娘请安!”   魏贵妃托着笨重的身子半弯着膝盖,旁边还有柳儿搀扶着她。   “皇上不是说过么,你有了身子,就免了这些虚礼了。”   乌皇后淡淡的说道,然后吩咐人奉茶。   “礼法不可不尊。”   魏贵妃坐在下方温和的一笑,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感伤,知道她是在思念死去的那双儿女。   刚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却听见她说。   “看来皇上宠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过他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独宠后宫招人嫉恨,你就是学的再像妶纯,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用来思念她,闲来无聊看戏的戏子!”   闻言,魏贵妃神情一怔,然后把柳儿打发走,目光深沉的看向那人。   “那又如何?是你在嫉妒本宫比你年轻漂亮吧?要爱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得宠。”   “到底是奴才出身,眼里只有宠爱两个字……”   乌皇后冷冷的嘲讽道,这些年她和她算是相安无事,只是经常像现在这样互相讽刺对方。   “呵,终于说实话了?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这种奴才出身的人,还是你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怒极反笑,然后慢慢移步到皇后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然后低头唇角暧昧的划过那人的脸颊和耳边,“你现在也不过是空有皇后身份的可怜虫罢了。”   第50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七)   “放肆!不要以为皇上宠你,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热气呼到耳边,让乌皇后不适的皱了皱眉,她轻轻的推开了那人,冷声呵斥道。   “……明明是你一直在目中无人啊。”   魏贵妃盯着她的黑眸,清楚的看到里面只有嫌弃,不曾有过自己的影子。   然后魏贵妃谓叹一声,心生一计,转身故意让脚往下一滑,就在她差点要摔倒的时候,乌皇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将她拉入自己的坏中。   四目相对,两人皆都是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   “多谢皇后。”   “本宫是看在皇嗣的份上,你别想多了。若你和腹中的孩子出了事,皇上还不得拿整个坤宁宫的人是问。”   乌皇后见她脸色缓和过来,就松开了她,回到主位上闭目养神,一副要下逐客令的样子。   “是臣妾鲁莽了。”   她闻言扬了下眉,深深的看了眼仍在闭目的那人,杏眸里闪过一丝苦笑,何时你才会正眼看我一下。   ————   此刻,魏曼疑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为什么最后会闹的这么不堪呢。   然后,她看着宫中的太医不停的在长春殿来回奔波,看样子是魏氏要生了。   画面一转,魏曼疑看到的却是几个月大的幼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然后是太医神情无奈的跪下请罪,而魏氏一脸悲痛的抱着那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等太医走后,魏氏收起了眼泪,让人唤了景戊来。   匆忙间,魏曼疑看到了那群太医中出现了庄麟烬的特写,虽然他穿着太医的衣服,又很低调的混在人群,但是她看到的是画面停顿,然后看清了他的脸。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庄麟烬已经发现了真相开始报复了?   不久后,魏曼疑看到了同样打扮很低调的景戊出现在长春殿。   “孩子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景戊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着,拿自己孩子去做争宠工具的女人,一般都对孩子没什么真感情,比如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女人。   “呵,你觉得我还能哭的出来么?自从我怀了第三胎开始,到现在这个,不是早殇就是没几天就夭折了!你以为我不难过么?!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在想这一定是报应吧?没关系,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保持理智,要怎么给他们报仇?”   说完,魏贵妃怜爱的看了眼躺在那里的男婴,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亲手手刃那个凶手!   “有人曾经看见皇后身边的然娘碰过这几个孩子的膳食,但是你仔细看,这孩子身上和他的兄长一样都有细微的针孔,而且扎的都是要害。很显然皇后是没有这种本事做这些,下毒手之人必定还在这宫里。若你想要扳倒皇后,不如就利用这个。”   景戊检查了那孩子的身体后冷静的分析道,当然她也知道魏氏下不了手,否则又为何这些年过去了,乌氏还是安然无恙的待在坤宁宫。   “本宫还会有身孕么?”   魏贵妃坐在床边抚着孩子的额头轻声问道。   “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生了,他将会是新一任掌管樾朝百姓命运的主宰,但是……皇后会是你们的阻碍。”   景戊淡淡的答道,瞥见她眼里的动摇,景戊知道她已经有了选择。   “这样啊……那就承蒙你吉言了。”   魏贵妃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她这一生都在追求荣华富贵,皇后甚至是太后这两个最尊贵的位置,将是她新的目标。   闻言,景戊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   “我前世怎么会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魏曼疑看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那人,后怕的缩了缩脖子,没记错的话,魏家现在已经摆脱了奴籍,算是皇亲国戚了吧?   那为什么魏氏还不能满足呢?   难道是因为太无聊才开始追求权势?   “筠曼你在吗?”   魏曼疑看了眼寂静无人的周围,眼神变得有些无奈,这会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四周的场景仍在变换,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间,魏曼疑来到了隆暹三十一年。   她的目光看向此时的魏氏,身着皇贵妃的正服,容颜虽然未老,但眼角仍然有些细纹。撇开这些不说,据她所知隆暹三十年魏氏就已经是皇贵妃了。   迎面走来的是容颜有些憔悴的乌皇后,现在魏曼疑有种预感,娘娘会接下来会出事。   看着眼前春风得意的魏氏,乌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又不是什么重大日子,她穿正服是想显摆给谁看?   “今日邀皇后娘娘前来,只是谈谈心,您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魏氏嘴脸噙着优雅的笑,然后亲自给她泡了杯茶,眼神真诚的看着她。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吧。”   乌皇后口吻不冷不热的说着,见她神态优雅自然的样子,回想两人初见时的模样,当真有些物是人非今夕何夕的感觉。   “娘娘你听过卫子夫的故事么?”   连说话都不愿跟我说了么?魏氏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笑容不改的随意的说道。   “没听过,我只知道你狐媚皇上,让他宠幸佞臣!”   乌皇后习惯性的否认好让话题快些结束,看她笑的意味深长,眉头微皱,别过脸去看院中的那些盆景。   “狐媚啊?臣妾可远远比不上苏妲己冯小怜之流,既然您没听过,那就让臣妾简单的说给你听好了,卫子夫所生的太子刘据与宠臣江充不和。然后江充指使巫师诬陷太子行巫蛊之事,汉武帝勃然大怒,最后逼的太子走投无路被迫自杀。”   魏氏淡淡的笑道,在看到她脸色变了后,嘴角的笑意加深,佞臣?是说魏书程么。   “你不想活了?!竟敢在宫中说这种忌讳的东西!”   她警觉的看了眼院子四周,发现没有外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说说而已啊,我又没说要怎样。你是在关心我么?”   “呵,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乌皇后愤然的甩袖离去。   魏氏温柔的一笑,垂眸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叶被泡的泛黄,再抬头时,那人已经带着然娘走远了。   “主子,钦天监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柳儿小步跑过来,神情谨慎的说道。   “去,把那件粉色的裙子拿出来,本宫要穿上它去看皇上。”   魏氏抚了抚鬓角,起身望着皇后离开的方向,然后勾唇一笑,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   几天后,皇帝换了一种怪病,太医也没有查出原因,无奈只好请钦天监勘测。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说是有巫蛊作祟谋害皇帝,皇帝差点没气晕过去,下令立刻严查,消息一经传开,宫里上下人心惶惶。   搜查了几天,景戊终于带人搜到了坤宁宫,也搜到了刻有皇帝和死去的皇子的生辰八字,上面插满了银针的布偶。   “这不可能!我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乌皇后看到东西后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   “一定是有人诬陷我们娘娘!”   然娘在旁边急红了眼,去推开那些要带走的侍卫,反而自己却被推倒在地上。   “放手!不关然娘的事!本宫没做过,不会跟你们走的!”   乌皇后看着为首蒙着面纱的景戊冷冷的道,回想魏氏前几天说的话,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这次又被那狐媚子给算计了!   “做没做过,见了皇上才知道。”   景戊看着她淡淡的说道,看到她头上的水晶簪子,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这簪子富有灵气作为媒介绰绰有余,也许这个皇后是个不错的试验品。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乌皇后盯着那双眼睛,然后扯开了她的面纱,语气冰冷的道,“本宫没想到景巫使竟和那贱人是一丘之貉!”   “你认错人了。”   景戊很淡定的戴回面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眼里一片平静,好戏即将开始。   这时,乌皇后正要争辩什么,却看到皇帝寒着脸以及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魏氏。   看皇帝的脸色,她知道再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相信,再看魏氏眼里的算计,她顿时感觉全身如坠冰窟。   难道她乌善姝真的要栽在那个狐媚子的手里了吗!   “好你个贱人!朕和曼儿哪点对不起你,让你下这等毒手!”   皇帝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梳好的云鬓被弄的散乱,看起来有几分狼狈,然娘想去扶她,却被侍卫拦住。   她垂下眼帘发出一声低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姐姐!臣妾每日给您晨昏定省,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就算您不待见臣妾,可那也是皇上的骨肉啊!”   魏氏跪在她的旁边,对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皇帝见了顿时觉得心疼不已,把魏氏抱在怀里温声安慰。   “啪啪!”   看着眼前这对恩爱的男女,乌皇后拍了拍手,然后理了下散落的头发,才缓缓的开口。   “你们能别再得了便宜还觉得亏得样子来恶心人么?蒲紘,你终究和那些好色喜功的亡国之君没什么两样。”   “大胆贱妇!做出这等恶毒的事,还竟敢辱骂朕!”   皇帝抬手想再给她一个巴掌,却在看到她毫无畏惧又凌厉的眼神时,不知是犹豫还是心虚,迟迟没有下手。   “你说是便是吧。”   一如当年那样的无奈和绝望,乌皇后看着怒气冲冲的皇帝淡然的一笑。   “你不过是欺我父兄都不在了,你不过是仗着我对你还有点真情,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透我的心,将我的尊严踩的粉碎,满足你作为帝王作为男人的优越感。   蒲紘,你可曾记得很久以前你对我说‘有生之年必不负卿’,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你的曼儿说过呢?啊,我想你一定说过比这个更蛊惑更动听的话,毕竟她这么温婉体贴,又那么的像你的贤妻。”说完,她转头看着一脸惊诧的魏氏,粲然一笑,“恭喜你赢了,不愧是整个樾朝后宫舞台上最会演戏的当红花旦。”   “放肆!收回皇后的凤印和宝册!打入冷宫!以后由皇贵妃掌管后宫事务!”   皇帝的语气带着一丝恼羞成怒,吩咐完这些,就拉着魏氏走了。   魏氏忍不住回头去看向地上的那人,对方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始终没有多看她和皇帝一眼。   这次,魏氏没有得到想象中胜利的成就感,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然后她努力忽略心中那种莫名的苦闷,嘴脸浮现自嘲的弧度。   乌善姝,其实你也是一直把我当作戏子的吧。   第51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七)   在乌皇后死后,魏氏在后宫算是没有名分的无份的皇后,后宫里的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她的哥哥也被封了魏国公,魏家因为她一时风光无限。   而魏氏闲暇之余偶尔会去坤宁宫和那人以前居住过的地方,回想当年的点点滴滴。   望着那依旧开的正艳的桃花,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粉色的衣衫,依稀记得那年有人说“你还是穿粉色最好看”。   她以为那个人死了后自己会活的很轻松,然而她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的开心。   此刻她发现没有乌氏,她的世界是如此的寂寥,每当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心都在隐隐作痛。   其实最初她只想乌氏能把她当作自己人,可是她所做的始终就让事实和她的想法渐行渐远。   可是,人心是无法因为一点愿望就能满足的,当她想要的占据那个人心的时候。   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她很早就不知不觉对那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她开始害怕,开始躲避开始把一切感情都隐藏起来。   “我连心都弄丢了,输的人是我才对啊。”   她折下一支桃花放在胸前低声的笑着。   既然得不到,现在毁了不是更好?   人就是这样,人在的时候毫无察觉,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心里有个地方缺了一角。   “爱妃在想什么这样入神?”皇帝将她圈入怀中,见她看着坤宁宫的门匾出神,了然的一笑,“你想不想当皇后?”   “臣妾不想,况且姐姐尸骨未寒,不想让九泉之下的她难堪。”   魏氏轻摇着头否决道,看着皇帝眼里的漠然,她在想这个男人和乌氏到底生分到了什么程度,连对方死了都不为所动。   “你啊,总是这么漂亮美好。”   皇帝谓叹一声,脑海里闪过一道模糊的红影,随即抛在脑后不肯去细想。   “皇上,能冒昧的问你个问题么?”   “问吧。”   “为什么这样宠我,明明我……”   “因为爱吧,朕还有奏折没批阅,就先走了   。”   他打断了魏氏的话,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然后抬脚。   “臣妾恭送皇上。”   魏氏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然后目送他离开了这里。   爱?不过是透过她这张皮囊思念林汀瑶罢了。   这时柳儿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娘娘,跟踪景戊的人被发现了,她并没有出城。走的时候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如果你后悔就打开来看。”   “她去哪了?”   魏氏接过锦囊和书定睛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惊诧,景戊怎么舍得把禁书留给她了?   “听说是跟着一副冰棺消失了。”   柳儿淡淡的答道,然后在她的示意下躬身告退。   ‘若是反悔可找太后询问时光机一事,如果行不通,就翻开禁书。不过,鄙人不建议你看此书,如果真的想再见乌氏,再做决定吧,还望你三思而后行。’   魏氏打开锦囊里的一张字条,杏眸里闪过一丝不屑,这事跟太后有什么关系?   况且就算她后悔了,她和太后只是普通的婆媳关系而已,她不认为太后会肯帮她,毕竟她们并不是一个战线的。   然后魏氏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上面写着繁琐的咒语和各种巫术要用的媒介,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随即揣在怀里转身离开。   ————   “你不是不后悔吗?怎么还会有后来的事呢?”   魏曼疑又不解的看着身边的人。   “嘘,就要尾声了坚持看完。”   那人目光深沉的看着过去的自己,一切都将变成尘土沉淀在阴霾的过去。   ————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转眼已到了隆暹四十年,这年魏氏的长女病死在了公主府中。   魏氏知道后很悲痛,送走女儿后开始闭门不出,潜心礼佛。   即使皇帝来安慰她也被婉拒在门外,因为她知道此时的皇帝身边已经有了新宠,而她已经无力再去争夺这些了。   忽然间,她想起了那年乌氏一身英姿飒爽的骑装,嘴脸漾开一丝怀念的笑,拿出一个金创药瓶,也许从那刻她已开始沦陷。   “我欠你一条命,若有来生若你肯看我一眼,我愿付出所有。”   说完,她看了眼满屋子的经书随意的拿起一本,认真的诵读着。   与此同时,胡岸寺一如既往的寂静。   庄麟烬神情严肃的给眼前的佛像上香,然后回头看着新收的弟子了冰。   “情况如何?”   “听说为了公主走的安心,她一直在抄经念佛。不过在此之前,她跟大国师以及通巫术的人有过往来,她宫里的那些都是经书,不过有一本很与众不同,看起来很像是禁书。”   了冰神情冷峻的答道。   “你且退下吧。”   庄麟烬沉着脸看了眼皇宫那边,难道她想召唤巫神?如今她权势有了,儿子又是皇位继承人,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呵,他开始有些期待这场戏要如何收场。   就在魏氏翻书翻到了中间部分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召唤巫神的方法。   传说这位巫神有通天扭转乾坤的本领,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去和她交换。   终于,在某个月圆之夜魏氏精心准备好贡品后,召唤出了巫神。   “是你吵醒了本座?啊,真是的,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召唤出本座了呢。”   巫神那双邪魅的瞳孔盯着眼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然后掰着手指细细的算着。   “我想再次见到那个人,请巫神成全。”   魏氏跪在地上语气真诚的说道,然后她看到了巫神那张妖魅的脸庞方大,玩味的盯着她。   “为了个女人?你们人类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么?罢了,想见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代价。”   巫神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在看到女人眼中的坚定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从前有很多人抱着不同的目的召唤她,却很少有人因为爱到发疯,来跟她做交易。   这个凡人似乎还有那么点意思。   “你要什么?”   魏氏抬头淡淡的问道。   “本座正好缺少一个灵魂就能炼成噬魂阵,你的灵魂还有点价值,你想和她相守一生?我只能给你四十年的时间,怎样?”   巫神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眼神玩味的打量着她。   “我愿意。”   魏氏很干脆的答应了,只要能见到善姝,哪怕是灰飞烟灭。   “呵,千百年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不知所谓的疯子。罢了,作为一个仁慈有节操有名气有爱心的神,我可以保留你的一丝残魄,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力量做些事。然后送你去转生。但是你要记住,期限一到,你的灵魂虚弱无力的时候,就是你油尽灯枯之时。”   巫神的语气有些无奈,转而脸上又是一阵玩味的笑容。   “无所谓。”   魏氏扬起了一抹微笑,然后看她伸手抽走了自己的灵魂,意识也逐渐昏迷没有知觉。   翌日,有宫人打开门发现皇贵妃魏氏薨了。   皇帝得知后大为悲痛,追封其纯一皇后,葬在妶纯的地宫旁。   ——ww古代结束——   “我们回去吧。”   魏筠曼素手一挥,带着神情怔愣在那里的人离开了这里。   在她们走后,所有的场景都形成了一股气流,然后爆炸的粉碎。   睁开眼,魏曼疑发现已经身处在家里。   和平时一样,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也就只有娘娘来了之后,才会有点生气。   可是这里这么安静,显然娘娘已经不在了。   她下意识的去了对方的房间,发现东西和衣服还在,唯独那件古装不见了。   魏曼疑看着整齐的衣柜里有个衣架是空的,心里一沉。   娘娘终究还是走了。   然后她来到沙发让然后坐下,打开电视看着娘娘平常爱看的《隔世追凶》,一时有些晃神。   原本她以为魏氏对娘娘的感情很炙热很疯狂,可是看到最后,她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似乎缺少了一份真实感?   “你好像很失望。”   魏筠曼观察她的表情,语气淡淡的分析着。   “嗯……你好像特意跟巫神做了这份交易,为的就是最后的自我毁灭,即是这样又为何说是爱呢?”   她看着那透明的人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每个人都可以以爱之名做着自认为合法实则恶心的不得了的事,为何我不可?庄麟烬害死了我三个孩子,以为这样就可以毁掉我,可惜他失算了。”   那人的语气带着一丝疲倦,眼神漠然的盯着宽大的电视屏幕,看着男主为了改变结局不停的努力和挣扎,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所以你才那么干脆的答应巫神,不给自己留后路。”   魏曼疑低声笑了笑,也罢,结束了也许对双方都是最好的。   “你不舍得了?我只是厌倦了这场游戏,其实我对那个人是有些感情的,只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   “没有不舍得,你说要演最完美的落幕戏,可你从未告诉我结局怎么演。”   “你且附耳过来。”   魏筠曼对她神秘的一笑,说完后,没等她回过神,就化作一道柔和的光融入了她的身体。   “原来如此……”   她哑然失笑,怪不得所有的人都会在这个时空里齐聚一堂。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她收敛了心神,去接了电话。   “姓魏的,恭喜你没有在幻境迷失自己。有本事你现在就单枪匹马来胡岸寺,我们的帐总该要算算吧。”   听筒里传来庄麟烬冰冷的声音。   “也是啊,是该好好算算了。”   魏曼疑勾唇一笑,听到对方挂掉电话的声音,看了下外面阳光明媚的天色,眼里闪过幽暗的光。   第52章 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八)   胡岸寺门外有棵参天的古树,树下绑着三个女人。   但奇怪的是,她们的手臂是自由的,没有被捆绑。   乌善姝瞪着遥望山顶的庄麟烬,再看了眼腰上的麻绳,和自己绑在一块的卫姿纾与卫棠。   一个冷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用空着两个手那些古怪的仪器不停的计算数据,总之她们看起来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消失了一天的魏曼疑,抬眸警惕的看向神情依旧漠然的庄麟烬,难道他想利用我们引出那人?   “你还是死心吧,你想利用我们让魏曼疑就范,也太高估我们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了。”   乌善姝语带嘲讽的笑着,垂眸掩盖了里面的复杂,这和尚已经疯了,弄不好真的会来个同归于尽什么的。   回想这些年来,她一直围着蒲紘围着后宫转,却从未为自己活过,做人做到这个份上,是否太委屈太失败?   “她们俩我倒是不敢肯定,但是你,我敢保证……她会为了你连命都可以心甘情愿的交给我。”   庄麟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然后拔出杀气腾腾的血牙目标不明确的指向某个方向。   “我们所有人不过是你报复她的工具,你别说的她跟圣人似的,你就算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的。”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她曾自怨自艾,对魏氏恨之入骨,可到最后,才发现她不过是庄麟烬和魏氏之间的恩怨中一颗棋子。   “哦?别说你忘了曾经当你是邬善善的时候,欺骗她感情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一点成就感么?而且刚才电话的内容你也听到了,她会来的。我要用她的血去祭奠瑶儿和安儿,所以……到时你可别像上次一样心疼才是啊。”   庄麟烬回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手刃了那个贱人!   “你住口!本宫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乌善姝脸色变了变怒喝了一声,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   心疼么?她不知道。反正知道自己是邬善善后,不管是对魏曼疑还是对魏氏的感情是有些微妙的复杂,但如果要把这份感情升华到男女之情,她觉得她做不到。   ——唠嗑——   这时,景晏晓穿过时间的洪流来到了魏氏和巫神交易的那天。   正在她要阻止魏氏的时候,她感觉周围的时间好像静止了,抬眸却看到巫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终于来了,本座就知道有天你会来这里。”   “哎?那可否请您取消契约?”   景晏晓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朝她行了个大礼。   “然而本座并没有签订契约,况且这两百年她为本座也做了不少的事,本座有心想放过她,但是这样的结局是她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巫神邪魅的一笑,然后在魏氏的转了一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当年我带着蔚儿逃到两百年以后,恰逢一个景家的人病逝,那时我也快不行了,就用她的身体借尸还魂。没多久魏氏就出现了,我感觉她好像特意等我们出现,这也是你安排的吧?既然你们没有交易,那为何她的寿命会缩短了这么多?”   景晏晓有些狐疑的问道,巫者从来都做只对自己有利的事,她不信巫神真的会做亏本的买卖。   “嗯哼,果然骗不过你。本座的噬魂阵已经炼成,这都要多谢她一直帮忙看守。其实我和她签订的契约的时间,是你来这里的一个月之前。你知道的,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有能力解除契约。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个方法,你要试试吗?”   她拿起一本佛经饶有兴趣的看着,然后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景晏晓。   “……既然这样,她干嘛还要跟我谋划这么多?”   景晏晓有些不解的问道,当初是谁那么坚定的要挽回一切,为何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可能是因为乌氏对她无动于衷吧。也可能是因为她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放弃了生存的念头。或者爱到深处是绝望吧。你们人类不都是很容易爱上一个人的同时,也很轻易的放弃所谓的爱么?”   巫神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然后把书放下,等待她的决定。   “您是暗讽您跟我祖宗的事?”   她想起当年景家的始祖似乎背叛过巫神来着。   “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么多,你不是想救魏曼疑么?很简单,消除她和庄麟烬的记忆,然后我取消契约。人类就是因为记得东西太多懂得太多,才会这么痛苦。没有什么,比遗忘更能治愈内心的创伤。”   “……您可是巫,居然跟熬我心灵鸡汤。”   “ 我可是一个仁慈有节操有名气有爱心的神 ,散发心灵鸡汤是我该做的。”   “当年巫妖之战也没见你心慈手软过。”   景晏晓小声的说了句,结果还是被巫神听见了。   “小盆友,你不知道人以群分么?本座不否认妖也有心善之辈,但是当年那群妖残害的人可不比魔神造成的杀戮少,而且他们竟敢侵/犯我们的家园,我们当然要反抗。再说了,假如魏氏跟你没有半点瓜葛,你会这么尽心的帮她么?”   巫神嘲讽的笑着,巫神也好妖也好,其实根本都没有什么区别。   “说点有卵用的好么?”   景晏晓嘴角抽了抽,看了下时间,然后眉头微皱低头沉思。   “我说了啊,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貌似她和魏氏好像已经融合了。呵呵,好像有人比你先到了一步……”   巫神神秘的一笑,然后转身消失不见了。   “来了还不如不来。”   说完,景晏晓决定按照原路返回,启动仪器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也许巫神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唠嗑结束——   魏曼疑来的时候,就和庄麟烬冷冷的对视着,然后她看到了绑在一块的三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才缓缓的开口。   “放了她们。”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庄麟烬冷冷的笑道,手中的血牙指向了她。   “麟烬收手吧!别再杀生了!”   突然赶来的七咏神情担忧的看着他,好不容易等他愿意还俗,为何他还是不肯回头呢?   “没你的事,我不想伤你。”   庄麟烬的口吻没有了刚才的冷然,但却从未看她一眼。   “你伤她伤的还不够么,明知她喜欢你,明明利用了她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真是搞笑。”   魏曼疑看了眼一脸受伤的七咏淡淡的笑道,仿佛看到了当年求而不得的魏氏,啊,魏氏好像从来没像七咏一样这么勇敢过。   “总比你违反伦常喜欢一个女人最后不得好死的好。”   庄麟烬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表情有些尴尬的乌善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闻言,魏曼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笑而不语。   “我说你们到底开不开打磨叽什么!有啥恩怨一次说清,玩什么唇枪舌剑!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   卫棠不耐烦的说道,然后手指飞快地点击仪器计算什么。   “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给我老实的闭嘴!”   庄麟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看到七咏神情犹豫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卫棠受到了恐吓于是就老实的闭上了嘴。   “这不是废话嘛,她怎么可能打得过庄麟烬那个老不死的。”   乌善姝眼白一翻,没有看到卫姿纾无语的神情。   不知道曼疑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卫姿纾担忧的看了眼只身一人来的魏曼疑,而那人似乎一点畏惧都没有,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庄麟烬慢慢走近了魏曼疑的对面,然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乌善姝看到后下意识的摸了下腰间的那个瓶子,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放了她们也不是不可以。当年你就是用了这种药害死了瑶儿和安儿,只要你当着我的面喝了它,我立刻就会放人。”   “此话当真?”魏曼疑接过药瓶,看了眼他背后步步紧逼的七咏,勾唇一笑,“你以为你的妹妹还是你以为的那个任性天真的小女娃?这个可是她亲手交给我放进林汀瑶和太子的茶水中的,不然你觉得当时只是小宫女的我怎可能弄到这种秘药。而且……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这药是你们庄家研制的吧。”   “你少血口喷人!安儿不可能这样做的!”   庄麟烬不可置信的说道,然后把剑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也难怪,前世我死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灵魂就是淑妃。她对我说你自小就对林汀瑶好的不得了,对自己的妹妹却总是敷衍的态度,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你的瑶儿。就连原本给她的生日礼物,只因林汀瑶说了句喜欢,你转头送给了对方。你妹妹呢?连抱怨都不能抱怨,因为你不允许。因为你总跟她说做人要大方要懂得分享,真是个好兄长啊。你觉得这样她心里能平衡么?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尤其是那种丈夫和兄长都遗弃了她的女人。   我是杀你爱人的凶手没错,但淑妃可是主使者。是不是知道她是你妹,你就突然不知道怎么做了?说到底,你从来都只想着为你心目中圣母般的瑶儿报仇,哪会想到淑妃的感受。再告诉你个连淑妃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年淑妃初有孕,林汀瑶知道后就买通了香儿在她的饮食中当了落胎的秘药,她衣服用的熏香都含有麝香成分。你当时进宫借着看望失子之痛的妹妹,结果你第一去的不是长华宫而是坤宁宫。你说以淑妃的性子怎能不嫉恨呢。”   “淑妃的死的确跟我有关,但是你害死了我三个皇儿,你憎恶乌氏霸占了属于林汀瑶的位置,就设计害死了她的那对儿女。我不过欠了你两条命……你呢,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这帐要怎么算?”   话音刚落,众人都是一脸的惊诧,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秘辛。   乌善姝看向魏曼疑的目光中多了分复杂,随后自嘲的一笑,当初庄麟烬说魏氏害死了她的孩子,可笑的是她居然还相信了。   而魏曼疑在说完这些话后,觉得嗓子有点干,肩膀突然传来的钝痛,让她眉头紧皱,垂眸看到了那一朵朵绽放的血花,像水墨画一样在衣服上晕染开来。   “不准你诋毁瑶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庄麟烬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一用力剑穿过了她的肩膀,他能感受到血牙因为喝到血的兴奋,然后他咧开嘴,优雅的笑了。   “你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魏曼疑眼神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乌善姝眼里的惊诧,她淡然的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你真的不想活了?!”   乌善姝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没 6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脸,以及一直在流血的伤口,难道她就不觉得痛?   “你在乎吗?横竖这一生都要来还债的。都说一辈子只有一次没羞没臊的爱人的机会,我用了两世的机遇,你可否认真的看我一眼?”   “我……”   “不必回答了。”   见她犹豫,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有些事就像她肩膀上的伤,痛的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你想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从来到这里被你捡回家本宫有哪天没看着你,你把我盲人了,还是你眼瞎?!”   当把心中不满的说出来的时候,乌善姝愣了一下,她似乎从未看不懂这个人。   “你还是不懂。”   魏曼疑盯着她漆黑的瞳孔,嘴脸轻扬,终于发现为何初见就觉得那双眼睛熟悉,原来她就是她。   “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女人,能别这么恶心人吗?!”   庄麟烬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视,然后抽出了血牙,魏曼疑就在那瞬间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小魏子/曼疑!”   乌善姝和卫姿纾异口同声的喊道,无奈那人好似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第53章 结局:爱恨之间   在庄麟烬再次要动手的时候,七咏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眼里闪过一丝坚定,走到了他的面前抱住了他。   “你真的要杀了她已泄心头之恨?我所认识的麟烬纵使在沙场上无情,但仍然会保留心中那点善良。”   “七咏,就让那个麟烬一直留在你的记忆中吧。我说过,不报仇誓不为人!”   庄麟烬挣脱了她的手时,听见她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眼神暗了暗,然后举剑刺向魏曼疑时,后颈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七咏,从后昏迷了过去。   “我不能再看你错下去,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自以为是的帮你反而害了你。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七咏的语气充满了深情和无奈,伸手抚着庄麟烬的脸庞,眼底满是温柔,然后她起身解开了捆绑乌善姝她们的绳子,转头对看了下魏曼疑,“今天的事,我郑重的想你们道歉。如果我不把修炼速成的秘术教给他,他也不会因为仇恨走火入魔,我会抹去麟烬的记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现在送魏曼疑救治还得及,告辞。”   说完,她扶起庄麟烬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眼乌善姝,她动了动嘴唇终究也没有说什么,然后用移形幻影离开了这里。   “小魏子你醒醒!”   乌善姝推了推昏过去的那人,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和急切。   “送她回实验室处理伤口吧。”   卫姿纾目送七咏离开,回头看着魏曼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那走吧,说不定景晏晓已经回来了。”   说完,卫棠看着得出来的数据满意的一笑。   然后就在众人要走的的时候,迟来一步的景晏晓出现了,只见她给魏曼疑喂了颗丹药,望了眼安静的胡岸寺,心中有了主意。   “扶她进去,万一伤口恶化可不是小事。”   “你确定没问题?”   卫姿纾狐疑的看了眼里面打扫院子的僧人。   “……他们也是受庄麟烬所迫,不足为惧。”   景晏晓淡淡的答道。   “那好吧。”   说完,卫姿纾就从乌善姝怀里接过那人,和卫棠走了进去。   怀里的重量突然一轻,乌善姝眉头微皱,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了,你准备好了吗。”   景晏晓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着她,这两个折腾了大半辈子的人,到底是选择相守还是相忘不相顾呢。   “她会活下去么?”   乌善姝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眼睛盯着寺内若有所思。   “你不是很恨她吗,怎么会关心她了呢?”   她淡笑着反问道,看来也不全是魏氏单恋嘛。   “笑话,我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哪有时间关心她。”   乌善姝嗤笑一声,然后看到卫姿纾急忙跑了过来,暗道不好,难道那人出了什么状况?   “曼疑醒了,她说在你走之前想跟你说些话。”   卫姿纾想起魏曼疑刚才苍白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曼疑能不能撑过去。   闻言,乌善姝二话没说火烧眉毛似的就去了寺内。   “什么叫傲娇和口是心非,我今天才见识到。”   景晏晓看着她的背影玩味的笑道,想起丝毫不知情的安云笙,眼底闪过一丝柔情,还是阿笙最可爱。   “你说什么?”   卫姿纾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进去看看吧。”   她淡淡的笑道,抬眸望了眼天空,终于都快要结束了呢。   这边,乌善姝看到那人肩膀上缠绕的纱布,以及那苍白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假如没有前世的羁绊和执念,也许她和她现在也不会再相遇吧。   爱恨往往就在一念之间,看着这样的魏曼疑,她忽然有点恨不起来,也不敢去爱。   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再去追求所谓的爱觉得难堪,每个人无论什么年龄段多少会对感情有点憧憬的,只是她的那份憧憬和冲动,早已在过去的那段岁月泯灭。   所以到现在,她仍无法去相信魏氏到底爱她什么。   “咳咳……你要走了吗?”   魏曼疑咳嗽了一声,苍白的唇无力的轻扯了个微笑。   “嗯。”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点手足无措,眼神不知道该往哪看好。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记得吗?”   魏曼疑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伤口,她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变化。   “记得,你想要什么?”   乌善姝想要去扶她却被她婉拒了。   “我知道你不会留下来的,所以……给我个离别的拥抱吧。”说完,她不等乌善姝回答就抱住了对方,缓缓的开口,“我,现在已经和魏氏的记忆融合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邬善善么,因为啊她很特别,她给了我一份与众不同的温暖,可是这温暖是会变质的。我以为她不会离开我,最后她还是毫无留恋的走了。一年、两年、三年……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就这样的杳无音讯,我想我这种人可能永远无法留住身边的任何人吧。”   “别说了,你好好养伤……保重。”   乌善姝眼神变得有些闪躲,推开她转身要走时,却听见她说。   “善善……好好照顾自己,一一路顺风。”   说完,魏曼疑挺直着腰背垂眸看着伤口的血蔓延整个纱布,无声的一笑。   “……再见。”   乌善姝背脊一僵并没有回头,而是仓皇的离开了房间,就在她走远不久后,魏曼疑眼神空洞的倒了下去。   这时,景晏晓刚好赶过来,她扶起气息微弱的那人眉头一皱。   “振作点!要是觉得痛苦,我可以让你忘掉一切。”   “景巫使……不用了,剩下的时间我想安静的一个人走完。”   那人睁开眼,有些吃力的站起来,神情淡然的遥望院中的景色。   “魏家你不管了?”   景晏晓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而且魏家不是有很多人在支撑么?”   “所以你想自私的逃跑?”   “……那又如何?你还是好好守着你的柯蔚吧。”   魏曼疑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身步履缓慢的踏出了门坎。   “还知道埋汰我……”   景晏晓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转头看到了卫姿纾深沉的脸色。   “她要去哪里?”   “可能是去某个地方了此残生吧,或者……找个安静的角落默默地流泪到天明?”   “怎么可能……”   “我都说了只是可能啊,再说了,能帮的我们都帮了,就看她自己怎么选择了。”   “希望她不会做啥事吧。”   卫姿纾轻叹一声,随后和卫棠一起离开了这里。   ————   十年后。   樾朝,芙舟。   古朴的街道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有几个孩童骑着木马互相追逐嬉闹。   “乌奶奶,我要一份桂花糕!”   一个小女孩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   “小红啊,又是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你娘呢?”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她伸手捏了捏小红软软的小脸,和蔼的笑道。   “我娘在家做饭呢,然后我就悄悄的溜了出来。”   小红对她甜甜的一笑,然后拿出了几文钱递给了她。   “下次出门记得跟你娘说一声,免得她担心。来,这是你的,正好三文钱。”   乌善姝笑着把桂花糕打包好给她,目送她往家那边走。   然后低头看着摊上的桂花糕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不知不觉她已经回到这里十年了。   如今新皇登基,百姓人人也算是安居乐业吧。可惜她回来的有点晚,没有阻止偲儿的厄难。   虽然心中难过,但是她想也许……有些历史终极是无法改变的。   然后她就在远离京城的芙舟定居,以做桂花糕糊口。   于是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十年,转眼她已是一个小老太太。   偶尔她会想起那段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偶尔她回想起某个人……不知那人是有幸过了下来,还是……坟头已经芳草萋萋。   “老板,来份香甜可口的桂花糕,多少钱一份?”   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见那人惊讶地准备包桂花糕的油纸掉在了地上。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乌善姝神情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穿着不符合这个时代衣着的白大褂的那人,十年了,那人的头发也被岁月染白了,眼角也多了笑纹,不变的是她脸上的浅笑。   “娘娘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啊……算是走了狗屎运才活下来。至于为何来……其实这十年里,我一直在做卫棠助手外加免费的实验的小白鼠。这次来,是因为要帮她采集这个时代的草药带回去研究,没想到却遇到了你。”   说完,魏曼疑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惬意的眯了眯眼,然后不客气的捏起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入口即化。   “上天待你真是不薄……一块一两银子,你已经吃了五块,给你打个九折,四两九钱。”   乌善姝看她那自来熟的样子不满的撇了撇嘴,然后伸出了四根手指。   “娘娘……你很有做奸商的天赋。”魏曼疑讪讪的收回了手,然后拿出纸币,询问道,“我只有这个,要吗?”   “你逗我玩呢!”   说完,乌善姝看了眼天色,准备收摊子,却看到小红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乌奶奶,娘亲说让你晚上留在我家吃饭。”   小丫头甜甜的叫着,见旁边有个穿着怪异的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替我谢谢你娘,今天有个远方的客人来了,就不去了。”   乌善姝看了眼被夕阳余晖笼罩的那人,婉拒了小红。   “那好吧……”   小红有些失落的嘟着嘴,乌善姝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给了她一些桂花糕,这才欢喜的离去。   “想不到娘娘居然已经升级成了奶奶级的人物。”   魏曼疑回想她刚才哄小萝莉的样子莞尔一笑。   “关你何事,你现在不是该回去交差了么?”   乌善姝闻到了她身上的草药香淡淡的问道,然后收起摊子,眼前却多了一双素净的手,怔了怔后,对上了她那双含笑的眼眸。   “不急,你先歇着吧,我来收拾。” 说完,魏曼疑有模有样的把东西收拾利落,然后推着小板车,问,“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吧。”   “……就在前面不远。”   乌善姝愣了下,她想自己推车却被对方拦住,无奈只好走在旁边带路。   走着走着,她们来到了一个石桥下,此时桥边并没有多少人,于是魏曼疑就停了下来。   “我在想我欠了你这么多,包括刚才的……要怎么还债好呢?”   她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眼神认真的看着那人。   “那就给我当一辈子的免费女仆好了。”   乌善姝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于是就半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啊。”   魏曼疑想也为想的答应了,她放下车子,牵起了那人的手。   “我说着玩的……”   乌善姝看了眼周围的路人匆匆路过,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她牢牢的牵着。   “可我是认真的,我们都老了,所以过去的都过去吧。前半生我们没有执子之手,下半辈子我想和你与卿偕老。”   魏曼疑紧握着身边人的手语气认真的说道。   在分开的这十年里,她发现仍然思念着乌善姝,她知道她始终都无法,放下那段不管是因为邬善善还是乌善姝带来的羁绊。   所以,她在景晏晓的鼓励下找到了这里。   “与卿偕老。”   乌善姝重复她刚才的那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自己已经逃避了很久,错过了那么多,她承认刚才魏曼疑的那些话有些感动到了她。但……算了,如果再犹豫的话,也许后半辈子也会错过了吧。   她沉思了半晌,良久才开口。   “先说好,做我的女仆就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侍候我。你舍得现代的一切吗?”   “好说好说,来这儿之前我已经把那边安排好了。”   魏曼疑对她笑颜如花,然后和她十指紧扣,心里涌上一种幸福感。   “所以你之前说的助手什么的都是瞎编的?”   乌善姝抓住了重点,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   “别生气嘛,所以人家用后半辈子的时间补偿你了啊~”   魏曼疑学着小女生摇晃她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走开!居然还学会了撒娇……”   她甩了手,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推着车走了。   “等等我!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我可以改!腹黑?傲娇?忠犬?暖女?御姐?总有一款适合你!”   魏曼疑连忙追了过去,眼神温柔的看着一脸傲娇的那人。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乌善姝话音刚落,脸上就落了个温热的东西,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脸一热,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才送了口气,还好没被别人看见,然后狠狠瞪了偷亲她的某人。   “就是喜欢你傲娇的样子。”   魏曼疑笑的像只吃到鱼的猫儿,在看到对方脸红的样子,笑弯了眼眸。   “哼!”   她冷哼一声,别过脸的时候还不忘用余光偷瞄那人。   “我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红茶,够我们喝很久的了。”   魏曼疑勾唇一笑,指了指前方小木屋门前的那一堆堆纸箱。   “真的吗?”   乌善姝一听立刻两眼放光的放下车子,打开了纸箱发现有打量的红茶,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她回头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是啊。”   魏曼疑不置可否的笑道,来这里之前,她就用了许多的积蓄准备了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   乌善姝见魏曼疑这么坦白竟有些无力反驳,而对方趁她没注意吻住了她,她有些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然后闭上眼眸慢慢开始回应。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唯有天边的几缕彩霞见证她们此刻的幸福。   执子之手,与卿偕老。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